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 第14章 第 14 章

很快，微信群里传来前去探查的两位大哥发来的消息。

【隔壁老张：[图片] 】

【隔壁老张：[图片] 】

【恬淡生活：@XL 小哥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两个人？】

向霖放大了图片，张大哥发了两张图，第一张拍了离他们不远处街尾的一根电线杆，杆下站了一个男人，男人的脚边是两个摞起来的笼子，笼中是夹杂了棕色黑色花纹的绒团，看不清有几只动物。

第二张图应该是拉近了镜头拍的，没有第一张图那么清晰，但可以明显看见男人的侧脸，正是第一天和向霖交谈的下三白眼。

【XL：是他】

【XL：但很奇怪他今天好像没准备太多东西】

昨天明明有两名猫贩子，且下三白眼告知向霖的地点虽然正确，但时间并没有这么早，他只是嘱咐向霖在昨天那个时间点来找他。向霖他们一早就来蹲只是想看能否借机找到猫贩子的交通工具，却不料下三白眼出现得也如此早。

不仅没有带昨天那个胖胖的伙伴，也没有带坐着的小马扎和他们的黑色牛皮袋。

直觉告诉向霖，这个下三白眼不是傻子，他或许是一半信了向霖，想等他来买更多的猫，但另一半也一定是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若是今天上午就可以把这些猫处理掉，他应该不会再在这附近出没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其实情况是有利于向霖的。

他没有浪费时间两边解释，直接在大家都在的群中分析了他的想法。

【XL：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很有可能他的同伙就在附近等他】

【XL：大哥麻烦你们再在四周绕绕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车辆可以装下很多猫的那种或者有没有看见一个胖胖的男人守着车或者坐在车上】

【隔壁老张：OK】

放下手机的向霖却没有那么胸有成竹，说到底这都是他一个人的猜测。

徐一安或许懂他的不安，出声安慰向霖：“没事儿，就算我们没有找到，再见机行事嘛。”

王星竹附和，她声音细软，面上表情却坚定：“是啊，小哥你不要多想，我们以前也经常会跑空过，大家不会互相责怪的，都是为了帮助猫咪嘛。”

向霖抬头，徐一安和王星竹都看上去比自己更轻松，后面一桌的同伴们也纷纷在群里表示赞同向霖的做法，他们没有都出声与向霖搭话，却会在向霖望过去时，露出一些鼓励的笑容。

心中有些紧绷的向霖也逐渐放松下来，他向大家点点头，深吐了一口气。身旁的陈侑寒抬起手臂在他身后顺了顺，这个动作就像将他整个人都挽在怀里。

徐一安和王星竹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向霖不能理解的快乐的微笑。

一行人没有等太久，张大哥又发来了最新的前线消息。他和宠物店李老板兵分两路，从两个方向绕着这一条街以及附近的小巷走了一遍，还真给张大哥有了发现。

其实在下三白眼站着的电线杆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巷，但小巷的前半段很窄，看着不像是可以容纳机动车行驶的，张大哥起初也没有在意，但后来看了手机上的地图，那条巷子竟然是通的，后半段比前半段宽了一倍的道路，而就在巷口的另一端，停了一辆短面包车。

从外观看，这辆车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张大哥从一旁经过时，发现主驾驶车位的车窗只关了一半。他假装不经意间往里看了一眼，一个脸圆耳大的男人正坐在里面抽烟，丝丝缕缕的烟正从窗口处往外飘。

里面的人见到张大哥往里看，那一瞬间紧绷的眼神就让张大哥**不离十地确定，这可能就是向霖在群里说的胖胖的同伙。

好在张大哥见过世面，心理素质极强，他面无表情不急不缓地从车身边经过，一眼都没有再回头看。

等走出巷口，他立刻就在群里发了消息通知大家。

店里的七个人分了两辆车，陈侑寒和向霖带着徐一安、王星竹，剩下三个人一辆车去接张大哥，宠物店的李老板则是前去给下三白眼带出来的猫包圆。

在向霖原本的独身计划里，这个环节会更加刺激，但不仅陈侑寒不同意，徐一安他们也不同意，因此最终大家决定随机应变，而现在就是他们预想中最好的一个情况：李老板去将贩子今天带来的小猫一起买下，先行带回宠物店照顾，剩下的人找机会跟车。

再次坐回车里，已经将近正午了，心里装着事情，向霖就感觉不到饿。女孩子们比较细心，临走前在店里打包了一些素馅的包子，可以在车上吃，味道也不会太大。

待李老板在群内通知，自己已经将笼内剩的四只小猫全部带走，陈侑寒便发动汽车往张大哥发的定位那里开。

向霖一瞬间感到自己在演特工008。

看了一眼李哥发进群的图片，他已经坐上了打来的车往店里赶去，车座上是四只小猫挤在同一个笼子里，四肢与身体交缠着。不用想，这一定是下三白眼的杰作，连多一个笼子都不愿意给李哥拿。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下三白眼今天带来的猫好像都是与小圈花色相似但品种不同的小猫，其中还有一只身上有大片黑色的玳瑁，又让向霖想起了如今在自己家日日享福的向大力。向霖更加怜爱它们了，但好在它们如今有了新的归宿。

很快志愿者团队的两辆车集合了，载张大哥的车在前，陈侑寒的车在最后，而最前方隔着一辆私家车的正是猫贩子的面包车。不出他们所料，下三白眼一卖完猫就上车和胖贩子一正离开。到底只是图钱的，两个人丝毫没有观察环境的警惕心，见四周无人便大摇大摆地开车上了路。

早就等待在附近的张大哥他们见到面包车露头就赶紧跟了上去，陈侑寒的车紧随其后。

不知那俩人是心大还是自负，直到两辆车交错行驶跟着他们行至郊区，都没人发现。向霖刚开始还有些紧张，精神高度集中地一直盯着最前方的小面包看，直到他发现陈侑寒跟车的技术是出人意料的好，他跟车不会太紧也不会太松，一直保持着恰恰好可以看到的距离，且他开车路线不固定，司机本人又是一副非常自然放松的姿态。

“你以前是不是干过这个？”向霖问。

“什么？”陈侑寒笑。

算了。

开到后面就变成面包车后的先跟着的是陈侑寒的车。向霖整个人都陷在座椅里，徐一安和王星竹在和向霖说她们以前救助猫的经历，大部分都是在外面见到流浪猫或是受伤的猫就互相通知看谁方便去照顾一下，帮小流浪找新主人。也有过群里爱猫人士晚上回家路上遇见有人伤害猫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

但主动跟车要将贩卖猫的窝点一网打尽的，她们还是第一次，两人不仅不紧张，还有些兴奋，声称就算这次扑了个空，这个经历也很难得了。

徐一安身子向前探，她抓住副驾驶的座椅问：“向霖，我当时买猫的时候就只想着能带走一只是一只了，你怎么一瞬间就能想到那么多啊？”

向霖微微侧身，将半张脸露出：“你不觉得当时左边那个很瘦的男人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吗？”

徐一安猛点头：“但是我哪敢跟这种人试探呀。”

向霖温声道：“你是女孩子，有时候多注意自身安全，多保护自己是对的。我是男的，我当然不怕他。”说完最后一句，语气里还带了一点小骄傲。

向霖还要再分析自己的心路历程，陈侑寒出声打断，声音听起来还有些严厉：“徐一安，不要身子往前坐，系好你的安全带。”

说完又转向向霖：“还有你，坐坐好。”

向霖一秒坐端正：“哦。”

陈侑寒：“倒也不是让你背挺直的坐正...”

徐一安在他们身后猛翻一个白眼，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的扣字。

【佛系安安：你听见没，那语气。】

【小星星：听见了，你好惨。】

【佛系安安：上一秒对我跟教导主任似的，下一秒又跟幼儿园老师一样。】

【小星星：可惜了，好好的大帅哥，可惜是精分。】

向霖不知道身后的暗流涌动，他朝窗外望去，两边的城市建筑越来越少，树木越来越多，他们已经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了，现在应是到达了N市的郊区边上，路上的车辆也明显变少了。

陈侑寒的坐姿也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没有刚才那么放松，他不敢再跟得太近了。

前面的面包车突然朝右变道，右转向灯都没打。

向霖双手揪住身前的安全感，仿佛那是他安全感的来源。他见状有些慌：“陈侑寒，他们是不是发现你了啊。”

陈侑寒还有空和他开玩笑：“就算发现了，也不是发现我一个，是发现我们。”

向霖呵呵一声：“我承认，你很幽默。”随即嘴角一收：“但我是真的开始紧张了。”

陈侑寒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临时改变的路线，但他嘴上还要安慰向霖：“没事，也可能他们就是单纯没素质。”

王星竹幽幽道：“你俩可以不要再说相声了吗？”

陈侑寒的嘴可能有魔力，这是向霖发现前方的车辆又开始平稳行驶后的唯一想法。面包车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跟车，只是像陈侑寒说的那样没什么素质。

猫贩子的车应当是想要拐弯，因此提前变道。他们很快在一个路口右拐，但路口很窄，道路也从青石路面变成了泥土路，这太显眼了，向霖他们不敢直接跟。陈侑寒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径直开过那个路口。郊区的道路都很宽大，陈侑寒找了一处停下车，后方他们的车行至陈侑寒车的前方也在路边停下。

徐一安终于解开安全带，又可以往前凑去，她问：“现在怎么办？”他们也不知道那条道路通向哪里，万一跟丢了那就很尴尬。

陈侑寒正在低头查手机地图，向霖缓缓举起两根手指，摆在徐一安面前。

徐一安：“比耶是什么意思？”

向霖：“...是有两种可能。”

王星竹噗得一声笑出声，停下车后有些憋闷的氛围顿然消失。

徐一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