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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中鸢[港风] 第11章 第 11 章

作者:起司霓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22 16:33:59 来源:文学城

纤弱手指抓住了脖间的纱布,花悬慌忙着去扯它,让自己能够摄入些氧气,可无论她怎么使力,都不及傅荒半分。

够着那段纱布,傅荒用力地一扯,就将花悬整个人从床上拎了起来,他强行把她拖到了房里那面落地镜前。

花悬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眼眶血红,满面皆是憔悴,她那具媚极了的身体,当真是白到发冷,她连站都站不稳,犹如风中残叶。

她的背后是一片狼藉,可身前却诱得像只祸世的妖。

勾人至极。

傅荒从背后贴着她光裸的身子,他们紧紧靠合,花悬的侧脸被迫贴在了冰冷的镜面上。

这坚硬的材质,摩擦着她漂亮的脸,也摩擦着她身前粉弱的花蕊,它们无比柔嫩,正被一点一点,磨到发硬。

酥麻感传至了花悬的颅内,若一道道电流,而身后的疼,混着身前的麻,此起彼伏,互相充斥着,也叫嚣着。

她皮肤的每一处细胞,开始缺氧,像是被灌入滚烫的液体,身体变得极度的沉重,周遭一切也逐渐黯淡了下去。

“花悬,你认识阿鸢对吗?”

昏沉沉的,花悬勉强能听到傅荒的声音,那世间最为清冷的音色,在此刻发了狠,他贴得越紧,她就越疼。

或许她答错一个字,他就真会要了她的命,可花悬并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泪眼婆娑间,她只能用尽所有的力气,去一遍遍地回答。

“我不认识...”她哽咽。

“我真的...不认识。”她流泪。

墙壁上的开关,在混乱中被他们按掉了,整个房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傅荒冷冷地望着花悬快要晕厥的模样,她是那般的无助,身子脱了力,扑腾双手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劲儿。

可她的脸泛起了潮红,几分热度,几分欲度。

痛苦使她漂亮的眼睛微微向上翻起,终于露出了眼白角落里,那一点红色的血痣。

盈盈闪闪的泪水,从红色眼尾,漫到了黑色的瞳孔。

至纯至欲,勾人得无法无天。

“真他妈的巧。”

在这黑暗里,矜贵的傅荒低下头,于她耳边骂了句脏话。

那样高高在上的傅荒,就连骂起脏话来,都是清清冷冷的。

一模一样的脸,却一死一嫁,前后不过几天时间。

可在傅荒生了疑心,私下调查花悬后,却发现什么都是近乎完美的。

他翻过花悬和叶鸢从前拍过的照片、相册、视频,花悬眼里的血痣是一直存在的,但叶鸢的眼睛,并没有这颗痣。

去恒理大学接花悬那次,其实傅荒提前到了,他派去查阅花悬任职期间所有出勤考核的人,汇报她没有任何问题。

他做过两人的亲缘关系鉴定,结论也是否定的。

“花悬。”

“如果你有藏起来的秘密,最好自己说。”傅荒的每个字,都透着狠,生着恶。

可偏偏,碰过叶鸢尸体的那支鸢尾胸针,是从她这里出来的,还是一对。

又偏偏,在今天傅荒进家门前,接到了傅清欢的电话,傅清欢告诉他,花悬和叶生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机构意外丢失了。

傅荒的唇贴紧了花悬的耳,他们身体几乎贴连,漏不进一丝空气。

镜前的花悬,艰难回过头,她丝缕未挂,身上只绑了一条白色纱布,纱布绕过脖颈,沾染上后背的鲜血,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四少...”她哭着呻吟,声色又哀又悲,嘴角不住地颤,“你真的冤枉我了。”

媚到滴水的眼眸,却载着极为干净的纯,如山泉,如清月,纯眸漾着水花儿,是那般无辜。

花悬的每一分纯,都在对抗着傅荒的狠。

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花悬受不住地微合了眸,疼到半咬着唇的她,显得愈发诱惑,而伤口,发烧,寒风,下跪,谩骂,缺氧,种种加之,终是令她失去了意识。

赤身的她,晕倒在了傅荒的怀里。

“等我查出来,你就不好活了。”

那是花悬晕厥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而她弥留的意识,只记得傅荒的怀抱,好冷啊,冷到就像在冰天雪地。

夜幕里,傅荒将花悬小心地抱在怀中,眼眸有了轻微的闪烁,待他一松开手,那段白色纱布就散落了,缠绕在他指间。

一边缠着他,一边绕着她。

眼底的狠渐渐消散,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云淡也风轻。

可傅荒很清楚,刚才自己的身体,竟然对花悬有了反应。

·

一天一夜之后,花悬才醒过来。

她在梦中经历了一场大火,火焰熊熊燃烧,烧得她的周遭寸草不生。

花悬看了眼手机,她居然睡了那么长时间,床头挂着盐水,熟悉的冰凉感流入脉络,她任何轻微的移动,都扯得浑身疼。

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只躺了几分钟,花悬就艰难地爬起下了床,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她休息了。

花悬从床头拿过药盒,熟悉的白色盒子,也是熟悉的黄白色药片,她放到鼻尖闻了一下,再从中取出了两片塞进嘴巴,干嚼后就吞咽了下去。

手背上的针头,被她匆匆拔掉,扔到了一边,那针头晃荡着,滴下透明液体。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将长发挽起,衣着得体。

在离开房间之前,花悬看到了角落里的那面落地镜,她想起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

勾住她脖颈的纱布,脸贴住时冰冷的镜面,从她后背不断流出,渗满了白纱再缓缓淌下的鲜血,溅在地板,滴答作响。

也想起了傅荒的话,他的心狠,他的残忍,还有这位天之骄子也控制不住的下半身。

这会儿,镜中的花悬不似那晚的柔弱悲伤,她脸上的怯懦褪去了不少,变得似有若无,她的面相中有了锐。

那张柔和的脸,开始显现出了一种锐度,算不上锋利,却很特别。

镜像里,花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烫感,看来烧已经退了。

“我的命,可真硬。”

仍旧懦懦的声音,却是从一张锐度分明的脸上传出来的。

·

花悬到恒理大学的时候,是下午一点钟。

正好遇到了刚吃完饭的孟老师,她手里还拿着杯冻柠茶,加了很多冰块的那种,她一见到花悬,很热情地跟她打了招呼,就好像她们真的是朋友。

“怎么,当豪门媳妇就旷工了哦。”她打趣着说。

花悬有几天没来学校了,可是校长不提,同事也只当没看见,孟老师更是代了她的课,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别说整个恒理了,就连整个香港,都没人敢责备她。

花悬并没有作多解释,而是问:“我的课...”

“我给代了。”孟老师饮了口茶,随意地讲,“改自习呗,反正学生也喜欢。”

“谢谢。”

花悬话刚讲完,孟老师又亲昵地挽起她的手,她想退,却忽然被拉住了。

孟老师发现花悬的手臂上,满是针孔,她的语气一下就严肃了起来,也不敢多碰花悬。

“你生病了?那还来学校做什么。”孟老师有些着急地说,“我帮你去请假吧,你现在身份可尊贵着呢,要是出了什么事,整个恒理都得完。”

花悬听着她的话,只平静说:“不会的。”

这世上会关心她的人,居然在眼前。

“而且下午,不是有旗袍作品评选么。”

花悬是为这件事赶来的,今天下午优秀学生的旗袍作品,将会进行最终评选,由老师和校长共同决定,最后交给许诗儿的旗袍。

这件旗袍,将会在不久就要到来的九龙慈善晚宴上,被翡翠台当家花旦许诗儿亲自穿起。

恒理上下都很重视这件事。

·

下午的课结束后,三件优秀作品被送到了恒理纺织的礼堂。

三件别致的旗袍被挂于展架之上,每一件都包含着学生的心血,恒理所出的旗袍皆为手工制作,一针一线,每处细微的绣样,都出自作者的双手。

为了保证公平,采取的是投票记名,作品不记名。

也就是说,老师和校长投的票是公开的,谁投了哪一件都清晰可见,而五件旗袍只作展示,投票前不公布制作者,等投票结束选出最优后,再撕开每件制作者的名牌。

礼堂灯光打亮,亮度是完全按照去年慈善晚宴的参数调试的,尽可能地展示出每件旗袍作品在之后晚宴上的真实效果,便于选出最佳的。

花悬与其他五位老师还有校长,落座于第一排观看,他们拿起纸和笔,认真地写着参考意见,打出他们心里的分数,一共7票,票高者得。

一号是流彩旗袍,用的材料都是奢侈品,彩中的金,是人手金线打造的金色蕾丝,而彩中的绿,是点了昂贵翡翠。

恒理做过这么多旗袍,也没几件敢舍得这么费着用,这学生也是了不得。

这件旗袍流彩宛如莺,穿上应当韵味尽显。

可花悬却犹豫了,她对这件谈不上喜欢,她承认做得好也惹眼得很,但若放在许诗儿身上却并不适合,许诗儿是个清丽美人,这样的女人反而不适合夺目的旗袍,会减了穿者本身的分。

二号是蓝底簇花的,把旗袍的那股韵幽幽地藏了起来,就像古窑里的瓷器,不展风华,却将风华含在一颦一笑里,待你去瞧,去遐想,再去品。

是出色的,花悬却觉得还是差了点意思。

直到最后的三号作品,才真正让花悬眸前一亮。

何为风姿绰约?此为风姿绰约。

锦缎是淑女倩影的轻,设计是红尘佳人的浓,独到的剪裁,堪称精致至极,尽显了制作者的天赋,它每一针每一线,都让温婉化进了高贵。

而墨深的底色中含了一抹暗红,巧夺天工。

恰好,妙就妙在这抹红里,远看是寥寥画染,近瞧就会发现,那儿藏起了半句笔迹娟秀的词。

「斟绿酒,掩红巾」

《凤衔杯》里的词,平仄仄,仄平平。

她名里有诗,而旗袍藏词。

就如这件旗袍本身,含着媚却不卖弄媚,许诗儿如若穿上了,定能步步娉婷。

花悬满意地笑了,这是她喜欢的作品。

展示完,进入了最后的投票时间,每位评委都专注地进行了比对,再写下自己的选择。

等选票全部投进箱子,孟老师去唱票。

“一号。”

“三号。”

“一号。”

“一号。”

......

最后,一号作品以6票当选,而三号只有一票,是花悬投的。

听完结果的花悬,愣在了原地。

·

从午后的散场,到现在的繁星满天,花悬心里想的都是那件旗袍作品。

而反复徘徊在她脑海的,是撕开它的制作者名牌后,打印在白纸上的两个字:苏墨。

关了办公室门,今天花悬又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她走在恒理偌大的校园里,夜晚很黑,她却觉得黑暗的远不止夜色。

“老师。”

少年音,从暗处的梧桐树下传了出来。

随后,有位少年于阴影走入了夜幕,他背着黑色斜挎包,穿着干净的白卫衣,也不知道他在黑暗里等了多久。

他就是苏墨。

脑海中挥散不去的画面又重现了,名牌被一次次撕下,苏墨的名字一次次出现。

“听说,我作品唯一的一票是老师投的。”

“是。”

他问,她答。

苏墨是花悬带的学生里最有天赋的,也是为数不多钟爱做女衣的男生,他的每一件作品,都能将女性美展现到淋漓尽致。

可花悬也知道,最后选定的一号作品,出自系里因为有钱而出名的女学生。

一个是穷得叮当响的男学生,一个是富家小姐。

下午散场后,花悬回到办公室,在老师们的交谈里她也听出了一二。原来,在她被傅荒折磨到昏迷的那两天时间,这位富家小姐早就私下买通了其他六位评委。

他们一起演了场公平的戏,再来邀花悬入戏。

“老师,我是个穷学生,可我也想用我的手和我的脑,去改变我的命。”

苏墨身上有属于少年的干净,纵使他贫穷,却一尘不染,他的眼中是少年最珍贵的坚定。

“我只不过投了我觉得好的。”花悬说,声色清寡,“可别人都选了她,那她自然有她的好。”

“老师你知道的,并不是这样的。”

苏墨从来没有哭过,他很坚强,也特别倔强。

“三年了,第一年我落选,第二年莫名其妙生了病,今年的我依然落选,这次慈善晚宴是我整个大学最后的机会了。”

“像我这样的人,进入社会后,只会爬得更苦更惨。”

然而现在,他的眼里却噙满了泪。

“老师,我可以求你帮我一次吗?我知道你的背后...是傅家。”

月光下,苏墨的眼泪纯净而美好,那是从不轻弹的少年泪,也是他最后的自尊。

花悬回想起了散场时,校长走到她身边,他举着花悬投的三号票,尊敬地去询问她,他问花悬对结果有没有意见,如果有的话他会想办法争取。

其实,只要她说一句。

她就能救下,苏墨年少的梦。

沉默了良久,花悬才抬起头,她直视着苏墨,还有他眼角的少年泪,她漂亮的嘴唇一张一合,敲响寂静的夜。

“我没有改变你命运的能力。”她是这样回答。

讲完这句话,花悬将肩上的包背得端正了些,转身走进了更黑暗的夜色中。

她脑海里的画面改变了,不再是那张名牌,那个名字,而是她告诉校长的答案,她笑着说:我没有意见。

久无回声,直到花悬快要离开苏墨视线的时候,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少年呜咽的声音。

“老师你忘了吗?在每个人都欺负你的时候,只有我没那么做过。”

脚下的步子,没有片刻停留,花悬走在属于她的黑暗里。

是啊,那时候苏墨是唯独一个从来没有欺负过她的人,她当然记得的。纯粹如苏墨,他把三年的大学时间,全部花在了学业上。

可那又如何呢?

花悬要先让自己的命,好好活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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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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