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我爱你 第5章 团服

鱼茗她们跟在陈馥身后进了客厅，就看见陈馥愣愣地站在餐桌前看着穿着陈馥以前剧团团服的陈薇和陈玟两人。鱼清晖也不由得傻眼了，她是让这两人穿得居家一点，这两人是为什么觉得自己穿团服就居家了？而且这两人是不是忘了她们老妈当初退休的时候和团里闹得那些不愉快了？

鱼清晖，鱼清霞和鱼茗对看了一眼，鱼茗生怕陈馥气炸了，她小心翼翼道，“孩子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给做了早饭……”

鱼清霞也不敢皮了，连忙哄道，“妈，姐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三姐出差的这几天，都是大姐给我们做饭。”

鱼茗扫了拼命咽着喉咙的陈薇和陈玟，不屑地哼了一声，坐到餐桌边，翘了二郎腿道，“你们还留着这团服呢。”

陈薇此时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鱼茗，鱼清晖和鱼清霞这么如临大敌。陈薇还没想好怎么圆这事，就听到陈玟忍不住道，“那你也没……”

鱼清晖眼疾手快，一把将陈玟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了她，一边道，“妈，您要牛奶还是果汁？要不，我给您泡杯茶？”

“家里有新茶。”鱼茗也连忙嚎了一嗓子，道，“我朋友不是送了我们今年新的龙井吗？要不然……”

“闭嘴。”陈馥毫不客气道，她直直地看着鱼清晖，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往旁边让让。

鱼清晖咽了咽喉咙，求助般地看向鱼茗。鱼茗忙挤出一个笑脸，道，“你不想喝龙井？那家里还有观音。小薇上次回来也带了茶，我给放哪来着？陈馥，你要不帮我一起找找？”

陈馥斜了鱼茗一眼，她根本不理鱼茗的插科打诨，看着鱼清晖身后的陈玟，道，“陈玟，你什么意思？”

“妈……”鱼清霞连忙上前抱住陈馥的胳膊晃着，道，“都几点了，我们要不先吃早饭吧。我都饿得不行了。”

“面包已经烤好了！”陈薇也忙道，“小妹还在长身体，饿坏了可不行。”

陈馥白了陈薇一眼，道，“她快三十了长什么身体？”陈馥说着眼睛又看向陈玟，道，“我没把这衣服扔了，你就能穿，是吧。”

陈玟脾气也上来了，她一个成年人穿什么衣服还要被管着？再说了和自己剧团闹翻的又不是自己，凭什么自己不能穿？陈玟一步走到鱼清晖前，抱着胸挑着下巴直视陈馥道，“不然呢？”

陈馥的脸瞬间黑了，陈玟不管不顾地挑衅道，“你要真狠心，那就扔了呗。还洗干净了挂那干嘛。”陈玟这话一出，整个客厅里只能听到陈薇，鱼茗，鱼清晖和鱼清霞慌乱的心跳声。

陈馥愣了一下，她翘着二郎腿，笑着挠了挠头，倚靠在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陈玟道，“你既然爱穿，那以后在家就都穿这一身吧。你别说，你穿着还挺好看的。挺温柔贤惠，像个女孩了。”

陈玟听了这话瞬间就感觉自己穿得不是团服，而是刺猬，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了。

陈馥说完也不看陈玟了，她看了鱼茗一眼，眼睛里波光流转。她柔声道，“老鱼，吃饭，尝尝你女儿的手艺。”陈馥说着故意看了一眼气冲冲地上楼去换衣服的陈玟，故意大声道，“陈玟还真是越来越贤妻良母了，都会帮忙做家务了。”

陈薇努力憋着笑，她指了指楼上，道，“我……”但她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完，只能浑身颤着朝楼上走。

“我帮她选衣服。”鱼清晖连忙道。

“我帮她帮她选衣服。”鱼清霞笑着说完，用最快的速度冲上楼去。

陈薇才开了自己房间的门，鱼清霞就冲了进去，一头栽进陈薇的枕头上，笑着锤着床。陈薇一边换衣服一边笑道，“妈真是把陈玟克得死死的。”

鱼清晖靠在墙上，一边探头看着陈玟的房间，一边道，“陈玟怕是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陈薇耸了耸肩膀，从衣柜里拿了条短袖衬衫，道，“她也活该，我都让她闭嘴了。她非得让妈发火心里才舒服。”

鱼清晖挑了挑眉头，陈玟和陈馥这两人就是互相折磨。鱼清晖朝楼下看了一眼，低声道，“不过说真的，陈玟也没说错。妈到现在还没把这两件团服扔了，妈说不定打心底里还是想跟团里的人重归于好的。”

鱼清霞好不容易翻过身，她看着鱼清晖扁了扁嘴，道，“如果有人这么对我，我这辈子都不想见他们。”

“但是……”鱼清晖下意识地朝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妈都晚了半个小时！我当时都有点等不住了。”

鱼清霞把自己撑了起来，盘着腿看着鱼清晖道，“那是因为妈只允许妈妈送她，说想要我们一家人都参与其中。”鱼清霞说着翻了一个白眼，道，“而妈妈是个路痴这种事我们不用再讨论了吧。”

陈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她坐到床尾看着鱼清霞道，“但是……虽然那是妈的最后一场戏，但是她那么久没到，下面都开始喊退票了。”

鱼清霞两手一摊，道，“如果团长明说了这就是她的最后一场，而且也以这个来作为卖点，那他就应该想办法拖到妈到。而不是临时换人，让妈没法演最后一场，还让人骂她。让这个退休演出成为妈这辈子最大的黑点。”

鱼清晖沉默了一会儿，她进了房间，关了门看着鱼清霞询问般低声道，“但是妈应该还是想念她的团员的吧。”

鱼清霞想了想，道，“但是妈跟他们也只是工作关系。”鱼清霞说着挑起了眉头，道，“你退休了，想要跟茶馆的人再有往来吗？更何况，妈有自己的朋友，你再强行让她去和团里的人见面，去聊几年前的事，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呢。”

鱼清晖微微蹙眉，她摇了摇头，道，“妈如果真不想再和她的团有什么关系，干嘛还留着以前的团服啊。”

“妈可能只是忘了扔了。”鱼清霞道，“毕竟那两件团服还是妈的退休派对上，妈妈硬给她套上的。也许她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两件团服呢。”

鱼清晖轻笑了一声，胸有成竹道，“如果她忘了，她今天铁定记住了。”

陈薇看着鱼清晖，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让妈和她的团员和好？”

鱼清晖眉毛一挑，理所应当道，“妈和他们都认识几十年了，就因为这点事再也没有往来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吗？”

陈薇和鱼清霞对看了一眼，两人同时摇了摇头。“妈没有把这两件团副扔了，可能真的只是忘了。”陈薇有些认真道，“更何况，如果妈真的不想再见到她的以前的团员，你把他们弄过来，不是会让妈心里更加烦躁嘛。”

“而且你打算怎么把他们弄过来？”鱼清霞不解地问道，“除了一两个叔叔阿姨退休了，别的人可都还在巡演。”

鱼清晖笑着站了起来，她开了门，道，“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鱼清霞皱紧了眉头，让妈和她以前的团员和好如初这种事可真不是鱼清晖想撮合就能撮合的。万一一个没搞好，那妈的火气怕是谁都止不住。

鱼清霞和陈薇对看了一眼，陈薇轻叹了一声站了起来，朝鱼清霞点了点头，道，“没事，不用担心。你姐还是有眼力的。”

鱼清霞扁了扁嘴，她姐是知道进退，但她想做的事，铁定会想尽办法去完成。而她妈也不是那种愿意把心情写脸上的人，别到最后她姐美滋滋地大费周章地把她老妈的团员弄过来了，让她老妈强颜欢笑地跟那群人聚了，那这事可就真的没法吐槽了。

“我们不能真让姐干成这事吧。”

陈薇轻快地笑了一声，伸手把鱼清霞拉了起来，道，“妈妈不能让她干成的。”

鱼清霞和陈薇下了楼，陈玟和鱼清晖已经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饭了。鱼茗见陈薇和鱼清霞下来了，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等她们两坐下来了不由得问道，“小霞，你最近排的那舞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给我们看看小样？”

鱼清霞不由得皱眉了，她想了想，道，“前面都还好，但是中间……”鱼清霞顿了顿，道，“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表达，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情绪。”

鱼茗点了点头，应道，“是，你们这个原创剧就是麻烦，不像我们京剧和老陈的评弹。一天到晚唱的都是以前的老剧目。”鱼茗说着挑了挑下巴，朝她一竖大拇指，道，“不过你那个老师有经验。实在不行，你就跑出去采采风，指不定回来就成了。”

鱼清霞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段时间，她确实是想过去别的地方放松一下，却不是因为她的剧，而是因为易云舒。

鱼清晖喝了一口牛奶，道，“其实现在京剧和评弹也有推出一些新的剧目。”

鱼清霞听了这话，立刻看向鱼清晖，她这是要把话题给歪过去吗？

陈玟嗤笑了一声，道，“这两能创新成什么样？不就是那些什么道德的事，翻来覆去地唱嘛。他们再改，还能唱出点什么新奇的东西来。”

陈薇直接在餐桌下踹了陈玟一脚，陈玟瞥了她一眼，低头吃着饭。

“这事我听说了。”鱼茗接嘴道，“我们那剧团的团长给我看了新剧本，我觉得有一部分改得还行，但还得好好打磨一下。总感觉他们写得太快了，有点赶，有些地方没好好构思。”

鱼清晖听了这话，眼睛一亮，道，“妈，那等你们的剧本打造好了，能先在我们茶馆里试演一下吗？”

鱼茗还没说话，陈馥就边吃烤面包边装着随意道，“人看不上。”

鱼茗瞬间有些慌了，连忙磕磕碰碰道，“也……也不是看不上吧。这不是平时他们忙，所以……”

“人平时在什么地方演啊。”陈馥边吃边道，“又是演给什么样的人看啊，能看得上我们这群七老八十的人嘛。”

鱼茗不由得咽了咽喉咙，道，“也……也不是这么说……团长他还是有比较多的考虑的。”

“总不能他顾忌我吧。”

鱼茗砸了咂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了。

鱼清晖看了陈馥一眼，又看了看鱼清霞，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吃着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