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晏清大概明白顾鸩找她的极有可能是同一件事,来到停车场,不远处闪了闪车灯,显然是那辆,晏清走进朝车内望了眼,顾鸩和景燊嵘在车里,景燊嵘开车,顾鸩隔着窗户对晏清叫道:“上车。”
晏清坐上副驾驶,拉上安全带,景燊嵘便将车驶出车库,直到快到晏清住的别墅时,顾鸩才娓娓道来原意:“鹏城发生一起刑事案件,公安打电话给我,说和你有关系,希望你到场,机票已经买好了,现在给你十分钟收拾收拾,把身份证带上,一个半小时后我们要飞去鹏城。”
“好的楼主。”等景燊嵘车到达别墅时,晏清极速进去找东西,她在车里就一直在思考那件事,进门就见到迎面而来的念安,她进门前就看见念安在别墅客厅落地窗前一直看着大门方向,等她回来。
念安扑上来,和晏清来了个满怀,“阿姐!”
“念安乖,阿姐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里待着好吗?”尽管很急,晏清还是和念安好好解释,虽然知道她可能听不懂,但是依旧和她一边走向卧室一边解释。念安从始至终都没拦着晏清,只是默默跟在晏清后面,随她来到房间。晏清此时正在她的衣柜里寻找着之前那个破旧书包,她在接完方奈电话后就想到了那些录像,或许时候到了。
整备好需要的东西,安抚了念安几句,就快步跑向车子,景燊嵘放下他的表,启动车子道:“挺准时。”
不怪他这样掐着点,忘忧做事风格第一就是准时,所以他们几乎把准时作为人生准则,提倡做任何事情不准时就没有结果。
鹏城,七月四号半夜两点。
被黑暗覆盖了的城市,除了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在暗淡幽静且狭窄曲折的小巷子里有一处却明亮至极。
车子进不了小巷子,三人从路边的停车位下来,顾鸩此时还穿着西装,景燊嵘也没例外,晏清则是一身运动装,她刚刚打枪结束。顺着巷子接近明亮处,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这里的人群依然不减,议论纷纷,隔着老远就弥漫着一股恶臭。
三人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在旁边挤进去,看到警察封锁了现场,有一个警察撇开封条走出来,站在顾鸩面前问道:“您好,我是鹏城市警察局分局一队队长,冯宇,您就是顾鸩先生吧?”
“你好,冯警官。”顾鸩象征性的和他握了握手,旁边有一个警察拿了口罩和手套脚套给他们,三人穿戴完毕后由冯警官带进去。来到客厅,除了些许人,就只剩下那股刺鼻的腐臭味,几乎所有人都是皱着眉头,可晏清不为所动,因为她没有任何感觉,进门时有一点刺鼻,一瞬间的就不会了。
冯警官站在客厅向顾鸩分析道:“这次死的有四人,父母和兄弟。街坊邻居报的警,我们警察刚刚来的时候门窗紧闭,泄露出一丝丝臭味,等撬开后一阵恶臭味传开,四具尸体均被分解,两具小孩尸体的身体被分解到冰箱,两句大人的则被绑成跪着的姿势在次卧,四具尸体的头颅均在主卧,据法医鉴定,死亡时间在一个星期前左右。”
“据调查,这家人已经搬出去好久了,邻居说是为了躲债逃去了申城,没回来过。房东说这间房子在一个月前出租给了一个年轻小伙子,现在已经失去联系,”
现场很多警察和法医,晏清对这种场面没什么感触,有些木讷地看着客厅的事物,她到处看了看,对于晏温他们死了这件事,她内心没什么感触,说不上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伤心?世界上仅存的亲人逝世了;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救到人。
好笑,会觉得她冷血吗?反正她自己不觉得,或许是别人死了可能还会有点同情心,可那是晏温,在她眼里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可能是讨债人杀的,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反正不是她杀的。
“去主卧看看吧。”“走。”冯警官在前给顾鸩带路,景燊嵘看了眼在书桌前的晏清叫道:“晏清,走了。”
“来了。”晏清紧随其后,她经过次卧,门开着,往里面望了一眼,两个没有头的人被绳子绑着跪在那里,人都腐烂了,看着瘆得慌。晏清快速通过那个门,来到主卧里面围着很多人。
她刚挤进去还没看清,视线就被一只手挡住了,他的手捂的很严实,透过冰冷的手套是一双温暖的大手,“你确定要看吗?”声音来源是她旁边的景燊嵘,“很恶心。”
晏清还没开口,顾鸩就说了:“放开,给她看。”
“你做好心理准备……”景燊嵘的手缓缓放下,尽管晏清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要吐了。
四个被蛆腐蚀得见骨的头颅,头发和头盖骨已经不在,半个脑子露在外面,眼球滚在床上,很多蛆在挪动,脑子都被吃了个角,那些蛆被血液冲刷得一条条血红血红的,四个头颅成十字型放着,中间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晏清。
空中有很多苍蝇,嗡嗡地吵着,此时的晏清却格外清醒,清醒到她只剩下震撼,和胃里那翻涌的感觉,也说不上害怕,如果可以,她第一想到的一个词就是——恶心。
她感觉自己打了个嗝,在口罩里,突然瞥见脚边扭动的蛆,实在感觉受不了了,连忙出声道:“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晏清冲出人群,跑向外面,在客厅时还不小心碰到了个记者,连忙道歉后就跑出房子了,来到房子外面,她冲出围观的群众,在一个角落摘下口罩吐了起来,“咳咳咳……”吐到她感觉胃酸都要给吐出来了。
晏清吐完在那咳嗽,生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有两个警察本来想看看晏清的,被景燊嵘先行一步,他拿着一瓶水,一手递给晏清,一手给她拍背:“漱漱口。”
“咳…谢谢。”晏清漱完口走到离垃圾桶远些的地方,弯着腰在那里缓,里面那场景真的会永生难忘,她的眼睛还因为刚刚吐得太猛而在留着清泪,景燊嵘站在旁边,以为她是因为失去家人而伤心,想了很多安慰的话,最后就憋出四个字:“节哀顺变。”
还在缓的晏清听到这话,一丝疑惑,后冷漠地说道:“他们早就不是我的家人了。”
或许是被晏清的态度与语气搞得有些懵,景燊嵘不明白,至少以前不是家人吗?他知道家人离世的痛苦,也知道晏清只是因为家里没钱,而有志向才进的忘忧,可真的是这样吗?他仿佛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怯怯地问道:“你不伤心?”
喝着水的晏清发出一声轻哼,嘴角讽刺地扯了起来,连着笑了几声,在阴森的巷子格外渗人,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一度刷新景燊嵘对她的看法,晏清把剩下的水倒在脸上,顺便洗了个手,接着走出巷子再次走进人群。
晏清回到案发现场,这里的人都走了出来,正好迎面对上,顾鸩看她有些发白的脸发问道:“没事吧?”“没事。”晏清摇摇头表示道。
其实他们来的目的是为了配合警察办案,毕竟忘忧里的所有人都属于身份特殊保密身份,顾鸩的忘忧楼主甚至是国家级保密身份,忘忧也有秘密帮助国家做事。
顾鸩在与警察交涉,晏清只是来这当个花瓶,她不需要查案也不需要配合警察调查,她有不在场证明,所以顾鸩和警察交涉完,等明天尸检报告出来再配合一天就好了。可此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快三点,顾鸩和景燊嵘要去附近的酒店凑合一晚,晏清则是想要回去老宅,于是同顾鸩道:“楼主,我想回家看看,好久没回去了,明天再和你们汇合。”
“嗯,注意安全。”说罢顾鸩坐上了景燊嵘的车,晏清在手机上叫了辆车,坐着去往了老宅,此时去往老宅的路上已经没了白日的热闹,留下夜晚的寂静。
独自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附近的房子几乎全部都关了灯,乡下都是早睡觉的,现在半夜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晏清很快就到了老宅门口,从袋子里摸出钥匙,打开大锁,这种锁很古老,和古时的鲁班锁有异曲同工之妙。
打开门里面的场景却让晏清连着退了几步,只见黑漆漆院子中的榕树上挂着一个人!貌似是上吊了,人的旁边挂着一副字——“天道轮回”,毛笔字写的肆意洒脱。她看了眼漆黑又熟悉的院子,再看了眼附近渺无人烟的环境,不由得为自己的处境皱起了眉毛,拿起身边的手机照了张相,发给景燊嵘,【急,我家院子里好像出现一个上吊的人,我还没走进去。】
那边很快就回消息了,【别进去,待在在门口,别破坏现场,我带着警察马上到。】
【好的,麻烦你了。】晏清发完消息靠在墙边,正对着院门,里面四个字在月光的照耀下异常耀眼。天道轮回,这些事究竟是谁做的?为什么这么做?做这件事的人貌似知道晏清的事情,这毛笔字会是关键吗?房子那边已经死了四个人了,那么这里面的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锁没坏怎么进去的?
其他的晏清不知道,但怎么进去的这个还真不用找,这里的围墙只有两米多高,她都翻得过去,虽然是这么说,但要如何带着一具尸体翻过高墙,然后把现场布置的如此不着痕迹,她也琢磨不透凶手的套路,这两起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2023.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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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三章 晏家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