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味的柠檬 第4章 林柚身世

雨后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我早早来到教室，却发现林柚的座位空着。直到上课铃响起，她也没有出现。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梧桐树的叶子在晨风中轻轻摇曳。突然，教室门被推开，林柚匆匆走了进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

"抱歉，我迟到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注意到她的衬衫有些皱，头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整齐。她在我身边坐下时，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你没事吧？"我小声问。

她摇摇头，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课本的边角被她捏得有些变形。

下课铃响起时，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苏柠，能陪我去天台吗？"

她的手掌冰凉，力道大得让我有些疼。我点点头，跟着她走上天台。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起她的长发。靠在栏杆上，目光望向远方："我昨晚在医院。"

我愣住了："你生病了？"

"不是我，"她的声音很轻，"是我妈妈。"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柑橘胸针："她有抑郁症，昨晚又发作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继续说道："其实我转学来这里，就是因为妈妈。她一直想来这座小城，说这里很安静，适合养病。"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突然有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你知道吗？"她转过身，脸上带着苦涩的笑，"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这枚胸针，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里面是空的。"

我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你不是一个人。"

她怔怔地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里泛起水光。突然，她扑进我怀里，肩膀微微颤抖。我感觉到温热的泪水浸湿了我的校服。

"谢谢你，"她的声音闷闷的，"苏柠。"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柑橘香。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她坚强的外表下，那个脆弱而孤独的灵魂。

上课铃响起时，她抬起头，擦干眼泪："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却注意到她的目光突然凝固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我看到妈妈站在校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

"柠柠，"妈妈朝我招手，"我给你带了汤。"

我注意到林柚的身体突然僵硬了。她的目光在妈妈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迅速移开："我先回教室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什么。妈妈的表情也很奇怪，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保温盒的提手，指节发白。

"妈，"我走到她面前，"你认识林柚吗？"

妈妈的手抖了一下，保温盒差点掉在地上："不，不认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快上课了，你快进去吧。"

我接过保温盒，看着妈妈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不安。回到教室时，林柚正在看书，但她的目光是空洞的，书页很久都没有翻动。

放学后，我收拾书包时，她突然说："苏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我点点头。她带我来到城郊的一座小山坡，那里有一片柑橘园。夕阳的余晖洒在果树上，将整个园子染成金色。

"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地方，"她轻声说，"她说这里的柑橘有特殊的香气。"

我看着她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突然问道："林柚，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有，这是第一次。"

但我注意到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节发白。空气中弥漫着柑橘的清香，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就像她说的，柑橘和柠檬可以嫁接。但有些伤口，是否也能像植物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我看着林柚的侧脸，突然有种预感，她的到来，或许不仅仅是一个转学生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