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时辞被捆着手压在桌子上时,望着地上酒瓶的碎片,有过那么一个想法,捡起碎片割了莫迟年颈部的大动脉。
不过当时的他眼神都快涣散,堪堪留了那么一点抬手指的力气,哪里推的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那晚时辞在酒精的驱动下的确产生了很多疯狂的想法,但到了第二天天明,褪去夜晚的醉意,时辞意识也变得理智。
他还不能坐牢,他还有事没有完成。
所以当再次睁眼,望到家里面突然安装的那些监控后,时辞虽恨不得立刻全砸了,但最后还是因为种种原因选择了妥协。
“要么留下这些监控,要么就你留下来,养你一个,我还是养的起。”
威胁,意思也简单,不留下这些监控,时辞就别想出门了。
时辞和莫迟年僵持了有一周,这一周时辞都被困在别墅里面,这别墅面积因为时辞的要求面积不大,莫迟年却依旧安排了足足二十个人守在外面。
恨不得连只蚊子都不放出去。
时辞知道莫迟年没有在开玩笑,而他也不能真的被莫迟年一直困在这里。
所以到了第七天的夜晚,在时辞咬了莫迟年肩膀整整十分钟,直到口腔里面尝到了血腥味,时辞才松了口。
最后在透过落地窗的月光下,时辞半撑起身子,半长的卷发垂在锁骨处,月光便顺着锁骨凹陷处蜿蜒而下。
一旁的莫迟年没说话,他在等,如他如愿,在长达半小时的沉默后,时辞松了口,最终选择了妥协。
莫迟年听到了想要的回答,一把将时辞揽到了怀里。
“时辞,你要是真敢在外面给我戴了绿帽子,我保证,绝对会关你一辈子。”
莫迟年语气低沉,带着威胁,即便时辞松了口,但莫迟年的气当时其实一点没消。
因为莫迟年很清楚,他进门的那一刻望到的时辞,眼里真的起了那方面的意思。
但他最后还是没在关着时辞。
莫迟年想的简单,要是这么一遭,时辞还是无所顾忌,那么以后也多半收不了心,要真是这样,那干脆就把人关一辈子。
不过好在,自那之后,时辞虽然时不时还是会恶心一下莫迟年,但是越雷池的事没再干过。
除了时辞对莫迟年有些顾忌外,另一点便是他在外面的时间,几乎被莫迟年完全掌控,到了点,没在家里的监控看到人,先是打电话问,时间地点,什么事,有那些人,都会问个清楚。
再过了最晚的门禁时间还没回来,莫迟年就会直接找过来。
是而,那兔女郎的事,时辞印象很难不深刻。
“莫迟年。”
时辞冷着脸,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面透出来的。
话落,时辞抓起一旁沙发上的抱枕一下子扔在了莫迟年的身上,随后就转身上了楼。
时辞发起了单方面的冷战。
莫迟年不习惯了,在时辞住院这几天,虽然莫迟年在公司,医院,家这三点忙的团团转,可是时辞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温和,所以莫迟年也算是尝到了好几天的甜头。
现在这甜头一下子被收了回去,莫迟年竟然一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莫迟年忍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晚上,看到时辞抱着自己的枕头准备往客房去休息,莫迟年总算忍不下去了。
冷战也就算了,还要分房睡,那明天是不是就要计划往外面搬了?
莫迟年一把将已经走到门口的时辞扛在了肩膀上,无视时辞的挣扎将人放到床上随后紧紧困在了怀里,直到时辞挣扎的动作渐渐变小才开口道:
“祖宗,我认错还不成?明天就把黄佳佳调回来,以后不安排人了行不行?”
时辞没开腔,脑袋往旁边转着,只留给莫迟年一个后脑勺。
这是依旧不满意的意思。
莫迟年彻底缴械投降:“那你说,要怎么办才行?”
这话一出,时辞才总算有了一点反应,转过了头望向了莫迟年:
“我明天要去公司。”
莫迟年先是愣了一下,时辞的要求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时辞起码会提一些类似把家里面监控拆了的要求,不过其实就算时辞提了,莫迟年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不会同意。
莫迟年没立刻回答,而是抬手将时辞散在耳边的头发挂到耳后,因为刚洗漱完的原因,灯光下时辞的皮肤泛着点红,眸子定定地望着莫迟年,嘴唇也不似往常那般白,而是带着些红润。
这几天因为时辞身体的原因,莫迟年本来就忍得辛苦,现下人就抱在自己怀里,鼻尖散着时辞洗漱后带着的淡淡薄荷的清香。
莫迟年能感觉到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的时辞身上的体温,以及两人交叉在一起的呼吸。
莫迟年呼吸一沉,随后缓了一下才开口道:
“不让你去是因为你身体还没完全好,能不能把自己的健康当点事。”
“但凡你存点心,怎么会把自己喝进医院?那还有这么些事。”
时辞又把头转了过去,再次选择了沉默。
这是不松口的意思了。
莫迟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疼,拿怀里的人他眼下的确一点办法都没有。
“行,依了你的愿总可以了吧。”
莫迟年倒是妥协了,但时辞的脸色却骤然变得难看,几乎一瞬间脸就红了个彻底,随后猛的一用劲就将莫迟年一脚踢开了。
“你自己去处理一下。”
时辞缩到床的另一边,确定自己没误会后,语气不自然地说道,随后眼睛便望向其它地方,脸上,耳垂全都变得通红。
看着这样的时辞,莫迟年却跟发现了什么稀奇事一样,他半坐了起来,随后又望了时辞好一会儿,最后像是又不相信,莫迟年没忍住伸出了手,直到触碰到时辞散着温度的脸颊,有点烫的温度。
莫迟年眼里染上了惊讶。
这是在害羞?
莫迟年跟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怪莫迟年惊讶,以往时辞关于这方面的事,多的只是厌恶,甚至恶心,自然生不出害羞这种情绪。
时辞一巴掌拍开了莫迟年的手,又和莫迟年拉开点距离。
“我身体还没好,你,别乱来。”
时辞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小,要不是此刻被子被莫迟年压着,时辞其实更愿意缩到被子里面躲起来。
时辞那里知道,他这些小动作反而惹得莫迟年内心的躁动更甚,越发舍不得起身离开。
时辞越想躲,莫迟年反而越不想放他离开。
在确定时辞确实是在害羞后,莫迟年低低笑了一声,笑里带着几分揶揄,随后一把将移得越来越远的时辞抓住拉到了自己面前。
开始说些混话。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莫迟年此刻的恶趣味上升到了极点,握住时辞的手就往下按。
时辞双眸骤然放大,立马又想踢莫迟年,可惜莫迟年这回早有防备,时辞人没踢到反而被莫迟年顺手死死按在了怀里。
时辞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挣扎起来,他们现在这个体位实在太危险。
时辞知道莫迟年那方面需求高,他也并不反感,但是却也实在有些精力不够,现下他身体还有些虚就更应付不来。
“行了,你身体还虚着,我有那么禽兽吗?”
莫迟年故意逗了时辞好半天才开口说道,语气要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时辞此刻也意识到了莫迟年是故意的,狠狠瞪了莫迟年一眼,不过被捉弄的气自然不好消。
时辞眼眸闪了闪,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一口咬住了莫迟年的耳朵,时辞听到了莫迟年发出的一声闷哼。
感知到莫迟年困住他的手卸了力,时辞眼睛一亮,随后立马趁此挣脱了出来,一个翻滚下了床,随后抱起一旁的枕头就往门外走。
“今晚分床。”
关门前时辞只留了这么一句话。
人才刚抱热乎就没了,莫迟年难免不失望,不过还是要解决现下最要紧的事,冲个冷水澡给自己降降燥。
时辞抱着枕头独自来到了客房,见莫迟年没追过来还微微松了口气,其实他刚刚心里挺没底的,怕莫迟年拉着他做些其它什么羞耻的事。
莫迟年其实花样很多,特别是他们在床上磨合了两年后,时不时就会找些新花样。
不过好在现在的莫迟年还足够青涩,脑子里没装那么多花样,否则依着刚刚那样的情况,时辞觉得自己多半跑不了。
莫迟年带着一身冷意钻进被窝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时辞其实没睡着,经过上一辈子地事,没有莫迟年的气息相伴,时辞根本无法入眠。
所以时辞其实一直在等莫迟年,他也笃定,莫迟年不会乖乖同意和他分床睡的决定。
不过莫迟年不知道罢了,他不知道此刻怀里双眼紧闭的人其实是在装睡,也不知道床铺的另外一半是时辞故意留给他的。
时辞虽然对莫迟年说的是去公司,但次日的早晨他却临时改了主意,去了城区外的一所寺庙。
因为今早他得到消息,每周二解泽的“原配”都会去沉浮寺上香,而今天正好就是周二。
因为这几天他生病的原因,解泽的事一再搁置,眼见两人的婚事渐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