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满十八岁 第9章 嫁给谁呢

今天是周五。

祁悦的心情很好，算得上是她来A市这么多年心情最好的一天。

这也是祁肆在姐姐出嫁后，第一次来她A市的家。

祁肆和祁悦是单亲家庭，且祁悦比祁肆大十六岁，他们的父母在祁肆刚出生就离婚了，祁肆判给了父亲，祁悦判给了母亲。

当时的祁家父母都一门心思扑在新的婚姻和事业中，根本无力去管姐弟俩，所以祁肆是被姐姐带大的。

祁悦上大学后，祁母就跟随新丈夫出国了。祁父虽然气不过，但却不得不承担起供养祁肆的责任。

但是这也只停留在把祁肆扔在一个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房子里，请一个保姆来照看他。

那时候的祁肆正是不懂事的时候，他总是靠着气走一个又一个保姆来换爸爸的关注和姐姐的回来。

祁家的保姆换的快到祁肆都记不清他们的样貌了，最快的频率甚至达到了三天一个，没有几个人能在祁肆这个混世魔王手中多待几天。

但事与愿违，祁肆这么闹了一通，不但没得到任何他想要的，还导致他在漫长的童年中没有一个知心的长辈。

那时候的祁肆最喜欢的人就是姐姐，最期盼的日子就是寒暑假，因为祁悦放假回来总是会给他带很多大城市的新鲜玩意。

可随着祁肆越来越大，他渐渐发现祁悦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最终，六岁的祁肆等来了姐姐嫁人的消息。

祁家的基因很好，祁悦是学艺术的，从小就生得漂亮，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

她是在A市上大学的时候，遇见了她现在的丈夫——席彦。

席彦比她大十岁，当时的他事业有成，彬彬有礼。祁悦涉世未深，不出一个月就被席彦迷的神魂颠倒，大有一种非席彦不嫁的感觉。

当时的席彦估计也是真喜欢年轻漂亮的祁悦，没有在乎家世背景，年龄阶级任何因素，在祁悦大学毕业的第二个月，就一手操办了他们的婚礼。

那时祁悦的法定抚养人祁母不知道在地球的哪一处奢靡，祁父自然也是跟祁母怄气，装聋作瞎，没人反对这段看起来就不会长久的婚姻。

当时的祁肆只有六岁，什么也不懂，只是一个人被接到了距离他的家乡景明几百公里之外的A市，参加姐姐的婚礼。

然后在婚礼结束之后，再被默默送回去。

结婚之后，席彦渐渐变得不像祁悦刚认识时那样绅士礼貌，反而越来越体现出控制欲强的那一面。

他不让祁悦找工作，美其名曰是怕她累到，祁悦成了被席彦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久而久之，在席彦这里，祁悦没有任何话语权，甚至当时连接祁肆过来参加婚礼都是祁悦求来的。

一开始，自由洒脱的祁悦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反差，两人天天吵架，甚至使得他们流产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慢慢到后来，祁悦发现自己根本玩不过席彦，软硬都玩不过，她的朝气伴随着戾气都被渐渐磨平了。

席彦总说，祁悦在景明早就没有家了，还不如跟他一起待在A市，他会给祁悦一个新的家。

可是不管祁悦认不认同这个观点，席彦总归是没有放她再离开过A市，不论任何原因。

祁肆一天天长大，学业繁忙。

祁父似乎还在跟祁母赌气，他嫌弃祁悦大学毕业就结婚，总是精准安排祁肆的时间和金钱，似乎要过一把迟来的父亲瘾，不允许祁肆脱离自己的掌控。

这也导致祁肆没有任条件跑去见祁悦，就算去了，席彦估计也不会放人。

说来也搞笑，从小形影不离的姐弟俩渐渐相处成了网友，只能通过打视频来关注彼此的近况。

祁悦为席彦生下了女儿席昼然之后，席彦的控制欲愈发得强，从怀孕生产到恢复全部由他一手操办，因此祁悦也更加郁郁寡欢。

女儿粥粥和祁肆成了她每天生活的最大动力，她没有一天不盼着祁肆赶紧考到A市。

所以祁肆学校那边刚一忙完，姐弟二人就迫不及待敲定了一个日子见面。

祁肆穿戴整齐，提着自己买的高档礼品来到了祁悦家的小区，但是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无奈之下，他只能给祁悦打电话求助。

“阿肆！你已经到了吗？”祁悦惊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们不是约的下午六半吗？”

祁肆站在大门外面，一手捏着手机另一手提着礼品，笑嘻嘻地答：“姐姐我们下午的课提前取消啦，我很想你和粥粥，就提前过来了。”

“这样啊......”不知怎的，电话那头祁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窘迫。

“姐姐你快跟保安说一下，他不让我进去。我提了好多东西，手都酸啦。”祁肆下意识跟姐姐撒娇。

祁悦慌忙摘下围裙看了眼时间，现在距离粥粥幼儿园放学还有半个小时。

本来她是想着自己接完粥粥，刚好到席彦下班的时间，几人可以一起回来。然后祁肆名正言顺地上门，可是现在他的提前到来打乱了祁悦的计划。

她总不能告诉祁肆，自己说话不算数，保安不会让他进来的事实吧。

祁悦不想让祁肆担心，更不想在祁肆面前如此的不体面。

祁肆见姐姐久久不说话，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挂断了电话，还专门检查了一遍。确保电话还通着之后，祁肆试探性地反问了一句：“姐姐你在听吗？”

“嗷嗷。”祁悦大梦初醒，抛去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提议道，“阿肆这会还早，你在门口等我，我们一起去接粥粥放学吧。”

“好啊！”祁肆听到“粥粥”高兴地满口答应了下来，他早就想见见自己这外甥女了。

祁悦本就生得好看，席彦的照片他也看过，长得不差，而且席昼然更是逮着两人的优点长得。

之前光是隔着视频，祁肆就能体会到粥粥的可爱，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真人了。

祁悦见糊弄了过去，高兴地让祁肆在门口等他，便挂断了电话。

祁肆挂了电话才意识到，姐姐干嘛不让自己先进去把东西放下再一起开车出来呢？

不过他现在整个人沉浸在要见粥粥的快乐之中，便顾不上管那么多了。

祁肆把礼品放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小区里面，希望能一眼捕捉到祁悦。

今天的天气很好，祁悦穿了一条米白色的挂脖长裙，一头微卷的长发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温婉的气质。

她单肩挎着一个帆布包，头上还戴了一个鹅黄色的发箍，显得少女感十足，看着一点也不像三十四岁的人。

可能因为阳光太晒，祁肆一时半会没认出祁悦，不过祁悦远远就看见了自家弟弟。毕竟祁肆是体育生，一米八八的大个儿让人不注意都难。

祁悦故意走了花园的小路，悄咪咪地摸到了门口，猛地出现在了祁肆眼前，笑着扑上来拥抱他。

“阿肆！”

祁肆还没抱到祁悦，就被姐姐身上好闻的味道侵占了鼻腔。他弯着腰拢住祁悦，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的头埋在姐姐的肩窝处，闷闷地道：“姐姐我很想你。”

祁悦憋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踮起脚摸了摸祁肆的头，笑容更盛，“来了就好，以后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祁肆重重点头，“好！姐姐我们快去接粥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她了。”

祁悦拉起祁肆的手，笑容可掬，语气温柔：“好～”

祁肆拿起地上大包小包的礼品，看着祁悦只身一人，有些奇怪，“姐姐我们不开车吗？”

祁悦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她很快隐藏了自己的情绪，“今天限号开不了，我们坐地铁去吧，礼品放到保安室就好。”

祁肆注意到了姐姐的异常，不过倒也没深想，点头同意了。

......

祁家姐弟准时到达幼儿园，趁着人还不多，他们站到了离门最近的地方。

席彦对祁悦的爱不知还有多少，但对席昼然却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从小到大，席昼然吃穿用度，全都是席彦能力范围内能给的最好的，当然幼儿园也不例外。

席彦考虑到私立的幼儿园里的制度和老师会太过功利化，所以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给粥粥选择了A市最好的公办幼儿园。

不仅如此，她上的还是所有孩子都挤破头想进的国际部，一年学费高得吓人，但席彦还是咬牙报了。

祁肆是第一次接小孩子放学，自然对一切都新鲜地不行。他翘首以盼，努力在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中辨认粥粥的身影。

有祁肆在前面守着，祁悦乐得清闲，只是站在他后面等着。

粥粥今年虽然才五岁，但已然在席彦和祁悦的宠爱下，养成了混世魔王的性子。

只见她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堆小屁孩，全都追着她问个不停。

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小女孩好奇地探出脑袋，“粥粥，你长大真得要嫁给小宋老师吗？”

“当然了！”粥粥双手握着书包背带，神气地回复，“我妈妈都答应我了，只要我在幼儿园好好听话，长大就让我嫁给小宋哥哥。”

“你骗人，那万一小宋哥哥不同意怎么办？”一个小男孩不服气道。

“怎么会呢？”粥粥瘪起了嘴有点苦恼，又很快被自己说服了，“小宋哥哥最喜欢我了，他一定会同意的！”

“小宋哥哥最喜欢的是我才对！”一个短发头的小姑娘大声喊道。

所有的小朋友都回头看去，只见那个短发头的小姑娘正被宋时序抱在怀里，摇头晃脑地反驳道。

粥粥看见宋时序抱着别人，当场就不乐意了，“小宋哥哥我也要抱抱！”

这不喊不要紧，一喊所有的小朋友都附和了起来，乌泱泱地朝向宋时序涌去。

这小姑娘是因为那会把饭撒在了衣服上，宋时序带着她去清理，所以才会被抱在怀里。

但是这会以粥粥为首的所有小孩子都黏在宋时序的身上，抱腿的抱腿，摇胳膊的摇胳膊，叽叽喳喳地乱作一团。

孩子们全围了上来，宋时序怕摔到怀里的小姑娘，只得先放她下来。

宋时序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开衫，下身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显得整个人干净极了。跟一群小孩子们站在一起，一点也不违和，倒是怎么看怎么美好。

只见他站在孩子们中间，叉着腰佯装生气地凶道：“你们再不放开，小宋老师就不喜欢你们了。”

他的声音依然干净温润。

粥粥哪听得这种话。那会她闹得最凶，这会倒是她最听话，率先松开宋时序站在了一边，其他孩子也效仿起了粥粥。

宋时序蹲了下来，面对着一群小萝卜头耐心地哄道：“听话才是好宝宝，现在已经到放学时间了，大家排好队按顺序出门找爸爸妈妈好不好，明天我们再见面。”

他那张脸，配上如此亲和的笑容喊宝宝，怎么看怎么有冲击力，也难怪幼儿园的小姑娘们这么喜欢他了。

小萝卜头们脆生生地答道：“好！”

宋时序弓着腰站在他们后面，跟赶小鸡似的拥着孩子往出走，嘴里还念叨着：“宝宝们真听话，快回家啦！”

双麻花辫的小姑娘还不死心，转过头问宋时序：“小宋哥哥，你真的会让长大后的粥粥嫁给你吗？”

粥粥听到这个问题，立马瞪大眼睛转过头来盯着宋时序，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

其他小女孩也抬着头等着宋时序的回答。

宋时序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为了哄好所有人，他只能说：“会的，而且只要你们听话，长大后都能嫁给小宋老师好不好？”

说到最后，宋时序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差点没绷住。

其他小女孩都笑着答“好”，宋时序松了口气。

但小人精粥粥可没那么好糊弄，她追问道：“虽然我很喜欢我的洋娃娃们，但是也会有最喜欢的那个。那我们都嫁给小宋老师之后，小宋老师最喜欢谁呢？”

得，五岁的小屁孩还会举一反三了，宋时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功。

粥粥问得很有道理，其他小女孩再次仰头看着宋时序，一张张小脸上满是好奇。

宋时序灵机一动：“这个问题，小宋老师明天再告诉你们好不好？”

粥粥没有问到问题的答案只得做罢，跟着人群一起一起往出走。

安分了没几分钟，双麻花辫的小女孩从后面追了上来，“粥粥你为什么想嫁给小宋老师啊？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粥粥瘪起了嘴，思忖着回答：“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吧。”

双麻花辫的小女孩听后很是不解，她指着门口的祁肆，“那他也很帅啊，你为什么不嫁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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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嫁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