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梦 第61章 第六十章 第一次登台

窗外的树上多了一只杜鹃，灿烂的晨光照进病房，与醒来当日截然不同，此时的阳光透露着希望的光芒，迎接新的一个月份——五月。站在窗旁的晏清看了眼楼下接她的人来了，昨天晚上在张奕寒和白蘅的陪伴下，她接受了医生的全面检查，因为她的体质之前在忘忧里养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这次只是失血过多，养了快半个月也好的不错了。

晏清自己在上面收拾行李，东西也不多，白蘅走出车子，站在车门前，张奕寒提起晏清的行李，说着要走，她离开窗台走向门口，也提了一袋跟着张奕寒走下楼，大门前就站着白蘅，接过张奕寒手里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招呼着两人坐进车。

车渐渐开往别墅区，晏清一路上看着路边的树树草草，又要回到那房子了，此时她想到了顾鸩，她醒来后就没再见到人了，如果见到了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自己像是一个死皮赖脸的老赖，赖在别人家里。

她自己没有行李，一切的东西除了她那个书包带来的全部都是顾鸩的，她用过的东西全部都会放回原位，所以走进门时这房子似乎是没人来过一般。白蘅把行李放在沙发旁，就和张奕寒走了，两人都有公事在身，有事就打电话。

把人送走，行李放到卧室，把东西归回原位后，晏清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这房子的吊灯发呆，房子与她格格不入，她坐在沙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写邹颢给她的试卷和作业。大概是中午的时候，晏清去厨房看了看冰箱，里面的食物所剩无几，叫了外卖买了不少菜和肉，她自己会做饭，等东西来后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了。

擦药时打来一个电话，晏清穿好衣服拿起手机，接通来电：“南老师好。”

“嗯，晏清你出院了吧？”电话那头的南烛正在看着一堆文件，颇有意为地问道。

晏清不明所以，回答道：“对，明天可以去上学了。”

“你明天放学后让李叔载来忘忧，我们做一下康复训练，顺便加强一下锻炼，楼主给你的维生素也快吃完了吧，来拿些新的，好强化体质，我之前给你选的匕首，你明天也一起拿去，可以防身。”南烛一件一件的说着，这些都是顾鸩安排的，还记得当时自己被叫去说话时还以为什么事，结果是说晏清的事。

晏清也在安静的听，想到这次绑架无非是自己武力不过人，也没那么高的警惕，所以才造成了一系列的事情，明里说是康复训练，实质就是在提醒她，再不好好训练真的会丧命，她应声好后，就被对方挂了。

晚上晏清去了梨园，下午时张奕寒发消息给晏清说给她安排了个惊喜，她叫李叔载她去梨园，反正经过南烛的叮嘱，出门一定要叫李叔载，不然就搭坐公共交通，反正不要上私家车。

到了梨园后在训练室看见了张奕寒，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见晏清来了放下手机招呼人坐到他旁边，晏清询问他叫他来的原因，毕竟他们早上刚刚见过，此时的张奕寒才娓娓道来原因：“我不久前和你提过一次登台的事，后来因为事情太多和你在医院休养落下一段时间，现在你出院了，我觉得时期到了，就练习多半个月可以上台了，人生第一场戏，惊喜吗？”

听到第一句时晏清大概猜到接下来所说的，但还是欣喜，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开心程度远比她预想的高，见她那么开心，张奕寒补充道：“这半个月给我好好练，你可是我唯一的徒弟呢，我好歹是京城第一角，没唱好打你噢。”最后一句张奕寒语气里带着几分勉励和戏许。

两人核对了一些东西，带着晏清草草练习了几次，等结束时又坐在那聊天，晏清想到顾鸩在车库里说的话，突然对张奕寒发问道：“师父，如果你很重要的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或说了些对不起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这个人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吗？”“是。”

“那这个人对我做的事情严重吗？”“……算得上吧？”晏清回答的都不准确，这让张奕寒对于她问这个问题的本质有了思考。

虽然张奕寒不明晏清问的缘由，却是遵循内心说道：“如果是我很重要的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很严重的话我会去反思，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我不会觉得只是无心之举，因为你以为是无心之举，确是别人的深思熟虑。如果这个人是故意的做了伤害我的事情，我就觉得我和他的关系是否需要调整一下了，首先我会从那人身上报复回我所遭遇的由他带来的不幸，然后单方面断绝和他的来往关系。如果没那么严重，我会根据自己的内心去判断。”晏清听完这段话，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原来阅历不一样对待事情的态度也大不相同。张奕寒表面上温柔至极，其实骨子里在儿时就刻下了狠劲，他可以在人骨堆成的人贩子窝里辗转一年，就是从小就与众不同的；而晏清同样是在经历了非人待遇后，由于童年的美好，她对于身边人都存有一丝希望和信赖，相信再不久的将来，这会成为她最大的弱点。

几天后，晏清才明白这根本不是人练的，太忙了。她早上六点起来跑三公里路，然后吃早饭去上学，路上写作业，作业大部分都在学校写完，下午放学后去忘忧，南烛给她进行高强度的训练，这会求的是质，不是量了，训练完南烛会给她一个小时的工作，然后九点半去往梨园，路上都在写作业，到梨园后练习唱戏，十一点半回去，十二点准时睡觉。估摸着快到登台的日子，晏清也越发紧张，她已经习惯了高强度的日子后，对于充实的一天也觉得挺好。

今天是晏清的第一次登台，唱的是《霸王别姬》里的虞姬，被放在压轴，她还没上场，站在后台往观众席看了眼，和她在楼上坐着看下台的感受截然不同。晏清小声发出感慨：“好多人啊。”

“因为寒爷到现在就收过你一个徒弟，还是茯柏集团顾总的养女，所以他们都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能让一个京城名角亲自教，”后面有一个老者说了原因，“寒爷唱的花衫那是一个好，千金难求。”

花衫，综合青衣、花旦、刀马旦的艺术特点发展而成的新的旦角类型，原先青衣和花旦两个行当不可兼演，后来有人提出融合，创作出一种唱、念、做、打并重的旦角行当，人们称它为“花衫”，花衫也有一种被美人才能换上的资格，如《霸王别姬》中的虞姬，《西厢记》中的崔莺莺，《贵妃醉酒》中的杨贵妃。

“晏清过来，”她听见张奕寒在叫她过去，示意她坐下，给她化妆，晏清自己带上一副黑色的美瞳，张奕寒一边帮她化妆，一边关心问道：“紧张吗？大家都是来看你的。”

“当然紧张。”

“深呼吸放轻松，我在下面看着你，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很好了，天塌下来我都给你挡着，好好唱戏，别多想。”说着妆已经画好了，张奕寒拿起挂在一旁的戏服，但是晏清不会穿。

“等一下叫服装师帮你，我先去看看怎么样了。”一个女士继张奕寒出去后走了进来，帮晏清穿好了衣服，弄好头饰，晏清感受到沉甸甸的头饰不由得用手扶着些，尝试做了几个比较大的动作，确定不会掉后就听到了张奕寒的叫声，“出来了晏清，快上台了。”

晏清深深的吸了一个气，然后慢慢的吐出来，走出门去到通往台上的帘子，后台很多人，她站在那张奕寒站在旁边给她鼓励。和晏清同台的项羽算得上是她师哥，虽不是同一个师父，准确点当年张奕寒的师父收了好些徒弟，这个是张奕寒师兄的徒弟，他已经唱了5年戏了，在京城已经算是小有名气。

这出戏说项羽先出，晏清还没那么快，她在后台帘子后看着师哥的表演，不愧是学了5年，晏清看着师哥的表演出神入化。该她上台了，张奕寒告知一身后掀开帘子，晏清迎面就看见了人山人海，和在二楼的中间坐着顾鸩，她和顾鸩从回来后就没见过一次面，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

刚刚走出去的晏清就听见咔咔咔的快门，因为戏班有规定，照相不能有闪光灯，要不然现在她的眼睛可能要瞎。晏清随着鼓点唱出第一句：“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

停顿间，下面响起一片掌声，晏清听见很多人议论纷纷，“这小丫头像极了当年的寒爷。”

“是啊，看看这身段，听听这嗓子，如果不是看着小丫头比寒爷矮的话，还以为寒爷在上面唱呢。”

“这一趟来的不亏啊，虽然没有看见寒爷。”

“明天头条有内容了”

…………

晏清的耳朵自然是极好，听到下面小小声的叽叽喳喳，但还没分心专注听鼓点，她越唱越上瘾，几乎是忘乎所以，“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

这时晏清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没有时间仔细看。

2023.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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