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死亡笔记·月L］ 第6章 找出拉弥亚（一）

【夜神月叹息，很是失望地说道：“我以为，我们不会太快谈到这件事。”

L探出半个身子，歪着脑袋煞有介事地观察起夜神月：“看来对于杀了我这件事，kira始终难以释怀。真令人感动啊。”

“……”

片刻过后，L幡然醒悟。他按住嘴唇，思索道：“哦，kira不是舍不得我，是不甘心到头来还是输了。”

夜神月被L戳中痛处。

他千方百计弄死了L，最后竟然输给一个小鬼。

夜神月：“我承认，在你死了以后……”

“都已经死了。”L打断夜神月，端起那杯糖分超标的咖啡，慢悠悠品尝。

他解释道：“我对生前的事情没什么好奇心，只是陈述kira赢了我的事实。”

“如果可以，请换回之前的称呼。”夜神月讨厌L以这种看似礼貌的方式，提醒他作为kira的失败。

“嗯，夜神月先生。”L用上敬语。

夜神月无话可说。

6年未见，L说不了几句话就让他恼怒的本事一点也没退步。他都要以为昨天还费尽心思只为应付对方的挑衅。

“死后的世界比我想象中有趣。顺便，没下地狱真是太好了。”L笑出来，好像真的感到侥幸。

夜神月怀疑道：“这是死后的世界？”

“谁知道呢。”

“合作吧。”

“嗯？”

夜神月站起来，朝L伸出手。他清楚地知道，L和他一样，不会甘愿被困在游戏里任人愚弄：

“一起从这个该死的游戏里逃出去。”

太阳不知何时爬高，正好悬在夜神月头顶，L一抬头就被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睛。可即便在背光的情况下，他视网膜留下的最后影像，依然是夜神月那张见过一次就难以忘记的脸、他蜜色的头发，以及琥珀一样淌过流光的眼睛。

真是得了神明的眷顾。

“要跟杀死我的犯人合作，未免太强人所难。”L掏了掏耳朵，不为所动。

“游戏规则里提到玩家之间不能互相攻击，我没办法伤害你。而且我们现在利害关系一致。既然L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跟我聊天，想必合作起来也不是那么困难。”

夜神月说着，又补充道，“如果L有什么方案能暂时消除我们之间的嫌隙，我也愿意接受。”

一款游戏，两人合作能够快速通关，夜神月凭借自己也能顺利。

但假如L在途中阻挠他，又是另一回事。

夜神月并不想合作，他需要L不阻挠，他需要……再一次杀死L。

L向长着孔雀头颅的护士小姐招手，要来了两份草莓巴菲。附赠“糖分摄入过量对身体有害”的唠叨。

L叼着勺子，含糊道：“月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就从你醒来开始。”

醒来吗？

夜神月在滔天的怒火与不甘中死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关在石头堆砌的牢房里。

希腊式立柱、壁画，还有身上几乎未经裁剪的粗糙麻衣。

“这是什么地方？”

牢房里除了夜神月，还有四名囚徒。其中一男一女是亚洲人，另外两个是欧洲人。刚才说话的是在场五人里唯一的女人，说韩语。

女人用韩语接着问：“你们都是谁？这里是哪里？”

很快，个子最高的欧洲人用英语骂了女人几句，主旨也是询问处境。两人语言不通，却吵得动起手来，另一个欧洲男人赶紧从中劝架，给劝住了。

最后一个亚洲人戴眼镜，个子瘦弱，压抑着不安蹲在角落观察几人。夜神月一眼就看出这是个日本人。

“咦，这里有字？”日本人突然惊道。

夜神月留意到韩国女人听得懂日语。日本男人声音并不大，她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另外两个男人也是看到她有所行动，才跟过来查看。

果然，墙角刻着字。用类似戒律的格式进行排列，隐隐泛着不详的红光：

一、不要拒绝族落里的人提出的任何请求

二、日落以后，再无神明庇佑

三、她有一双能摘下的眼睛

方才劝架的欧洲男人用英语念了出来。

夜神月刚想张口问他，这段文字在他眼里究竟是英文还是日语，突然之间，空中绿光乍泄。随即，游戏中才有的任务栏“叮”地一声打开——不像全息投影有明显的光源，完全是凭空闪现。

上面内容简洁明了：

【限时：7天

任务：找出拉弥亚】

界面里没有“确认”或“取消”的选择，空中紧跟着悬浮出一串红色倒计时。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外面有没有人回答一声！？”

倒计时瞬间激起了众人的不安。

“各位，显然我们陷入到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恶作剧’之中。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最好先冷静下来交换情报。”

夜神月说完，又用英语和韩语重复了一遍。

“我能听懂日语。”韩国女人改用日语与夜神月交流，不过说得不太流畅。

“我明白了。那么，我先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夜神月利用语言优势，很自然地获得了团体中的领导权。他将自己的名字加密了几次，翻译过来也是“夜神月”。

“绫野。”韩国女人报了个日本名。

戴眼镜的日本男人叫建一，刚才劝架的欧洲男人叫查理。

最后差点和绫野打起来的高个子欧洲男人，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牢房就被人打开。

来者也是五个人，统一身着希腊风服饰。为首三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四十岁左右，服饰设计相对复杂，毫无疑问是最大掌权者。

他率先问道：“各位都没事吧？”

夜神月想起来墙角里的第1条提示：不要拒绝族落里的人提出的任何请求。

如果他们真的在部族里，那么这个人应该是族长。而他身边两人手握权杖，年纪都在五十岁上下，应该是部族长老。

很快，夜神月的猜想被证实。

族长和两位长老自报家门后，恭恭敬敬地把夜神月一行五人放了出来。带他们来到宴厅赔礼道歉，并为他们解释了眼下的情况。

大长老留着长胡子，只白了一半，他谦卑地说道：“几位勇士碰巧路过此地，没想到被我们的人当成了入侵者，引起了误会。实在是惭愧。”

“开什么玩笑，这些人是在演戏吗？”建一嘟囔着，扶了扶眼镜。

“他刚才说什么？”查理听不懂日语，凑近夜神月让他给翻译。

夜神月只回答了建一：“不是演戏。”

就算夜神月不说，所有人很快也能注意到，尽管他们之间语言不通，但每个人都能听懂族长和长老在说什么。就像游戏针对不同地区的玩家，专门开发了各国语言。

二长老是独眼，他拎起一壶羊奶，给离他最近的欧洲男人满上。二长老和气地举起杯子，对欧洲男人说：“请你喝下我们族里的圣水，原谅我们的无礼吧！”

桌上虽然摆满菜肴，却还没有一个人吃过。欧洲男人皱着眉犹豫不决，下意识扫了眼夜神月，只见对方不动声色地桌上画了个叉。

于是欧洲男人把羊奶推到一边，不耐烦地拒绝道：“我不爱喝羊奶。先放着吧。”

待他话音刚落，一把锋利的斧子就劈了下来。

查理和建一看傻了眼，绫野忍不住尖叫起来，夜神月则被溅了一身的血。

但夜神月只觉得湿滑粘稠、腥气四溢，并不对此感到意外。

“拒绝饮用圣水，就是与我们为敌。”大长老把斧头扔给族人，一张脸泛着青白，活像想吃完人的恶鬼。

男人的头颅骨碌碌滚到盘子里，正好完美融入菜肴之中。

【听到这里，L不禁诧异：“真意外啊，月竟然完全不打算隐藏作为kira的一面了吗？”

L唇边沾了一点冰淇淋，夜神月把餐巾递给他，平静地回答道：“再隐藏也没有意义。而且这些人……本来就该死。”】

夜神月故意诱导欧洲男人去验证墙壁上的提示，自然也预想过最差的后果。但他完全没有负罪感。

为什么呢？

因为在场的四人里，他能确定其中三人，曾被他用Death Note制裁。

比如绫野。其罪行为：作为保姆，虐待雇主家的孩子致死，之后又在和雇主的争执中，杀害了女主人。

建一和死去的欧洲男人，也曾因重罪被判死刑。虽没能记起这两人的具体罪行，但夜神月认为，被他写进笔记里的，全都死有余辜。

到这里基本能推测出被选之人的共性，大概率就是被Death Note所杀。

夜神月粗略估算，全球至少有44万人死于Death Note。

Death Note是kira执行正义的武器，所有制裁均以kira之名。

那么，就意味着这44万人……

都是夜神月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