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长生、没有爱 第43章 任务

阿泽斯拉离苏维里安最近，率先反应过来，用一把小巧的匕首抵在了苏维里安的脖子上，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

“你想做什么？”阿泽斯拉充满愤怒。

“难道是想同归于尽？”米佧说。

其他两人用自己身上带着的工具尝试强行破门，也在墙壁上寻找突破口，皆以失败告终。他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前和五人缠斗，已经耗费了大家很大一部分精力和体力，因为担心再遇到同样的对手，所以轻率的选择了五人抱团，没能留下一人当作后手，没想到往左是错，往右也是错。

最后的突破点只有苏维里安。但是这个人深不可测，目前这情况明显在他的掌控之中。雪门示意阿泽斯拉把人放开，“他根本不吃这一套，没用的。苏维里安先生，我们能不能谈谈？”

雪门蹲下来，平视苏维里安的眼睛，表示尊重。

苏维里安满不在乎的笑了，“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们没有资本和我谈条件。”

“难道你真的想和我们这些人同归于尽？你的命可比我们加起来还要值钱多了。”

苏维里安扶着地面，微微狼狈的站起来。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值钱？”

他细细琢磨这两个字，理解了对方的想法，并不认同，“你们的生命无价，不是吗？而我的价格，换算成莫亚蒂斯的货币，大概够买一栋十八号楼。相对卢米内斯特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你还有什么条件可以和我谈？”

“奥菲利亚。”雪门半天憋出这么一句。他们确实没有资本和苏维里安谈条件。“她不是你的妻子吗？难道你要她陪着你一起在这里丧命？我们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苏维里安忍着内心的嘲弄，保持礼貌的说，“刚才还是海斯特，现在又是我的妻子了。奥菲利亚，你这样倒也没什么不好嘛，两边都有你的位置。你想怎么选？”

他有可能放过她吗？雪门是想至少先把她救出去，她再想办法突破这里，他们就有机会活下来。但是，如果当着这五人的面，承认自己是奥菲利亚，万一苏维里安不打算放过任何人，那么她岂不是失去了任何一方的信任？在卢米内斯特，她已经没有立足之地，所以不能给莫亚蒂斯人任何怀疑自己的机会。

“我是莫亚蒂斯人，你让我选什么？”奥菲利亚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试图想清楚苏维里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还没能发现什么端倪，只见苏维里安轻轻的拍了拍手掌，施施然往后退去。

奥菲利亚察觉到什么，推开眼前的雪门和米佧，向苏维里安飞扑过去。

苏维里安的身体向后倾倒，奥菲利亚抱住了他的腰部，听到他胸膛里的心跳声，坚实的接触感仅仅维持了一秒。奥菲利亚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眼前只剩下一套衣服。余光里，苏维里安的身体碎裂成一个个小小的点，快速的往上方移动，她只来得及瞄见那么一眼，与苏维里安相关的那些小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看清楚了吗？”奥菲利亚抓着那套空荡荡的衣服甩了甩，焦急地向大家询问，“你们看见了吗？”

他是变成萤火虫飞走了吗？还是变成了一缕烟？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是覆线菌吗？

五人尚未从震惊中缓和过来。

“太快了！”米佧难以置信，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他走到苏维里安消失的地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爬到天花板上仔细敲敲打打，到处都没有一条缝可以让那股烟尘飞出去，也没有任何奇怪的残留物。“我没看错吧？苏维里安眨眼间就消失了。”

“这是见鬼了吗？”桑德亚几松说。

“阿泽斯拉，你刚刚碰他的时候，什么感觉？”帕瓦问。

“正常人的感觉。有跳动的脉搏，肌肉结实，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反抗。”阿泽斯拉说。

“你们都看到了吗？苏维里安像鬼魂一样飞走了。阿泽斯拉，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鬼是真实存在的？”米佧一下子失了理智。

帕瓦敲了一下米佧的脑袋，“哪里来的鬼？你小子多读点书吧。”

谁也不能否认，苏维里安消失的速度快到在五个人直视的状态下，没有给他们的视网膜上留下过多的信息。越是回忆，正常的思维便会将肉眼看到的不可思议的事实改正到合理的发展趋势上，所以那真实的画面会随着时间丢失。

奥菲利亚闻了闻手上苏维里安的衣服，只有一股淡淡的百合香，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他真的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了吗？在这封闭的空间，到底用了什么方式渗透过墙壁？

“我们该怎么办？队长！”年轻的米佧沉不住气，朝雪门宣泄。“要是出不去，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完成最后的任务好了，反正，我们拼了命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个。”

奥菲利亚对身后的吵闹感到厌烦，正要回头阻止，看见桑德亚几松和阿泽斯拉两人一左一右把米佧捂了嘴巴拖回到雪门后面的墙角，帕瓦夺了他手里的匕首。

五人站在一边，奥菲利亚独自站在另一边。两方相互看着，都在等对方先开口。这决定了事态的发展走向。

刚才米佧的表现是否引起海斯特的怀疑，雪门对此没有把握。若是被察觉了，他也不打算掩饰。几人的命运已经可以预见，米佧说的对，他们决定来到这里，抱着拼死的决心，在丢了小命之前不能白白的就这么放弃目标。所以，他在等。万一奥菲利亚想到了可以逃出去的方法。

“你们没有发现吗？”奥菲利亚似在喃喃自语，“那就是他的秘密研究成果。卢米内斯特有什么好的，解放了人类之后，就朝着不人道的方向发展了，队长，你觉得这是对的吗？”

雪门是前辈，他的认识应该是深刻的。海斯特在请求帮助，不过雪门和其他四人并不会考虑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这不是我们该思考的事情，海斯特，我们的任务是听从命令，执行命令，特工的首要准则，你还记得吗？”

“是，我记得，对不起。”

雪门拍了拍奥菲利亚的肩膀，“我不是在批评你，海斯特，你还是预备队员，经历了这么多，走到这一步，你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当务之急是，你对这里最熟悉，好好想一想，我们有办法出去吗？没关系，要是注定丧命于此，我们也深感荣耀。别怕。”

这短短几句话便赢得了海斯特的信任。雪门看着她的眼神，心中已有答案。她绝对有办法帮助大家度过这次难关。

“苏维里安的目的不是想我们死在这里。”奥菲利亚说。

“那是？”四人竖着耳朵凑过来听，独独推开容易意气用事的米佧。

“如果他是那么想的，很容易就达到目的了。”奥菲利亚摇摇手，铃铛声响起，五人头痛欲裂，东倒西歪，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米佧目露凶光。

他是在逼我在同伴面前露出不属于莫亚蒂斯人的一面。奥菲利亚想，她背叛了苏维里安，他便迫使她失去莫亚蒂斯这个立足之地。

“听说过超微爆炸分子吗？”奥菲利亚不可以让自己在这些人心中留下被卢米内斯特同化的形象，只能编造一些理由来解释自己如何发现从这里逃出去的方法。“我手上这个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具有微波效应，只要我们把墙里的一些原子聚集起来，组合成超微爆炸分子，炸开这堵墙，就可以出去了。不过，这个声音也会让大家痛苦，希望你们能忍一忍。”

奥菲利亚贴在出口的墙上，缓慢的摇着手上的铃铛。身后那五人因为痛苦，抱成了一团。

她听见米佧在说，“我们会不会先被她杀死？”

“忍着点儿，赌赌运气。”雪门说。

就像声音在固体中传播速度最快，她只要闭上眼睛，神经细胞便能像声音一样突破脑壳的局限，迅速的向外延伸，寻找目标。苏维里安有覆线菌，她有自己的大脑。这种能力是后来才慢慢被发现的，一旦戳破了一个洞，大量的水就会迅速灌入，让那个洞越来越大。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能力，便是戳开了那个洞，被苏维里安逼迫着去尝试使用，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潜藏的能力有多么伟大。

但是享受这种不同于寻常人的能力之时，她也迷失了自己。根据一般的人种共性判断，她不属于卢米内斯特，更不属于莫亚蒂斯，第三个答案呼之欲出，她却没有胆量去探索。自己不是自己，自己的脑袋里被什么人装进了什么？她恐惧这个答案。

这道墙原本是没有的。也就是说，不存在实体。一定有个控制开关之类的东西在那里设置了一道可以消失的电子墙。

仅仅两秒的时间，讯号从门外往上传输，沿着接收器所在的方向聚集过去。奥菲利亚松了一口气，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微笑。

手上的铃铛产生微波气流，只要解开密码，远程操作，立刻就能移走这道墙。

开心也不过两秒，一只男人的手覆盖住了整个屏幕，快速将其关闭，仰起头，冲天空笑。

苏维里安的脸。她似乎抚摸到了。

触角急速缩回。

躲在暗处的老鼠被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