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天姿这么一说,张婉禾略感惊讶。
要知道李天姿作为联络剧组和作者的中间桥梁,对这演员是否符合剧本角色看得尤其的严酷。
要她松口承认,那和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没有任何的区别。
张婉禾笑:“那我得小小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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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放在旁边的手提包里传出手机的提示音。
李天姿口中的人正抽出纸巾缓慢擦拭手指,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听到声音,她拿出手机,阅读过消息后,女人对着镜中的自己勾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她似乎并不着急,放好手机,又在包里摸出黑色外壳的口红,“吧嗒”一声,旋出口红均匀涂抹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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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婉禾坐的位置背后就是包间的门。
门没有合拢,有一点缝隙,通过这条缝隙,她听到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高跟鞋的主人步子散漫 。
一声一声,都往张婉禾的心里敲哒。
哪怕是被地毯吞没了些许的声音,张婉禾还是听出熟悉的感觉。
张婉禾心在打鼓,脑海中莫名的浮现某个不该出现的人影。
她坐在位置上移动着自己的身体,耳朵偏向门缝,又不能在合作方面前失去风度,因此她的动作格外的不起眼。
“合作愉快,我的合作伙伴。”
前不久某个人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回荡在张婉禾的脑子里。
当时她就因这句话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这个高跟鞋的声音,让她带回那天的记忆当中。
“不会是……”她好像知道这一位是谁了。脑海里的神经线已经乱做一团。
李天姿和制片人聊着天,正因某个话题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时,身旁的女人退开椅子,“唰”的一下站起身。
再观她的脸色,泛着不该有的白。
“怎么了?你不舒服?”李天姿问她。
张婉禾双手不自觉开始颤抖,但还是摆着手回答:“没事。”
她直抿着嘴,背后的高跟鞋声愈发清晰。
喝了口水后,张婉禾平复许久。
人已经到了门口,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移动中扬起一股风,张婉禾只觉背后一阵凉意。
“张小姐。”
背后的女人唤着她。
“怎么不坐下?”
果然是周余清!
她怎么阴魂不散!
张婉禾一僵,脖子像是被卡住了,成了个木头人站在位置边,眼神无法聚焦。
张婉禾没有动,后面的女人却是直直的往前,坐在了制片人的身边,她似乎和制片人比较亲密,坐下时,手在对方的掌背上捏了捏。
制片人不是瞎子,知道气氛的沉闷就出现在这两人上,视线在两人的身上徘徊了一阵,尤其在张婉禾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制片人斟酌了一番,向周余清问道:“你们……认识?”
张婉禾没开口,扫了一眼脸上充满疑惑的李天姿,她知道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能把私下的情绪带在桌面上来。
于是她坐下,在周余清开口前,她抢先道:“我们做了几年的同学。”
多余的,张婉禾没有说。
周余请很是意外,张婉禾居然承认彼此的表面关系,她只是笑而不语。
制片人多留意了张婉禾,笑了笑,转移话题,聊天又转回工作上去。
李天姿扫过张婉禾的脸,努力把话头扳到她这边来。
进餐开始。
服务员陆续进出上热菜。
张婉禾吃得味同嚼蜡,尤其是抬眼夹菜间还会不凑巧的与周余清对上视线。
这时,包里已经静音的手机嗡嗡震动。
张婉禾使用筷子的手顿住,不知道会是谁,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还好是李天姿。
李天姿:【你没事吧?工作没有问题?】
合作的事宜已经进行到了签合同的阶段,不可能因为她的情绪就此中止。而且一旦闹得不愉快可能会影响后续圈子里的其她合作。
张婉禾闭了闭眼。
其实,她完全可以靠周希微的关系在这个圈子里横着走,周家的太太不单单是个头衔。
但她不要。
她有自己的自尊心。
张婉禾睁开眼,回复道:【没问题。】
调整心态。
这是张婉禾几年来的“拿手好菜”。
努力把某个人当作透明人之后,张婉禾觉得这顿饭吃得简直心花怒放,再也没了方才的消沉。
但是,故意做出来的刻意避让,当事人一眼就能瞧出来——
她要夹菜的时候,张婉禾就用筷子戳着碗等待,等她收回筷子,张婉禾就在于探出她的筷子。
周余清:“……”
张婉禾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很傻。
一场心思各异的饭局在合同签上的那刻终于画上句号,怕是只有李天姿吃的最开心了。
张婉禾望着前方的合作伙伴,故意放缓速度没有跟上。
不想和周余清待在同一块环境中。
又是一个手机震动。
是周希微的信息。
【需要我来接你吗?】
多大的人了。
哪需要呢。
张婉禾刚准备拒绝。
手机的正上方却突然出现一双高跟鞋,张婉禾视线跟着往上移,那一张在人前和蔼的脸庞终于露出她的本色。
周余清:“嗯?怎么不敢在人前承认我们的前女友关系?”
张婉禾只是简单回答:“与你无关。”
说罢,张婉禾拿起公文包便离开这处是非之地,独留下周余清还在原地与风作伴。
只要是周余清所在的地方必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张婉禾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上,目光迷离地凝视着远方。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厚重的乌云迅速聚拢,紧接着几滴雨水开始落下。雨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落在地面上,渐起一阵阵水花。
张婉禾匆忙地寻找避雨的地方,街道上瞬间变得湿滑。
雨幕中,莫名多了点熟悉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伴随着薄荷的清凉味。
薄荷味逐渐靠近张婉禾,她竟觉几分安心和熟悉。
“我们一起回家。”雨幕中,一只手向张婉禾伸了过来。
听着熟悉的声音,张婉禾的眼眸中闪过一点丝难以掩盖的喜悦。
周希微手撑着雨伞,在雨幕中急匆匆地穿过街头,来到张婉禾的身前,用她有力的双手,紧紧拉住张婉禾的手。
张婉禾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雨太大,怕你淋湿,来接你回家。”
张婉禾听着周希微的声音,感到温暖和安全。
她记得回忆里,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为她撑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