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缚她 > 第48章 第 48 章

缚她 第48章 第 48 章

作者:鹭洲里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6-07 09:38:38 来源:文学城

裴沉昭否决让她回京的一瞬,善词心中便猜到,太子与兴侯密谋万寿节时政变一事是**不离十了。

思及此,她心底不觉暗暗替裴元渡捏了把汗。

可她眼底为裴元渡而生的忧虑落在裴沉昭眼中,却理解成了她对自己的不舍之情。

裴沉昭心中洇出一片沉甸甸的柔软,他替她将被子盖严实了些,一惯冷峻的脸庞也因眼中柔情也温和起来。

“阿词,近些时候我实在太忙,没功夫迎你回去,又不放心旁人,所以委屈你在行宫再待一阵子。我保证,用不了多久,我就接你回京。陛下万寿节那边,因着你有身子,我与父君说过,你可以不用出面,有我护着,也不会有人敢说你什么。”

裴沉昭柔声道:“你父亲在京中也很好,我前日还派人去善府探望过,你不必担心。”

听到父亲,善词终是垂下了眼,沉默中,又不免升起些心酸。

裴沉昭口中善父的很好不过是指他人现下还活着,仅此而已。

一年前,母亲溘然与世长辞,善词被迫出嫁,妻女双重的打击沉沉碾压在善父心头,自此他便一病不起,所有的心气与活下去的意志好似都在那小半年内耗费干净。

缠绵病榻不见起色便罢,险些还丢了性命,而好不容易捡回了性命,人却因高热而烧糊涂了,变得有些神志不清。

后来渐渐的,连话也不会说了,如得了失语症一般,也认不清人,只成日抱着亡妻杨氏生前总用的一个丝线篓子呆呆坐在堂前,一坐便是一整天。

善父甚至已连亲生女儿善词都不认识,总是喃喃不清的口中除了偶尔还会吐出杨氏的闺名柳娘二字以外,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善词唯一的安慰,也仅是他还活着。

原本和睦的家庭、恩爱的父母还有过去那般无忧无虑的自己都已远去,眼下留给善词只剩生活里的一片斑驳狼藉,而这所有悲惨,都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

善词盯着裴沉昭的脸,温婉地笑起来,可瞳眸深处却积攒了密密麻麻的恨意。

“既然阿昭这样说,那我便再在行宫里待一阵。”善词轻声答应。

裴沉昭展颜而笑,对她的顺从很满意。

“放心,不会太久的,很快我会来接你回去。”裴沉昭起身坐在了善词床沿上,托着她的手,切切保证。

善词首肯,而后把头靠在裴沉昭肩膀。

裴沉昭小心搂着善词,以免身上的甲胄伤到她和孩子,心中无限温柔,只这温馨短暂的一刻,便能够冲刷掉这些天来他奔波忙碌的疲惫。

他没告诉善词,自己这两三日之所以消失,并非所谓替皇帝的万寿节筹备忙碌,而是在京畿四周提前部署兵马。

京城的五万禁军掌控在嘉侯手上,而嘉侯听从林丞相与庆王的调遣,这些天来,禁军已经在严格控制把守城门进出,太子调遣回来的兵马一部分潜在京畿四周听命,另外又有几千人已经乔装成百姓模样,陆续事先混入城中,届时起事时,作里应外合之用。

这些都是兴侯手下最精锐最忠诚的部队,在大陈未建立之前,便在前朝听命于韩家,即便改朝换代,他们眼里的主子也只有韩氏一族。

所谓只知兴侯,不知天子。

东宫与兴侯计划在万寿节当天动手,当日,所有的宗亲大臣都会入宫朝见,庆王与林丞相自也夹在其间,太子准备趁这个节点彻底夺权于皇帝,而后逼皇帝退位太上皇,捏住庆王和林丞相为筹码以剪除他们的羽翼,彻底坐上权力的顶峰。

半个月后,京城便会刮起一场狂风暴雨,裴沉昭心里清楚,这场夺权,他们虽已做足了准备,但事情也不是有十成把握的,总可能发生意外,现下这个动乱的时节,善词和腹中的孩子待在京城之外的玉琅宫,倒是比跟在他身边更加安全。

若有不测,他也给他们母子留足了后路,玉琅宫附近潜藏的东宫死士们会用尽一切手段,护着他们母子离开京畿,安全地活下来。

-

说是用了晚膳便即刻回城,但裴沉昭还是留在沁芳阁内陪了一阵善词。

彼时善词正由侍女们服侍着去沐浴,洗漱回来,天色已经黑了。

屋中点燃了罩灯,将整间屋子照亮。

玉琅宫现下夜晚风吹得清凉,善词换了就寝的中衣,又在外披一件厚实的袍子防寒,才穿着木屐绕过屏风走进卧间。

进来的时候,裴沉昭正坐在屋中八仙桌前,他手里捏着一块巴掌大的木头,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刃光如水的锋利小刀,就着桌上的一盏昏黄温暖的罩灯雕刻着手中木头。

他十分投入,善词走进来的时候也没抬头,而是将那木头放在眼前细致琢磨着形状。

罩灯的暖光勾勒出他侧脸起伏有致的英挺轮廓,那专心致志的模样一时让善词也心生几分好奇,不知他在做个什么活计。

她屏退了秋盈,独身轻声走至他背后。

视线穿过裴沉昭肩头,善词才看清他大掌之中正捏着刀雕刻的东西,原来是个小巧精致的马驹。

裴沉昭知道背后是善词,他放下小刀和木头,转过头来弯唇而笑:“沐浴完了?”

善词轻轻应了一声,点头,视线却落在桌上那个没做完的木雕马驹上:“怎么想起做这些?”

裴沉昭循着她视线看过去,会心一笑,拉着她到身边坐下,紧接着把那木马驹放在她的手心里,瞳仁中笑意点点:“瞧瞧,觉着我刻得如何?跟真马比起来像不像?”

善词握着那木马驹放在眼前细看。

木马驹才雕出了半边身子,一个马头和前半躯干,后半边还是木头,虽然只雕刻出这一点,但成品部分做工非常精巧细致,细节处的木头也被制作者打磨得十分平滑,不会扎伤手,一看就是做给年幼的小男娃玩儿的。

“倒是做得巧,看得出来费了心思。”善词放下木马驹,温言问,“怎的自己做起来了?这些小物件你从前不是买了不少么?”

“外头做的到底不如我做的有心意。”裴沉昭从善词手中拿过那未完工的木马驹,眼底攒起骄傲笑容,熠熠生辉,“父君身边有个亲信擅长雕工,我便同他偷了点师过来,想着我给我儿亲手雕几个小木马,待他出生后给他把玩。”

说着,他探身摸了摸善词的小腹,眼底含着对孩子的期待盼望。

善词笑了声:“你便断定我腹中的一定是个男孩儿?若生出女儿,你便不喜欢了?”

裴沉昭正襟危坐,义正辞严地打断:“怎会?”

“那怎的偏只做个男孩玩的马驹?”

“谁说马驹便一定只能是男孩儿才能玩?女孩便不能了?”裴沉昭眼底亮亮的,含着为人父的骄傲,“你若生女,我裴沉昭的女儿,才会不受那世间的框框教条束缚。有我在背后保驾护航,她一个女子,也可以翻身上马背,踏着马蹄去看我大陈万里山河波澜壮阔,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善词听着裴沉昭话中对未来孩子美好的期许,眼底却是黯然神伤。

裴沉昭却浑然不觉,反而兴冲冲地笑:“我还替我们的孩子想了个小名儿,你手给我,我写给你看。”

说着,他便拉过善词掌心,在她手中写了寥寥几笔。

善词盯着自己手掌,愣了愣:“兕?”

裴沉昭得意道:“是,就叫兕儿。兕在舜葬东,湘水南,乃是祥瑞的神兽,无论男女,我们的孩儿乳名就叫兕儿。”他垂眸低低笑起来,“我盼着,我们的孩子会如兕一般健壮健康,无灾无患无病疾,平平安安长大。”

“兕儿……”善词轻声曼念,唇角挂着微笑。

她要舍弃的这个孩子,裴沉昭是那么盼望,那么欢喜,甚至在他未出世的时候便已经为他拟好了乳名。

那么等到裴沉昭知道真相的那一日,等到她亲手落胎的那一天,裴沉昭脸上又该是多么痛苦,多么生不如死的表情?

他小心翼翼捧着的美好期许,会由她亲手捣碎。

想到那时候裴沉昭脸上可能出现的绝望与不可置信,善词心底竟生出一丝酣畅的快意。

裴沉昭当时杀她母亲,害他父亲时血淋淋割在她心口的刀子,她也要一刀刀地、如数奉还给他才行。

心底越冷越恨,善词脸上的笑容反而变得越柔媚动人。

她扶着腰身盈盈站起来,站到裴沉昭身侧,而后拉过他的手,拊在自己的小腹上,柔柔笑着道:“兕儿啊,你看,阿爹对你多好。你要健健康康地长大,来见阿爹和阿娘,知道吗?”

善词话毕,裴沉昭感受到掌下摸着的一块地方突然跳了一下,他想是孩子也听见了他们的话,俊逸面容上溢满幸福,就着眼前一室昏黄的灯火,他心底竟头一次生出家的感觉。

他举目望向笑意盈然的善词,眼底逐渐有了点不易被人察觉的泪光。

他好像,真的要有一个家了呢。

真好。

-

裴沉昭本欲在玉琅宫多待一会儿,但城中传来太子传话,命他速回。

父命在前,裴沉昭也不能违逆,遂穿戴好身甲头盔,抓了佩刀往玉琅宫外走。

善词提议送他至宫门,他却挂念善词身子,怕夜里风大让她着了凉不欲她相送,但善词坚持,他便还是退让了,允准她送他一直到宫门处。

侍女提灯在前照亮道路,善词与裴沉昭并肩而行,穿过玉琅宫中曲折水榭往大门处行去。

“上回我让阿顺带给你的话本子你若是看完了,就托人去找他,让他寻些新的给你送过来,不过可不许点灯熬夜看。”裴沉昭小心搀扶着善词,配合着她的脚步慢悠悠行走,一面切切叮嘱着,“我方才听你身边的人说好几次上夜你都还不曾睡,只趴在案上瞧话本子,如此一来伤了眼睛可怎么好?若你不爱惜身子,从今后我便不让阿顺给你捎这些东西了。”

善词仰首冲他浅浅笑:“我省得的,你放心。”

两人相携的影子倒影在廊下的水面长,拉得老长。

裴沉昭替她拢了拢衣领,以防冷风窜进去,他严肃道:“回回都让我放心,回回都还是照旧任性。”他抬首点她眉心叹,“你呀,让我如何是好?”

玉琅宫门近在眼前,裴沉昭叮嘱完善词,又絮絮交代了她身边侍女几句,无非是有关善词的衣食住行,而每一项他都说得格外仔细认真,显然是平日里将她的起居习惯记在心间的。

“就送到这,你赶紧回去,别着了风。”至宫门前,裴沉昭停下了脚步,转身微笑让善词回沁芳阁。

随从的亲卫牵了裴沉昭的马来,他握了缰绳,踩着镫利落干脆翻身上马,身后随行的卫兵也都纷纷上马,预备追随着回城。

“我瞧着你走了再回。”善词仰头看着马上英武的男子轻声道。

“又不听话。”裴沉昭口吻是责备的,眼里含着的却是宠溺笑意。

善词笑了笑,忽然瞥见裴沉昭腰间垂落的一个藏青色荷包。

“你一直戴着?”她有些讶异。

“阿词做给我的东西,我自是随身戴着的。”裴沉昭展眉,桀骜英俊的面孔上熠熠生辉。他专注看着善词,“我当它是我的一个护身符,它提醒着我,时时刻刻都要挂念你们母子。”

“阿词,我走了。”裴沉昭收紧了缰绳,切切凝望着底下的善词,眼里忽然多了几分认真,像是叮嘱,又像是告诫地道,“这段日子,好好待在玉琅宫,不要轻易出去。这期间,无论你听到什么有关京城的风声,都不要害怕,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墨玉般的瞳仁里光影飘忽明灭,放低了声音:“等我回来,我会给你一样东西。”

善词莞尔微笑,立在马下仰首望他:“什么?”

“届时我会告诉你的。”裴沉昭眼底泛动明朗的笑容。

话毕,他扬了马鞭,高喝一声“驾”,正要离开时,善词却忽然叫住了他:“阿昭。”

裴沉昭闻声立即勒马转头,善词整站在宫灯下一片朦胧的光影之中,目光明灭闪烁地望着他,眼底神色复杂。

裴沉昭目光疑惑看向她,一瞬间却觉得她像是要对自己说什么,心中兀地升起一种不安,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善词却在这时微垂了眼睫,遮挡住眼底那片潋滟光影。

再抬首,她望向他的神情变成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

“一路小心。”善词只轻声道。

他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却听见她只是嘱咐自己路上小心,紧绷的神经顿时便松缓下来。

“等我。”裴沉昭回首笑着与善词道别完,旋即调转马头朝着黑暗的宫门之中而去,身后一列骑兵紧紧追随,尘土飞扬,一行人马自门洞鱼贯而出,很快影子便消失在宫门最深处的漆黑中。

喧嚣的马蹄声逐渐消失,玉琅宫门前又恢复了平素的寂静。

善词还站在原地,出神望着裴沉昭离去的方向。

两扇厚重的朱色宫门在深浓的夜色下缓慢合上,随着一声沉闷的落锁声响起,宫门彻底关闭。

善词望着紧闭的宫门,心里攀起一种预感。

这一次,恐是她跟裴沉昭最后一次笑着见面。

善词垂眸抚了抚小腹,孩儿像是也有感应一般在她腹中轻轻抽动了一下。

善词漆黑的眼眸里逐渐汇集了泪水,眼神复杂,有恨,有愧,但更多的,是下定决意后无可回转的坚定。

“阿娘对不住你。可若留下你,阿娘就是背叛了自己。”她以一种轻到旁人不闻的声音,痴痴地低喃几句,而后抬袖擦干净眼角那不多的眼泪,以平静的情绪吩咐身后侍女,“回沁芳阁。”

回到沁芳阁,善词静静躺了一会儿,又忽然想起查看过锦匣。

不知裴元渡收到密信以后,可曾给她回信,于是起身,趁着屋中无人将锦匣打开。

打开匣子的那一瞬,里面多出的一个巴掌大的包袱落入眼中。

善词心中一动,连忙将它取出。

这是线人送进来的东西。

善词心中喜悦,看到这小包袱,她便知道裴元渡已经收到了她的密报。

裴元渡此次并没有回信给她,送来的东西就只眼前这么个小包袱,善词将包袱托于掌心中,缓缓打开,便闻到一股清幽的药香,只见里面是一包药材。

一瞬,善词便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不免苦笑起来。

裴元渡把她要的落子药送给她了。

善词将那一副落子药小心重新包起,藏到屋子角落最隐秘的一处抽屉里层。

原本不安的心顿时静了下来。

好,如此,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善词合上抽屉,裹紧了披风步至打开的轩窗前。

夜凉如洗,一轮半圆月高悬中天,清辉层层镀下,如给庭院中的一切都裹上一层银霜般。

善词举目静静盯着那轮半圆月,眼底逐渐升起寒意。

待月圆时,便是她与裴沉昭的决裂之时。

-

裴沉昭冒夜色以最快的速度归城,回到太孙府的时候,身边的亲卫便告诉他,太子漏夜悄悄出宫了,此刻就在府中书房内等着他回来。

裴沉昭即刻赶往书房。

至门前,便见到书房中灯火果真亮着。

裴沉昭神色一凛,快步朝着屋内走进去。

推门,绕过屏风来到东侧房间,就见一身便服的太子坐在书案后的交椅上,手里捏着一卷书正闲适看着。

听见裴沉昭脚步,他放下书,目光移过来:“才回来?为父可等你许久了。”

裴沉昭原本与太子商议的是事情办完后即刻去东宫回禀近况,但他心里念着善词,便擅自先去了玉琅宫。

此刻被太子言语敲打,他不免有些赧色。

“孩儿认错。”裴沉昭抱拳低头,行了一礼。

“行了,父子之间没那么多规矩。”太子随意摆了摆手叫他起身。

“父亲怎么这个时候出宫?”裴沉昭有些疑惑,此刻宫门已经下钥,必然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宜,太子才会在此刻悄悄出宫。

太子沉声道:“去了趟兴侯府,你舅父已经暗中提前回京了,有些事情,我得亲自与他商议。”

裴沉昭心头一跳,讶异抬头:“舅父回京了?这么快?北边军务不是繁重么?”

“就那几个蛮夷,都不消你舅父亲自出手,便被我大陈兵马击溃。什么军务繁重,不过是林老儿那闹的幺蛾子罢了。”太子冷笑一声,眼底露出些许杀意,“他想调虎离山,为父自然也可以暗度陈仓。”

“我与你舅父商议完事情,正巧想着过来问问你,一应的事情都办得如何了?”

“都已置办妥当。”裴沉昭敛声屏气,肃穆道,“万寿节那日,不会有任何纰漏。”

“这就好。”太子笑起来,眉眼里杀气腾腾,凛冽的眸光泛起阴鸷,父子二人凶狠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纵着那林老儿与庆王小子上蹿下跳这么久,为父也是忍到头了,待为父拿了属于我们父子的东西,再下了那林老儿同庆王小子的头颅来下酒。”

裴沉昭望着太子,眼神闪烁,过了一阵,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父君,今次事情过后,儿子想向您求一个恩典。”

裴沉昭话没说出口,太子却已经猜到他估计又要为那太孙嫔善氏求什么恩赏了,于是脸色便沉了沉,但也未发作:“你说便是。”

裴沉昭想起善词温柔隽秀的侧脸,心底一片温柔。

“儿子……想扶正善氏,想给善氏正妃之位。若此番从龙有功,儿子不要任何的赏赐,只求父君,封善氏为我正妻。”裴沉昭眼神锋锐,太子看着他的脸,知道他估计是下定了决心才同自己开口。

他本就对裴沉昭这个侧室善词不满,觉得这女子狐媚,她的眉眼又总是令他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人和事,加之现下听得裴沉昭为了她神魂颠倒,暗中谋害正妻韩凝不说,还要把韩凝的位置硬生生抢夺送给善氏,心底便对善词更加不悦,那一分杀心也更深。

太子并未表态,只盯着裴沉昭问:“那韩氏呢?你如何处置?”

裴沉昭脸色一黑,却还是铁着头皮道:“韩氏恐怕活不过多久,既如此,还不如让善氏顶了她正妻之位。”

太子一笑:“韩凝死了,韩家也会有别的女子送进来,你觉得善氏这正妻之位,能够坐稳?”

裴沉昭狠下心:“但求父君恩典!”

太子的眸光晦暗不明浮于裴沉昭头顶,过了会儿,他终于松口:“既如此,那就给她正妻之位,只不过这个位置她坐不坐得稳,便是她自己的福气了。”

太子这般说着,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灭了这善氏,好叫他这为爱冲昏头脑的儿子清醒些。

裴沉昭却浑然不觉,听到太子同意,心花怒放般,连忙跪下给父亲磕头:“孩儿多谢父君!”

“起来罢,瞧你高兴的样。”太子笑起来,伸手扶裴沉昭起身,“好好替为父办事,有你的好处。”

裴沉昭喜笑颜开:“儿子谨遵父君教诲。”

待太子离开,裴沉昭还兀自沉浸在欢喜之中。

他倚门抬首望向中天那轮半圆月,清辉撒在他俊朗眉眼上,眼底尽是欢喜。

他盼着这月变圆,待月圆了,他便能接回阿词,便能给阿词当初他给不了的正妻之位,他们一家三口会永远在一起。

裴沉昭笑意愈发绚烂。

若阿词知道他终于为她求来了正妻之位,想来也会开心的吧?如此便好,只要她高兴,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他做一切都值得。

而他也默默察觉到,自从那一夜他对她袒露心声后,她对他似乎也愈加眷恋疼惜。

过往的不快都冰消雪融般渐渐散去,一切都在朝着他心底所盼望的美好将来行进着。

月啊,快些圆罢。

裴沉昭心中如是微笑默念企盼。

他的阿词,还在等着他接她回来呢。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