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之羽 第24章 试剂

姜焕看着华采衣染上红的双眼，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眼皮，手指下的睫毛颤动，像扑闪着翅膀的蝴蝶。

“我答应你，如果我有任何的不适，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

索尔自从上次被华采衣拒绝之后，就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沮丧期，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弱小了，经常被打倒，需要人保护，华队肯定不喜欢这样的人吧，他都说流眼泪是弱者的行为了……

而且……他听说，华队和姜队在一起了，是啊，只有姜队那样强大的人才能和华队站在一起，只有那样的人才能让华队的视线长久驻足，才能让他愿意托付身心。

他早该看出来的，华采衣对着姜焕的时候很不一样，他在姜焕面前不用那么可靠，不需要那么冷静，更不用牺牲自己或者伤害自己来救别人，他对姜焕展露出来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他看到过华采衣在姜焕面前脸红，他看到华采衣在姜焕面前害羞地笑、自由地笑，不设防地笑，他听到过华采衣类似撒娇的一声“哥”，与在外的冷面美人形象大相径庭——他们之间总是有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像一道屏障。

而他只是那道屏障外不受在意的窥伺者。

他不想再这样了，他想如他所说地提升自己，尽管华采衣不会看见他……

他哥索加被逐出“云腾”后，兄弟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固定的地方会面，交换各自的状况，确保各自都安好，他们是彼此仅存的血亲，不可能因为双方所处的组织不一致而放弃联系。

见面的地方离“云腾”有一段距离，上一次和索加联系时，他说他已经重新找了一个组织加入，那个组织很大，索尔问他是哪里，他支支吾吾没回答，只跟他说他应该没听说过。

索尔这方面的知识确实欠缺，当初是他哥带着他来投奔“云腾”的，他对什么八大组织几大团体不熟悉，他只是懵懵懂懂地活着，随遇而安地活着，所以他哥跟他这么说他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可能是个小地方，他哥不好意思说。

今天又到了他们约定好的日子，索尔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本来今天轮到他站岗看守大门，他提前和一个朋友换了岗，今天他可以跟着采集物资的大部队外出。

采集物资的地方离他们约定的地方不远，索尔找了个单独行动的机会，四处看了一眼大家的动向，确定没人在意他这边后独自走开了。

“哥，我来了！”索尔兴奋地和索加打了个招呼。

索加看起来有点颓废，脸颊干瘪，瘦骨嶙峋，胡子拉碴的，眼睛下面有一层浅浅的黑眼圈，但眼神发着奇异的光，他回应了一下索尔的问候，就把他快速拉了过去。

这是一处废墟，原来应该是个蛮恢宏大气的建筑，但如今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几根木材耸立着，砖瓦散乱地铺了一地，被黄沙掩埋，过不了多久，等资源更加稀缺的时候，这些“废品”也会被搬去废物利用，极尽其能发挥出的最大价值，到时候，这里可能就只剩一片荒凄沙石。

现在，索加背靠着一根摇摇欲坠的木头，看着索尔，眼睛有着与外貌不相符的神采，几近诡异。

“听着，索尔，这有一个任务，接下来的一切你都得保密，如果有幸能够完成，我们兄弟俩就会成为末世的英雄！”

索尔潜意识觉得索加现在的状态以及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有点问题，但是……英雄？

这个离他遥远和他毫不相关的词，这个他心驰神往极度渴望的词。

这个时机是多么的巧妙，在他最想要有所作为的时候索加给他带来了一个机会，像伊甸园的苹果，诱惑力大到让他忽略他的潜意识，忽略他的直觉，忽略他远离危险的本能。

他如此向往，他必须有所作为，机会就在眼前。

“什么任务？”

……

索尔跟着大部队回去，头一回没参与到大伙儿的聊天中去，他这会儿心脏跳动得很剧烈，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手指也有点颤抖，浑身过电似的酥麻，他不受控制地幻想着。

索加告诉他，他所在的那个组织研究出了一种新型药物，可以激发出人的异能，但是缺乏人尝试，研究人员说，刚受伤的人效果最为明显，他听说“云腾”刚结束完一场与变异兽的大型战斗，应该有许多新的受伤人员，是进行实验的大好机会，他还说，这个药剂的成功概率高达七成，失败也不过是延缓伤口愈合的时间，没什么更坏的影响。

他说，他必须保密，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那些人服用下这个药剂，因为没人愿意冒险当试验品，即使成功概率这么大，即使失败的后果很轻。

一旦成功，索尔就是救世主了。

索加还嘱咐，索尔不可以自己划拉一道伤口尝试，因为“受伤”的限定条件是变异兽造成的伤口，以后研究出新一代更便利更先进的版本时会让索尔使用。

索尔不住地幻想，试剂成功后，大量异能者把自己奉为救世主的样子……

索尔和后勤部门的人很熟悉，后勤部主管阿姨几乎是把他当作干儿子看待，于是在他笑嘻嘻地请求过后，阿姨很干脆地接受了他帮隔离人员送饭的提议。

索尔最后送的是姜焕和华采衣的饭菜，他特意将他们的那份留在最后，就算华采衣拒绝了他，就算他已经和姜焕成为了情侣爱人，但索尔还是克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他，还是会因为要见到他而脸红心跳，即使他知道，那扇门后面，住的是将他隔离在外的两个人。

……

华采衣和姜焕两个人被隔离在一间房间孤男寡男倒是没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主要在姜焕眼里，华采衣就是一个纯情的不能再纯情的小可爱，而且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他怕贸然提起这种事会吓跑华采衣，毕竟华采衣听一点**的话就会脸红好长一段时间。

于是他们这段时间只进行了友好温馨的谈心以及健康自律的武器组装指导。

只是姜焕贯彻吃不到肉就要多喝几口汤原则，在进行武器组装指导的过程中，总是很没“师德”地偷点香。

比如现在，华采衣同学正在认真进行“随堂小测验”，姜老师的视线盯着盯着就从武器零件移到了华采衣的手指上，又从手指逡巡到他的脸上，直到那张白皙的脸上认真的神色淡去，绯红的颜色取而代之地爬上去。

“随堂小测验”就这样被老师叫停。

姜老师搂住华采衣的腰，唇贴上了他的脖颈，先是蜻蜓点水地大范围徘徊着，再是击中攻击某一个地方，吮吸，啃咬，直到印上自己的痕迹。

华采衣抱住姜焕的头，有点受不住地笑了两声：“好痒……”

“痒吗……这样呢？”

“嗯……这个力度很适中……”

“进步了呀，华采衣同学，以前你都是脸红得说不出话的，现在还能回上两句了。”

“姜老师教得好……”

华采衣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温柔，嘴唇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也弯着——

就是还是学不会控制脸红，所以尽管是这种带着一点从容意味的笑，姜焕也能从中看出撒娇的味道。

于是姜焕下一秒就转移战地咬上了华采衣的嘴唇，声音有点愤愤道：“越来越会勾我……”

没等他们继续新一轮“教学”，送饭的铃声就响起来了。

“我去拿饭。”姜焕亲了一口华采衣的脸颊，起身去门前拉开送饭的小窗口。

小窗口在姜焕的下巴往下一点的位置，对他和华采衣来说高度刚好，但有时候送饭的人没那么高，把饭递上来就得花点功夫，再加上窗口比较窄，姜焕不止一次吐槽过这里有旧时代牢房的风范。

之前送饭的人基本上都是把饭放到小窗口里摁响门边上的送饭铃就走，姜焕拿饭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但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姜焕看着空空如也的窗口，视线前伸，看见了一个低下的发旋，听见了他不想再听到的声音。

索尔低着头不敢看向窗口，嗫嗫嚅嚅道：“华队……我，我来给你和姜队送饭……”

“小朋友，不如你稍微站远点抬头看看呢，看看是谁？”姜焕弯腰看向窗口外的人，神色冰冷。

索尔猛然抬头，视线里哪有什么华队的影子，是啊，他怎么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住，出来拿饭的不一定是华采衣。

于是又匆忙低下头，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姜队，我不知道是你来拿饭，我我我，我顺便给华队道歉来着……”

“道什么歉？”姜焕直起身来，抱着胳膊，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

“那个……之前，之前说了那种冒犯他的话，我不知道当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姜焕知道他说的“之前”是哪次了，其实那时候他和华采衣还没在一起，不过他这么想也好，有点负罪感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但是姜焕就是很不爽，他以为那次之后这个人会乖乖消失在华采衣的视野里，怎么今天又能碰到……

没等他继续呛几句，华采衣就走了过来。

“哥，怎么今天拿饭这么久……”

索尔听见熟悉的声音，抬眼，看到一截雪白的脖子，上面有着许多淡淡的红痕，充满暧昧的气息。

他们俩都很纯情啦（捂脸捂脸）

应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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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试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