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后决定速通末日 第6章 6.四号工厂

考虑到外在因素，最常出现的异变人类并不会对城市造成太多波澜。

在这个过于紧张的都市，不可挽回的感染异变让多数人害怕，检查，搜索，唯恐感染的病症是悬挂天空，无法寻找踪迹的断头刀，但这也没办法，病毒就是无孔不入。

因为目前仍然没有任何办法逆转，感染的他们都渐渐成为了【另一种生物】，然后，人们同时意识到异变并不是死亡，但环境和四周的压力同样让人们发疯。

绷紧精神被压断的那时刻就是崩塌，这也会成为迫使他们主动投降的种子，以及希望让其他的，更可靠的东西来决定这些。

智脑从这一刻开始成为了城市的管理者，而且这优秀的机器确实分工明确，铁面无私……它就像过去的某些幻想作品，机械代替人类监管各地，不同的城市之间有不同的智脑所监控，而这些智脑们无一例外地，关照着【人类】。

病症，缺陷，性格……机械用算法维持程序秩序，而监控数据也能表现出异化状况……余念很久都没有带那个体检手表的心思了，他觉得连心跳都被监控的感觉很讨厌，而且他对自己的状况心知肚明。

异变的特征多种多样，显著的几点却很统一。

一、苍白过度，失去血色。

二、代谢缓慢，痛觉迟钝。

三、身体开始融化，与其他异变生物融合。

四、危险的异变生物诞生在此。

最终感染的东西已经不再是人而只能说是生物，那完全白化的生灵和原本的人不再相像，随后就好像无定形的软泥，会因为过去的妄想塑造成不同的模样。

有些就像**的猿猴，有些好像是无目的巨蝠，身躯的持续缓慢令交流方式变更。

最终，他们念叨的话语也成了另一声调的暗号。

其中无法理解的交涉方式和沟通方式，同样也是研究一环。

这也是人类变异者和动物变异者的差异，虽然种种迹象指向另一可能……好像所有变异严重的家伙，都能彼此了解对方的位置，彼此了解对方的状况，这对时刻控制城中秩序的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麻烦。

治安局最大的职责是稳定混乱，维持秩序，这些都是迫使白期许收敛的原因，因为余念其实能更快速地解决这些麻烦，哪怕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做的，可是能力就是通行证。

余念当然对白期许的顾忌一清二楚，可惜，就算在同一辆车上他也没有主动和对方搭话的意思。

他点燃烟盯向前方，后视镜能方便易知秋观察四周，也能看清他自己的表情，观察仅限于此，别的避而不谈。

说点什么，你去交流。

“是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吗？但是常青长官应该在现场啊？”

易知秋对这些看在心里，早有预料，助手嘴角一抽，他苦着脸开口说话，再次充当打开话匣子的人。表情有点微妙。

“他可能不够。”

白期许回答了易知秋的疑惑，此时他压着头翻着资料皱眉，一副担忧表情。

“常青是从军区调任来的，他更擅长处理集团冲突。”

他并未贬低对方的意思，军人出身的男人是大场面和边防护卫的专家，可他们一般要处理的事情，却都来自一些躲藏窥视的老鼠。

“首先前往工厂。”

白期许插出一句，他并没有抬头，看上去还在翻阅的男人举动颇快，可越是翻阅，他的表情反而越凝重。

“四区是二次加工区。”

余念回答，他盯着窗外掰着手指，路过几个停靠黑红车的街头时皱眉，像在思考什么。

“动物有，但是很少，基本是人和工厂。”

从过去遗留下的工厂和畜牧工厂可看出不同。

“同样的前提，在那边可不能很快解决了。”

“你是指···”

开车的易知秋回应巨型工厂的流水线也倒吸口气，他调整挡位加速的时候一边盯着面前一面继续询问。

“可是为什么4区工厂会有那么多人··按理来说不是机械负责了这种重复工作吗？”

劳动力解放对一个机械都市来说很正常，易知秋按自己的知识储备提出疑问。因为每个人从出生到未来都做同一工作，对他人的了解也全都依靠电脑资料。

“工厂需要人负责的工作很多，哪怕是流水工人，也有部分是被指派的。”

余念敲着桌子难得温和，他试图冷静。

“别以为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做到文件整理，或是和他人交流，更何况智能程序留下了工厂指标。”

这是件说来格外好笑的事，听上去就好像是【害怕这职务灭绝】，于是专门留下了这个已经不需要的职业，让一部分人去做机械能做的事。

编写这条程序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啧。

“你地看待方式真是扭曲。”

白期许放下资料打开车窗，明显了解余念微笑的含义发出嘲讽，易知秋看到四区工厂的牌子高挂，没去掺和他们的针锋相对。

虽然余念也没刺激对方，登记入户的【外聘】长官从怀里摸出配枪。

“你们懂什么，”不耐烦的声音和举动类似，他按着枪械上的按钮切换弹夹，上膛，下车，一气呵成。

和停工的三号区工厂不同，四区明显很【热闹】，闪亮的招牌和四周的声音此起彼伏，代表这里仍在正常运行。

机械手臂在外圈进行货物装填，他们停车时也不见有什么人类负责人，倒是看门的智能机器人靠拢过来。

“欢迎长官先生，我已经等候多时。”

看上去和人没什么多大区别的仿生机器人是个面貌甜美的女人，面容模板的采集大抵是旧时代的某个明星，余念不认识，不耐烦地拍着白期许的肩膀让机器自己去扫描进出证件。

“你们没有进行人员疏散吗？”他询问，语调略臭。

“是的，”机器对答如流，笑容甜美。“收到通知后，我们很快进行了人员核对以及设备排查，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白期许拿出搜查证和机械对照，扫描不过数秒便被敬礼。

“长官先生，我们已经进行了系统自查。”机械女孩眨着眼语调快速，“在三次对照毫无异样后，工厂主关闭了警报。”

“我们认为各位不需要进行搜查了。”

身高不过一米六的智能机械并不是个好的阻碍者，但她伸手阻碍的举动本身就代表工厂主的态度。

“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说，异常没有解除，”

白期许对此头疼的皱眉解释，他这做派害余念讥笑一声，拿枪托敲了敲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则在怀里和智脑对线，讽刺它不接管全部机器就该受着这待遇。

易知秋跟在后面看他们这交流插曲头痛得要死，他这位新上司真的是个神奇的人，虽然机械不在乎这些，但他在别人工厂面前和自己的搭档这么吵真的好吗！！

他小跑过去想交流看看，不过余念又在他开口前做出行动，男人听着白期许和机械的交谈无果后挤开他，把枪收回去后低头对面前的机械女人露出一个灿烂友好的笑容。

几乎和机械的表情一个样子，看得他一身鸡皮疙瘩。

“抱歉，我同事脑袋不灵光，既然你们异常解除了，是好事。”

他一面说一面轻巧地翻出某个证件，递到她面前表现得人畜无害。

“能帮我们换成参观证吗？既然没问题地让我们游览一下吧。”

他翻脸如翻书的反应让易知秋有些脱力，智能机器人在很多时候可比人类灵光，助手男子清楚这点，对上司的举动捏把冷汗，他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从别处去工厂，虽然听上去没事情了，可这不是还没确定吗！

但机械的反应比他想得更夸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明显不对劲的话还是说服了她，机械女孩收回阻碍的手，再次鞠躬之后双手抬高，捧着的脸颊笑容甜美，甚至一瞬间让人觉得非常灵动。

“我们可以进去，尽情参观了对吧？”

余念笑眯眯的回答着，他摇晃证件和这东西演对角戏，手机在口袋跳跃着，他在心里翻白眼，看着机器人甜美的笑容吐槽，说知道是你帮的忙，但我也是在给你打工。

“当然可以，这位尊敬的客人。”

铁门随举动应声而开，易知秋抱着包和白期许愣神地对视，而先一步迈进去的余念回头一人比画了一个中指，再次催促，笑得相当阴沉。

显然，他对刚刚的事满不在意，余念催促他们前进，然后那声音和机械手臂抬起的闷响交相辉映，白期许皱着眉，对这种欢迎敬谢不敏。

但余念显然不这么想，男人抛动证件继续吹口哨，看着吊儿郎当，步伐都写着急躁。

“那不是你的证件吧······”

白期许跟上一步发出质问，可男人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指着旁边让开的手臂，略施嘲笑地露出怪异的表情。

“这叫物尽其用。”

把入手的东西全部用上，那才叫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