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失败，我背着五条悟当上了咒术师 第21章 第 21 章

五条悟干脆又利落地带着山间岚行云流水地在莫名开辟出来的路上一股脑儿就越过了好几层的人群，窜到了观众席的最前面，一只小型但一应俱全的乐队倏然映入眼中。

打着架子鼓的胡子拉碴的大叔，弹着电子琴无比沉醉的墨镜男，激情拨动吉他的长发男。

以及此刻，正伸手向她递出话筒的笑眯眯的主唱。

她不禁愣在了原地。

然后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他们一路从后方杀到最前的动作和阵仗过于迅猛招摇，且刚好撞上乐队和观众的互动环节。

金发碧眼的白人主唱正愁着没人接，不知是因为爱看热闹和拘谨内向并不冲突，还是因为是一首英文歌曲，就算是耳熟能详，也依旧因为语音原因激不起观众的互动火花。

而这时，人群骚动中他便瞥见有两个人那样努力地挤开人群冲到了最前面，势不可挡又气势汹汹的样子让他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义不容辞地便将话筒递了过去。

可是为何精准无误地递到了她面前啊？

她无奈地瞟了一眼旁边的人居高临下的脸。

是因为五条悟太高了够不着么？

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是，距副歌的导入就剩几秒，而人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被主唱递上话筒的山间岚身上，带着善意的好奇和期待。

论五条悟再怎么自称无所不能，这个巧合显然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随着一道道视线投过来，他抬起手想要帮少女委婉拒绝这太过于突兀的邀请。

但是山间岚拉了拉他的衣角，他垂眸一看，一双小鹿一样眼睛古灵精怪地冲他眨了眨，挑了挑眉，一副让他不用担心的样子。

接着，她大方地接过话筒，在主唱鼓励欣喜的目光中，众人热切的注视下，以及五条悟依旧有些惊讶的眼神中，非常自然而流畅地跟着伴奏接住了副歌部分:

Bye bye baby blue

I wish you could see the wicked truth

Caught up in a rush it’s killing you

Screaming at the sun you blow into

Curled up in a grip when we were us

Fingers in a fist like you might run

I settle for a ghost I never knew

Super paradise I held on to

But I settle for a ghost

还好那个时候因为太爱这首歌把歌词背了个滚瓜烂熟，在翻唱软件上反复录了好几遍，虽然好久都没有再听，多年之后的情急之下竟然还能把副歌歌词信手拈来。

不过还是忘了一小部分，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她稀哩呼噜地糊弄了过去，也不算太明显，甚至好像并没有人发觉，大家只是一味地鼓掌叫好，让她舒了一口气。

乐队的话筒和KTV里的那种不太一样，她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飘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首歌的风格而给加了什么特殊的音效一般，总之，她虽然在唱着，可是耳边清冷飘飘然的女声就像来自某个看不见的幽灵。

而身边涌动的人群和不绝于耳的赞叹声和那过于空灵的歌声组和起来，像是一场盛大的幽灵游行一般，远在云端那头的热闹非凡。

说起这首歌，山间岚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被副歌深深吸引。

虽说歌词的意思她至今还不是全然明白，可是那一句充斥宠溺却无奈悲苦的“bye bye baby blue”却打动她好多年，美丽又深情地凝视挚爱之人婴儿蓝般的眼眸，说出一句再见，希望你日后再察觉那残忍的真相吧。

至此之后她对于那些在美国随处可见的蓝眼睛们多了一些审视，虽然她知道这并不礼貌，可是却不自觉地在看向对方的眼眸的时候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比对起它们是否能被称作baby blue。

但是可能因为歌曲本身都太过神性，那种看尽人间跌宕艰辛却仍旧愿意相信并义无反顾奔赴未知前路的悲天悯人，落魄却依旧骄傲的固执感，都过于超脱凡俗。

这个世界白纸黑字的规则下，多数人都是遵循着游戏规则按部就班，不知天命，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只有眼前一闪而过的幸福和难过，平凡碌碌。

在这个习惯终于慢慢被她忘记，渐渐消失的时候，在那个鹅毛大雪的明尼苏达漫长冬季里最普通的一天，她有意无意一直找寻的baby blue就那样突如其来地出现了。

在两年前的异国他乡抬头忧伤地看漫天飘落的雪花，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落日余晖在那双蓝色汪洋中绽成绚烂的山茶。

而现在，那双蓝眼睛和周遭围观的人群一样，在看她。

和两年前凝望大雪的眼神不一样，带着一些惊喜和赞赏，在比旁边的人更加夸张的挤眉弄眼下更像是顽童一般的调皮机灵，闪着快乐的光芒。

不论里面盛着什么样的情绪，都无比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她知道，这就是自己心中挥之不去的baby blue。

****

副歌结束，主唱意犹未尽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试图邀请山间岚接着唱下去。

山间岚惶恐地急忙摆手，用英语告诉对方自己不记得接下来的歌词了，在主唱有些遗憾但是表示理解的眼神中，她蹦蹦跳跳地回到五条悟身旁，后者大力地拍着手像是在迎接什么明星似的当起了捧哏。

“怎么样五条先生，看不出来其实忘了几个词吧？”

“完全看不出来！超厉害的诶山间小姐。”

“因为几年前真的超爱这首歌来着！单曲循环了很久！”

“好听！而且能在人群围观下冷静发挥也很厉害！”

“哦对了，要谢谢一下五条先生哦。刚开始的时候有想帮我拦下来吧？”

“对，因为就算是无所不能的五条悟也没料到会刚好碰到那个情况呢。太突然了，怕山间小姐窘迫，毕竟不是很多人都擅长应付那种情况。”

她听到这儿骄傲地挺了挺胸脯，邀功一样地得意洋洋。

“没想到吧！刚好我超级烂熟于心这首歌！”

“不只是这样啦，我是说，就算会唱，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在众人目光之下表演的吧，刚刚的山间小姐看上去超级自信从容，超级有魅力哦。”

非常直白的夸赞，那双漂亮蓝眼睛里也是非常真诚的惊喜，让山间岚脸颊不自觉攀上一些热度，好在能很好地被刚表演完带来的激动兴奋掩盖过去。

“……谢谢。”她低下头，小声回答。

“什么呀，被我夸赞之后反倒比在众目睽睽之下唱歌要更害羞诶。山间小姐有时候还真是奇怪。”

然后还是被看穿了。

娇羞的状态持续了不到十秒，山间岚在他意料之内地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我早晚有一天撕烂你这张该死的嘴！！五条先生！”

“哇哦，这是有着温柔歌声的女孩子说出的话吗！是最近流行的反差萌？”

“是我超级可怕的心声！”

“哇好怕哦好怕哦。”五条悟夹着嗓子做出举手投降的样子。

“把手给我放下来！！”

“咦？够不着够不着~”

****

在这一个乐队表演的小插曲后，天色也不早了，街上的商店也陆陆续续停止了营业，身旁的人流量也少了很多，月亮慢慢攀爬到了正上方，最为遥远的距离让它看上去像是一颗精致小巧的洁白玉石，悬挂在头顶，发出清冷的一圈白光。

因为离最近的地铁口还有一段距离，且此刻正是周五外出吃饭娱乐的人们归家的高峰时间，山间岚决定叫一辆网约车。

她低头站在路边，在预约页面输入自己的公寓地址，而五条悟无所事事地在狭窄的路沿边缘自娱自乐地玩着保持平衡的游戏。

高大的人影，两臂展开像一只振翅的鹰，路灯将他摇摇晃晃的影子拉长了投在她面前，本就颀长的身影看上去像是被两头扯着一般的不协调，很像动漫里的火柴人儿。

她看着那道安分不下来的滑稽影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地面上，那颗看不清细节，只有轮廓的头部投射出的影子蓬松得像一颗毛球，应声便向她探了过来。

“在笑什么？山间小姐。有笑话不分享是大罪哦。”

“在笑五条先生的影子被拉得更细更长了，看上去好搞笑哦。”她如实回答。

“真的耶。”

对方随着她的回答也扭头看了过去，并且开始尝试做一些更夸张奇怪的动作，看上去更加妖娆搞怪，也逗得山间岚笑得更加大声了。

“山间小姐，看这个，像不像大猩猩？”

“哪有大猩猩这么瘦弱的啊！也未免太可怜了！”

“你看，我是一朵莲花，我想开了。”

“开得有点猛了吧！”

“小鸟起飞啦！小鸟飞累了！小鸟需要树枝休息！”

五条悟此刻正在交替着两只手掌模仿着扑打着翅膀的鸟，故作沉重劳累地做出一点点跌落的趋势。

山间岚忙不佚地伸出手臂，直直地笔挺着，地面上的影子便像是一节有些过于纤细和笔直的树干，而五条悟扑扇着翅膀的鸟停了下来，在这节细细长长的树枝上落足。

两人的手臂一前一后地交错着，投射出的影子重叠起来，看着地上“鸟儿”安栖下来的场景，对视一眼后都笑了起来。

山间岚咯咯笑着看着眼前这双明媚清澈的蓝眸，他刚刚用手比划出来的粗劣的小鸟仿佛摇身一变化作世间最美丽的青鸟般，翱翔在那双眼睛里的蓝天。

分不清是天空辽阔的蓝还是青鸟凝聚的蓝，又或者是两者结合，既寥廓又深沉，却又如同那歌词里说的那种纯净天真的。

“Baby blue。”她情不自禁地呢喃出来。

“什么？”或许是这一声喃喃本就是她不小心漏出来的心理活动，太过轻细以至于五条悟并没有听清。

山间岚指了指五条悟的眼睛。

“五条先生的眼睛啊，baby blue！歌词里写的。”

“哦，是山间小姐刚刚唱的歌嘛。”他一副恍然的样子。

“翻译的话，意思是婴儿蓝般的眼眸哦。很浪漫的。”

“那是在跟眼眸告别吗？”

“不是啦！有点想象力啦五条先生！在跟有着婴儿蓝眼眸的……人，告别啦！”

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没有说出实际的翻译，看着眼前这双毫无疑问婴儿蓝眼眸的拥有者，就算是性格相当顽张地胡言乱语或是撒泼打诨，却依旧像是集合了世界上所有优美诗歌和散文般的神秘灿烂，又带着某种神性，让她叫不出“爱人”这更像是枷锁或诅咒的称谓身份。

闲聊间隙，她刚刚的网约车已经到了，开过了一些，停在了他们前方几米远的位置，司机怕她没注意到，摇下车窗对着她招了招手。

她连忙回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转过身准备做最后的告别。

五条悟对她摆着手，路灯从上方照射下来，在他的银发上闪烁跳跃，显得整颗头毛茸茸的，而因为摘下眼罩而散落的刘海看上去很柔软地耷在额前，那双蓝眼睛在投下的一片阴影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映出她的脸。

“到家了给我发条信息哦，山间小姐。”

“好的。谢谢五条先生的伴手礼了！我会好好品尝的！”她顿了顿，然后再次真诚地看向他，“我今晚真的玩得很开心！”

然后少女便有些急切地转身向着前面的车跑去，似是刚刚那一小句简短的话花了她分量不轻的勇气和决心一般，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在车起步开走时，又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忽然探出半个头，挂着有些狡黠淘气的笑容，对着他挥手，然后大声地又唱出了那句副歌：

“Bye Bye Baby Blue~!”

因为逐渐拉开距离的原因，山间岚几乎是吼着唱出这句歌词的，和那时乐队主唱的麦克风轻盈飘渺的特效完全不一样，更加活泼明媚地在呼啸而过的汽车穿梭带起的气流之间，摇摇晃晃地蹒跚而来，小部分散落在初夏闷闷的夜风里，大部分扑通扑通地跳进他的耳里，清脆叮铃。

他对着车子招着手，蓦然想起了第一次和山间岚见面时，她给他带路，穿过那座夕阳斜洒的大桥，最后目送他上车开去机场。

当时他坐在副驾，望着后视镜里裹得严实憨厚的女孩子笨拙却卖力地冲他挥着手，小小的，在一片冰天雪地里显得单薄又孤伶，夕阳落在她身上，却对于周遭过于严寒的一切于事无补。

她慢慢地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拐角之后。

而现在，她是被目送的那一方，却还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像个小地鼠一样努力探出车窗，那双透明的浅色瞳仁他看不清了，但是却有太多今晚其他的时刻，那双眼眸里两年不曾改变的真诚和伶俐如出一辙地盛满笑容，弯弯的，望向他。

正如他此刻不知为何也望向那辆车远去的方向，直至它消失在夜色之中。

****

车行驶没多久，山间岚的肚子就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抗议，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悲苦加班的时候还立下flag说要吃烤肉来着，结果某个男人出现之后，这个念头甚至连饥饿感都被抛到九霄云外，肚子也很给面子的在两人道别了之后才咕咕叫起来。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很多餐厅营业的时间，现在这趟车又是直接导航到家，她也不想再花时间去查哪家烤肉店还开着，然后再修改路线了。

家里好像还有些速食拉面吧，加根火腿和煎蛋，也算是犒劳自己了吧。

不对，今天自己也没有加班来着，能说是犒劳吗？

啊啊，好麻烦哦，果然还是想吃烤肉。

她愤愤地打开手机。

“五条先生欠我一顿烤肉。”

“？什么时候。”

“今天。”

“在给山间小姐带了来自400年的和果子店的伴手礼的今天吗？”

“……好吧。”

“开玩笑啦，一顿烤肉而已，下次我请你就是了。”

“想想看好像一直都是五条先生在请客诶，挺不好意思的，下次还是我来吧！”

“好耶！”

毫不客气诶。

她盯着聊天的界面嗤嗤傻笑，眼前已然浮现银发蓝眼的男人一副来者不拒的爽快的样子。

对不起拖了这么久才更新！三次生活实在是太忙了！之后更新可能也会比较缓慢，可是会坚持写下去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看，总之感谢大家的留言和支持！我会努力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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