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白抓住了重点:“两个月问道试炼?”
怎么回事啊这个宗门?才爬过问心梯又来问道试炼?天衍宗是试炼场吗天天试炼。
天衍宗招收弟子严格是整个上灵界都众所周知的。每个拜入宗门的人先是要经过问心梯的考验。攀登过问心梯,得到认可的人才有资格被十二峰看中被收下。收下并不意味着不被淘汰,所有入门弟子在修习基础功法以后两个月,去济世堂领取任务。
宗门弟子只有通过任务试炼,确定有一心向道的决心,方能得到适合自己的功法。届时没被刷下去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剑冢,挑选属于自己的佩剑。而这个佩剑会伴随弟子接下来漫长的修真岁月。若无特殊情况,几乎等同于一个修士的本命宝剑。
“可我已经有佩剑了。”苏遇白对这个兴趣不大。
他确实听说过天衍宗剑冢乃上灵界一大珍宝腹地,藏有上灵界六成以上的灵剑。
上灵界有个约定俗成的认知——最好的剑修在天衍宗,最强的灵剑也在天衍宗。千百年来,剑冢是天衍宗的根基所在。这般自然引得各方觊觎。剑冢就坐落在天柱峰的正中央,由天衍宗最德高望重的人亲自镇守,也就是扶桑老祖。哪怕是天衍宗弟子,非经允许也不得擅入。
“就是这把?”武岳真人瞥了一眼苏遇白手里拄着的破魔,“给我看看?”
苏遇白站直了,随手就递给他。
破魔剑独特的造型看起来狰狞,在剑宗还真不算特别显眼的。只是武岳真人刚准备接过来,手指碰到剑身的瞬间就听到一声嗡地轻啸。苏遇白一愣,抬眸看向武岳真人。武岳真人似乎没听见,只是触碰破魔之时犹如触碰了千年寒冰,差点没拿住给丢在地上。
比起陈楚,武岳真人自然更识货。不需要仔细鉴定便能断定破魔并非凡品。虽说不能确定剑的品级,但武岳真人清楚,这把剑比他的本命灵剑品级更高。至少仙剑级别。
“叫什么?”
“破魔。”苏遇白心里鼓噪了一下。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方才剑柄上那双蛇眼闪过红光。
武岳真人沉默了。
“师尊,徒儿还需试炼么?”许久,苏遇白打破沉默。
武岳真人酸不拉几地将破魔还给苏遇白,黑煤球的脸突然丧气了:“当然!”
他哼了一声:“虽说你已经有了剑,不代表可以躲过宗门的试炼。问道试炼是金丹以下所有弟子务必参与的任务。初入宗门的弟子得到取剑机会是独属于新人的特权,并非你逃脱试炼的借口!”
“哦。”行吧,反正死活都得去试炼就是了,“那若是没能通过试炼呢?”
武岳真人冷酷道:“没通过,不外乎两个结果。一,死了。宗门会酌情赔偿,安抚弟子家眷。没死的,放逐外门。等下一次试炼开启,通过了再回来。”
苏遇白:“……”懂了,这段时间往死里练就是了!
武岳真人的教导方式非常的简单粗暴。他一不讲理论,二不教招式,就是亲自上阵揍人。苏遇白不清楚他将修为压到什么程度,即便是不用剑,一只手,也能揍得他满地找牙。
辛苦的试炼让苏遇白的新生生活充满了水深火热,每日不是在挨揍中就是正在赶往挨揍的路上。不得不说,这种疼痛式的教育让人进步飞快。苏遇白现在确信了他确实有练剑的天赋。短短一个月,便已经能不靠灵力单靠用剑击败筑基期的师兄。
当然,指得是单打独斗的情况下,群殴不算。
“这还只是花架子,”武岳真人心里早已满意得转屁股翘上天,面上却绷着一张严厉挑剔的嘴脸,“等你哪一日能挥出属于自己的剑意,那才算有所小成。”
“是,徒儿明白。”苏遇白这段时日也成长了许多。天天挨打,不成长才怪。
“接下来几日为师有要事不在宗门,你若有任何麻烦,只管去找你大师兄便可。”武岳真人嘱咐道,“你身体里的魔气尚未清除,先不要修习任何心法。魔气之事你也不必着急,为师总有法子替你解决。且安心练剑。剑意是剑修最大的依仗,切记。”
苏遇白应了声,武岳真人再嘱咐了几句收徒大典上的规矩便转身离去。
……
修真无岁月,转眼就到了收徒大典这日。
天衍宗在稽山破阵时捡到一个九灵道体的消息,在薛九卿人出现的当日便已经传遍上灵界。兼之扶桑老祖提前出关,自然是引来一众瞩目。此次收徒大典其他宗门纷纷到访。
主峰之上灵光闪烁,仙鹤长戾。云雾缭绕之中,弦音不绝于耳。各派道友云集于此,好不热闹。合欢宗更是掌门鸣凌仙子亲自率领众合欢宗一众弟子,浩浩汤汤抵达天衍宗。不管他们是否真心实意,但都一一送上收徒贺礼,恭贺扶桑老祖收获一高徒。
显然,天衍宗为这次扶桑收徒下了血本。主峰之上张灯结彩,甚是隆重。
高台之上,十八面铭牌高高悬浮于半空之中。每张铭牌上刻印截然不同的兽纹图腾。兽纹散发着狰狞的光,令人见之便心生畏惧。高台的正中央摆着三件物什。神龙鼎,一方香案,和香案上一盏未曾燃起的灯。届时薛九卿会在礼成之后,由扶桑老祖亲自点燃长命灯。
耳边是小声的窃窃私语,似乎没见过这种阵仗,都不认识铭牌这等怪异的东西:“不知是什么?看起来像妖兽图案……”
“该不会是妖兽吧?咱们天衍宗有养妖兽么?”
……
苏遇白仰头盯着那些铭牌,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幽光。
这个铭牌别人或许是不认得,但看过剧本的苏遇白却清楚。这是天衍宗建宗伊始,天衍宗的开宗先祖所收下的三十六只极恶妖兽。每一只都战力极强,且血统少见。这些妖兽被封印在铭牌之中,通过滴血能够罔顾修为,不受阻碍地与其中妖兽结契。
当然,天衍宗并非人人有与这些妖兽结契的资格。一般来说,只有对宗门做出过特殊贡献的人才有资格。几千年过去,除了十二峰的峰主各有一只异兽,别无其他。
天衍宗居然舍得将剩余的全部拿出来给薛九卿选,不得不说,确实是大手笔。
悉悉索索的议论不绝于耳。
只见高台上突然一阵气流涌动,一个白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高台中央。扶桑老祖出现得无声无息,一出现,那通身的威压便如山崩海啸一般压下来。过去的事情再次上演,在场除了极个别修为已到了出窍期,骨头又极硬的站着,就只剩下薛九卿一人。
薛九卿:“……”
苏遇白:“……”
果不其然,一阵似曾相识的哗然。
高台之下,薛九卿直挺挺的站着。在一众跪地的各路修士之中面无表情地站着,特别的鹤立鸡群。他的穿越层层人群与眼疾腿快地躲在树后的苏遇白对上,面面相觑。
四目交接之时,苏遇白不知为何,居然心领神会地从他那张死人脸上get到了他无声的崩溃。说来也无语,这扶桑老祖不知怎么回事?每回出场都要搞这一出。仿佛不压一压菜鸡就显不出他老祖的身份,搞的他们这种不受威压影响的人就很突出……
喧哗声中不实冒出来‘果然是九灵道体’,‘天才就是天才啊,与我等凡人不同’等等扎心的感慨。苏遇白感觉薛九卿那张冰块脸都要裂了。
威压持续了将近一息,扶桑才施施然地收敛了去。众修士从地上爬起来,脸色不大好看。尤其是合欢宗掌门,脸黑如锅底。虽说扶桑老祖是化神期的大能,但在座的也并非全是天衍宗的人。扶桑这般强硬地让所有人跪下,未免行事太过霸道了。
只不过心中再是不满,谁也不敢当面表露出来。
苏遇白躲在树干后头,等所有人都站起来才悄悄咪咪地出来。
经过这一遭,收徒大典上的热闹气氛荡然无存。先前还寒暄的其他宗门修士们,喝茶的喝茶,冷脸的冷脸,再无热切的姿态。苏遇白藏在人群中看着薛九卿一步一步走上高台,发觉他周身的灵光更浓稠了。比之在稽山时要浓厚几倍不止。难道说这就是筑基以后的灵力?
苏遇白目光幽幽地扫了一圈,在场的人里,除了扶桑,谁也没有薛九卿这样亮眼的灵光。就连扶桑,周身萦绕的灵光也比薛九卿暗淡……
此时薛九卿已经走上来高台,在扶桑的三步开外跪下来。
一个响头磕下去,这礼便算成了。
苏遇白的目光穿越人海,幽幽地又回到了负手站立的扶桑老祖身上。只见他那双漠然的眸子盯着薛九卿的后脑勺,平静的眼底仿佛卷起了旋涡。但那股异色只是一瞬,等苏遇白定睛一看,已经变成了为人师表的和蔼刺向。
他弓下身,抬起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薛九卿的头顶……
不知在薛九卿的头顶摸索什么,嘴角缓缓地起来。而那只手捏住了些东西,正试图勾出来。
就在那一瞬间,苏遇白看到扶桑周身灵光窜出了一丝黑气。黑气快而迅速地窜遍他全身,将他本就略显暗淡的灵光晕染得晦暗。
苏遇白头皮一麻,手比脑子快,抬手将破魔剑掷了过去。
麻的,冲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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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穿越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