星弦休憩了片刻,忽而睁开眼,他眼中星蓝一闪而过,像是消逝的流星,在眼底留下一抹暗蓝。
待推开门时屋外两人还在旁若无人的聊着话题。
渡也蹲在地上,样貌极其不美观,“剑域解除了,你说我给仙道写几封信如何?”
独孤孟然有预感,渡也写的绝不是正常信,他狐疑,“你要写什么信?”
渡也微微一笑,“仙门百家在我小时候那般照顾我,长大了,我自然要回报各位。”
思及至此,他使唤一旁的独孤孟然,“拿纸笔来。”
独孤孟然翻了翻储物戒,将纸笔递给他,就见那人列了一份名单,名单上细细数来有二十人,他咬着笔头写道:名单上之人,给我洗干净等着。
独孤孟然:“……”
他眼神有些惊恐,拿纸笔的间隙还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大能,一时间不敢开口。
直到渡也将信笺拍在他的胸口,“愣着干什么,帮我送信,我现在没修为。”
独孤孟然颤颤巍巍地看向他身后,渡也一愣,随后便看见那位木头本人。
渡也朝人露出个笑,“如何,我们多久出发去独孤家?”
星弦只给他留下一个字,“走”
这就是现在去的意思,渡也点点头,锲而不舍的继续问,“我们怎么去?”
“独孤家应当很远,总不能靠着双脚走过去吧?”
星弦不答,只往一个方向走着。
道宗作为仙道第一宗,自然是极为富庶,其中一峰放置着许多仙舟,渡也不曾知晓,星弦倒是前来看过两眼。
他不是不能撕开星辰空间,可一个主角还不至于让他动用星辰之力,星弦甚至没将这个选项放在预选当中。
道宗不愧是大宗大门,便是价值连城的仙舟也有三座,星弦没有说话,其中意思却是很明显。
奈何渡也如今胆大,并不将人的目光放在眼中,“哥哥,我想坐马车去独孤家,应该可以吧?”
渡也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灵石车架,车架极为普通,便是那种扔到人间都找不出来的马车,最前面的那匹马也是木头做的。
星弦看了片刻,并未拒绝。
就如同他在山巅所说,报仇的是渡也,渡也本人都不急,他急什么?
独孤孟然自然不会说什么,主要是也不敢说,乖乖地上了车。
马车中的空间格外大,便是躺下三个人都绰绰有余,星弦占了一处不大的角落,独孤孟然则是挨着渡也挤了过去。
“小孟然,指个方向?”渡也将手中的灵石扔进马车前方的阵法中。
独孤孟然迫于淫威,指了个方向。
星弦神情未动,抱剑靠在车厢中垂眸调息,马车中的气氛一时间极为安静,除了灵木马马蹄落在泥地里的声音外再无其他声响。
星弦怀中的长剑模样极为漂亮,便是天灵地宝见了个遍的独孤孟然都一瞬抖直了眼,
独孤孟然看着看着视线逐渐移到星弦那张脸上,他欲言又止,一时间不敢开口说话,只得抓了抓渡也的袖子。
渡也不喜马车,不过走了片刻山路便被摇晃得脑中昏沉,此时靠在马车边昏昏欲睡。
极轻的力道扯了扯他的袖子,将他惊醒,渡也抬起头,只见独孤孟然朝着自己传音,“你觉不觉得太安静了。”
渡也打开他的手,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安静不好?你也安静点。”
实在是车中太温暖了,他受了星弦三日的训练,此时搭配着摇晃的马车当真是补觉的好时机。
说完这句话渡也转过头靠在车厢中睡去。
渡也没有灵力,这句话是直接说出来的,独孤孟然一时间浑身僵硬根本不敢转头去看星弦的神色,他低着头,将自己伪装成一朵小蘑菇。
星弦没有睁眼,他手指在银惑长剑之上轻敲,带出细微的星辰之力,星辰之力从他身上散落出去,混杂在白日的星辰中。
不出所料地,他感受到了一道极为熟悉的气息。
星弦敲剑的动作一收,安静了下去。
马车中气氛僵持,而弹幕此时也是一片欢乐,【安静,真是太安静了。】
【我替小孟尴尬,老婆不搭理他,上将他又不敢搭话,惨惨惨!】
【老婆睡着了啊,一定是练三天剑累的。】
【上将真的是不做人。】
时至黄昏,渡也终于是悠悠转醒,一醒来便看见独孤孟然哀怨的视线。
渡也眼中略微茫然,而后看向了星弦的方向。
星弦改了那副沉寂的模样,眼眸在昏黄的夕阳中微微亮堂,他身形笔直,便是坐在马车中也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手中的银剑不知何时收了回去,此时正看着马车外。
夕阳映衬着人俊美如神的脸,打落昏黄的光线。
渡也不由得出声,“看什么呢?”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答,随后顺着星弦的视线看向了马车之外,原来,他们到了一处城镇。
这处似乎是一座仙城,可如今城中装潢怪异,房门前挂着黑红的旗帜旗帜上刺绣着奇怪的纹路,与无数飘散在空中的圆形纸钱。
渡也有些好奇,“这是在做什么?”
这事独孤孟然恰好知晓,眼见有了话题,忙不迭开口:“你可知晓地下冥司?”
渡也前半生在逃命中度过,后半生又为了复仇修魔,哪知道什么神不神鬼不鬼的。
他摇头,“不知道”
独孤孟然给了他一个就这的眼神,终于是有了用武之地。
“那你知不知道掌地下生灵魂魄轮回往生的地府?”
此话一出,便是一旁正在观察旗帜的星弦都看了过来,顶着星弦的视线,独孤孟然有一瞬的僵硬。
渡也:“似乎听过,掌管生灵转世与轮回的阴曹地府。”
他话落一时没了声,渡也正疑惑他怎么不说了,转过头便看见了星弦的双眼,他愣了一下,“哥哥,你对这什么地下冥司感兴趣?”
星弦没说话,倒是独孤孟然顶着压力继续道:“地府便是所说的地下冥司,而仙道有一个习俗,他们会在九月初九这日祭奠地下冥司的死神。”
“死神顾名思义,是掌管生死的神|灵。”
“为了请离死神,他们在门外插上黑红旗帜,示意死神此地已经来过,长此以往这才有了房门外黑红旗帜的由来。”
渡也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在欺瞒死神嘛。”
独孤孟然点头,“你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死神掌管生死,为祈求神怜惜,仙道便想了这么个法子欺骗神|灵。”
渡也莫名其妙开口,语气有些揶揄,“你也信这什么神不神一说?”
独孤孟然切了一声,“我的生死在我,与别人何干?祂是死神,难不成还能算准我何时死?”
这么说就是不信了。
渡也转而问一旁的星弦,“你们那里也有神吗?”
他说的那里,便是指星弦原本所在的地方,星弦没有答话,只是看向那柄插在门外的黑红旗帜。
星弦没有说话,弹幕却是很喜欢和渡也讨论,奈何只能单方面回答。
【星域怎么可能没有神啊,小主角】
【话说崩坏世界是怎么知道死神的,就是我们星域,也没见死神来过。】
【是啊,区区一个小世界,是怎么知道死神的?】
【崩坏世界名不虚传,卧虎藏龙啊!】
【咱们星域的星神有人见过吗?】X12
【没见过,不可能,你在做梦】X99999
【楼上想多了,就连域主都难得一见,你以为星神是什么猴子吗,站在那给你围观?】
【星神上一次出现在星域还是几十万年前,听闻还是为了揍域主】
【死神……会不会也在这个世界里啊?】
【不太可能,要知道以一个神身降临小世界,世界都有可能被神力撕碎,哪还至于崩坏。这种脑|瘫问题你还是别问了。】
弹幕挤挤囔囔,星弦沉默着观望。
两人讨论了半响没得到回应,渡也也不强求,继续问独孤孟然,“那什么死神,既然修真界都这么信奉,难不成是见过?”
独孤孟然摇头,“哪里见过,倒是这些年假扮死神聚集信徒的人不少。”
“见都不曾见过,为何还这般相信?”渡也有些不解。
“听闻是有人从地下冥司活着回来,然后逢人便说他见过死神,是死神放了他一马将他送了回来。”
“竟有此奇人?”渡也惊奇。
“那这人如今在何处?”
不说渡也惊奇,就是直播间里也惊奇,【死神真的会放过一个普通人?】
【不可能,毕竟是真神,掌管死亡是既定的事实,难不成神还会以权谋私?】
【咳,那什么,谁还记得域主不也是被你们吹得像神,数千年前不知道发什么疯把时蒙撕成碎片差点死去。】
【域主是域主,神是神,本就不同源。】
【更何况域主那是为星域中被杀的无辜之人报仇。】
【公报私仇差不多吧,域主撕时蒙那会时蒙还没有屠杀星球,只是把一个人的星核挖了出来顺道肢解了星辰血脉,是被撕成碎片过后他才去屠杀星球的。】
【楼上加一】
【这么说来,时蒙屠杀那个星球还可能是因为域主?不能细想啊,我们尊崇了那么久的域主……】
【你们讨论了这么久,那个被肢解星辰血脉的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过除四将和域主以外还有拥有星辰血脉的人?】
【你不知道也正常,那人死了十万年了。】
【想起那人的身份,我觉得域主暴怒杀时蒙也正常,那人身份可是域主的挚友啊,挚友死后被人分尸谁能好受?】
【偏题了吧各位,我们现在讲的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