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酒 第4章 甘酒

下午第一节体育。

队伍解散以后，林瑶本打算回教室玩手机，谁知被班里几个女生架住带到了草坪上。

五六个女生围成一个圆形，林瑶像是献祭般被按在了中心。

“……”

“诶，”刚开始来找她的女生道“你和晏浔是一开始就认识啊？”

这个女生叫万晓梦，很可爱的一个人，平时叽叽喳喳地。但有一个缺点就是和这里的人一样，媚强，媚权。

林瑶盘着腿，点点头道：“不是一开始，五岁那年认识的。”

一个女生激动道：“我的天，怪不得你昨天说话那么冲，合着有大佬保你啊。”

“诶，”话题就此展开，有人反驳她“话不是这样讲的，万一林瑶自己就是个大佬呢？”

这个女生对着万晓梦扬了扬下巴：“就和晓梦一样，都很厉害。”

“……称不上。”林瑶解释“跑得快而已。”

万晓梦又问：“我昨天听汤朵说她叫王平去堵你了？”

林瑶：“嗯。”

其余人专注听着，都不插话。

万晓梦：“你，没被打？”

林瑶摸了摸脸，她说：“挨了一巴掌。”

“就只是一巴掌？”

“后面逃走了。”

她不是很想告诉她们自己其实是被晏浔救的，感觉很尴尬，而且她们又喜欢起哄，到时候到处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那你挺厉害，”万晓梦的手闲不下来，抠着草坪“迄今为止，在我知道的人里，在王平手下能不少胳膊不少腿离开的只有四个人。”

“一个晏浔，”

“一个陆颐，”

“一个何康健，”

“还有一个就是你了。”

林瑶带着疑惑地“嗯”了一声，陆颐她知道，好像和晏浔玩的很好。

但是……

“何康健是谁？”

“你不知道吗？晏浔的好兄弟呗。”有女生回答她。

“……晏浔的好兄弟？”她仔细想了想，晏浔的好兄弟是有两个，但是，不叫这名啊。

“对啊，晏浔、陆颐还有何康健，我们学校的镇校铁三角。”

“……”这名号取的挺花里胡哨。

但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些，林瑶迅速想出了两个名字。

“杨天和毛温启呢？”

“……”女生们一下噤了声。

“他俩，跟晏浔绝交了啊……”林瑶试探着问。

万晓梦胆子大，她抿了下唇提醒道：“你，千万千万别跟晏浔提这两个名字。”

“为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内情，你昨天见到王平了吧？”

“嗯。”

“我们刚升高一的时候，晏浔还没出名。”

“是后来过了一个月吧，听说我们班有个人要和王平单挑。”

“当时的王平是谁啊？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大，虽然没在我们学校读书，但我们学校的学生基本上都是被他欺负过的。”

“所以听说晏浔要跟他打架的时候，大家都很震惊。”

“更震惊的是，他打赢了。王平脸上的疤就是他用刀划的。”

“关键你知道他有多**吗？那道疤不是打架的时候划的，是王平被他按在地上，他一点一点割的。”

王平脸上的那道疤，是让林瑶震惊了一瞬的。

那道疤不是一小截，是从眉心划至右脸颊直至耳垂根部。

从远处看，就像他做过植皮手术一般。

“这和不能提杨天、毛温启有什么关系？”林瑶问。

“晏浔为什么和王平会起冲突？”万晓梦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因为他在晏浔面前提了那两个名字。”

“就因为这个？”

有女生补充：“我初中和晏浔一个学校的，这件事让我印象很深刻。我们初一刚入学，就听说有同学死了。”

“那个人，就是毛温启。”

听到这个消息，林瑶心跳漏了一拍。

……她还以为，是嫌弃晏浔成绩不好不和他玩了呢。

“听说是晏浔害的，后来杨天远离了他，这个说法就被证实了。”

对于毛温启的记忆，林瑶还停留在小学。

当时她和晏浔玩的，还算好吧，毛温启以为晏浔喜欢她，还经常装大人给晏浔支招，用来追她。

给她气的不轻，更气的是，追着毛温启打时，他嘴巴里还会喊：“别追我啦别追我啦，再追阿浔要吃醋啦！”

他活的像顶空烈日，耀眼夺目。

还记得林瑶被晏浔气哭的时候，他会偷偷找到她。

“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噢，女孩子经常哭鼻子的话，肚子会被冰冻住的！”

“……”

他想说的是宫寒，这个知识是他照顾他妈妈时零散听进去再加以想象用来吓唬人的。

但他的“胡编乱造”逗人开心，温暖了许多人。

“所以我们学校大部分人认为是晏浔害死了自己的好朋友，无颜面对，所以不让人提及。”万晓梦道。

“……我知道了，谢谢啊。”林瑶从怔神中缓过来。

几个女生聊了半节课，最后以林瑶被孟柔叫走而散场。

林瑶被带到了篮球场旁的观众席。

此时晴空万里，球场上的竞争激烈，一群少年手与步间抢夺着，深棕色的球体弹跳着，一次又一次入框。

这场比赛虽存在输与赢，但大家都打的尽兴。即使汗水淋漓，也只是撩起衣服一擦，动作着挑衅，表示着这场斗争的继续。

“……”林瑶感觉自己眉头跳了跳“所以你是带我来看帅哥？”

“No no no，”孟柔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摆了摆“你肤浅了。”

“是晏浔让我叫你过来的。”她一脸吃瓜样，余光暼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扯住林瑶的衣衫一角大喊“我靠靠靠靠！三分！”

晏浔被两个人卡在球场边缘的夹角，此时球已落地，但他扔保持着投篮姿势。衣角抬起了一截，露出紧实而又有力的腰。

倏地，他收了动作，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悠悠回过头来——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林瑶心里响起了警钟。

操，她神经了看他干嘛！？

……但是好像没什么关系。

那她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她吸了一口气，垂下眼眸——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

他妈，看就看了！我躲什么躲啊！

反应过来后，她在心里呐喊。

感觉那道视线还贴在她的身上没有移开，身体一僵。

她忐忑地微微抬头——又一次与他对上视线。

……你再看，待会人家不带你玩了。

她在心里念叨。

林瑶这一次没躲，和他对视时的动作却也不大方。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盯他的模样贼眉鼠眼的。

“晏浔怎么一直在看你啊？”孟柔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给人吓的一哆嗦。

“……他看我长得比他帅。”林瑶胡诌了一个理由，逗得孟柔一笑。

“你这说法有争议啊。”

她倒不在乎“帅”和“美”的用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灼热的视线才堪堪挪开，林瑶驮着的背一下就直了。

“那你怎么觉得？”

孟柔选择了一个不得罪人的说法：“我最帅。”

“……”

放学。

铃声“叮叮”响的一瞬，整个教室瞬间炸开，同学们跑的飞快，前门后门都堵了人。

林瑶嘴里咬了根棒棒糖——孟柔给她的。

此时正有条不紊地将作业理进包里。

倏地，她的余光看见自己的桌上多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干嘛？”她抬头，说话时糖果被她的舌头一顶，贴在口腔壁上，脸颊鼓出一个小小的包。

晏浔没背书包，手一撑就坐到了林瑶的桌上。

“等你啊。”

“……哦。”想着自己和汤朵文飞的事情还没结束，拉这个“校霸”保护自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此时教室里几乎没了人影，余晖被窗户切割，几片打在俩人身上，安静的氛围里是说不出来的暖。

收拾完毕，林瑶手一抡，书包就搭在了自己肩上。

看她规规矩矩地背着书包，还真有几分乖学生样，晏浔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林瑶耳朵很灵即使这一声极为微弱，却也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我笑你真像个孙子。”他倒是直白。

“……那你就是曾孙。”林瑶无力地挣扎，试图从口头获得那么一点点胜利感。

“我的确是我太爷爷的曾孙。”

“……”

俩人并肩走出教室，一路的拌嘴声。

学校对面的小卖部。

林瑶蹲在路边，那根棒棒糖已经化开了，只剩一根棍子被她叼在嘴里，配上这张脸竟然有些抽烟的韵味。

她手里握着手机，付澜州又换了个号来骚扰她。

【陌生号码：林瑶，我**的】

【陌生号码：你到底跑哪去了？】

【陌生号码：好，你真行。】

【陌生号码：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

林瑶随手将这个号码的备注改成了“付澜州”，之后便动手打起字来。

【林瑶：你是有多恨我，我都跑了还要来找我。】

那么似乎很惊喜她会回复，迟迟没有发信息过来。

林瑶倒不怕他会定位她，付家在邬县再怎么权势滔天，也没强到那个地步。

还没等到付澜州的消息发过来，林瑶手中的手机就被夺了去。

她以为是晏浔，喊了一句，还没回过头脑袋就被什么东西套住。

她挣扎了几下，突然挨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极大，使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平哥，咱先把她带走。”

她听到这样一句。

王平几个又来找她麻烦。

她倒是不在乎，索性没了动作，任由他们把她绑起来。

晏浔马上就出来了，待会被揍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但事情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感到似乎有人抱着她奔跑起来，但却迟迟听不到任何人阻拦的声音。

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啊喂！

[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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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甘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