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来因空 第2章 第二章 上山采药 重识对方

宇文明烨望向她的眼睛很闪烁，和林千臣冰冷的眼神相撞，冰火相融，似是要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距离这里最近的村镇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宇文明烨询问林千臣。

林千臣耷拉着眼皮思索了良久道：“你们不知道，我带你们去吧，”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宇文明烨忙跟在她的身后，小裴也跟在主子身后。

出了这破败的小镇，林千臣就问：“这里的人都死了，而军队驻扎在附近。”这让人听起来莫名的讽刺，军队在此，却没有救济百姓，可是粮草却源源不断的向着附近输送。

宇文明烨走到她的身边和她并排走，“这样的状况持续多久了？”

“好久了，从发现瘟疫死人开始。”

宇文明烨有点震惊，现贪污腐化这么严重吗？这些自己一定要记录下来，汇报圣上。可是，她却只是觉得是滥官污吏。

像是想到了什么，宇文明烨问道：“你一个女子在这里这么久了，怎么生活？”

林千臣并没有回答，小裴扯了扯宇文明烨的袖子。

“小姐，”小裴轻声叫道，做了一个要说悄悄话的手势。宇文明烨退后几步俯下身子道：“小姐，我感觉不对劲，她一个弱女子不害怕吗？”

宇文明烨突然笑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那么胆小？”

“小姐，别拿我打趣，”小裴是真的觉得不对劲，又说，“我说真的小姐，她会不会骗我们？”

宇文明烨抬头看了看林千臣的背影，她却觉得对方可靠，本来她一个人就可怜，如果现在怀疑她，对她的打击是否太大了。

宇文明烨摇头，她对小裴也小声道：“我们身上有什么是她可以图的，我觉得林姑娘不像是坏人，她要是坏人，早就下手了，别担心。”

小裴没办法劝阻宇文明烨，但是宇文明烨说的也对，所以也只能继续和她随林千臣走。

大概两个时辰，才终于到了下一个村镇，这里看起来比之前去的要大一点，里面进进出出的都是人，不过也有抬出去的人，宇文明烨见状，连忙跑着进入村镇，小裴也是紧跟着自己的主子，林千臣默默的跟在后面，垂下眼皮，心事重重的样子，最后叹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宇文明烨一进来就看见惨状，街道两侧躺的都是人，虽然有行医者在救治，但是显然人手不够，宇文明烨远处一看，就见有一个集中救治的地方，走过去后，里面都是人，这是一个人跑出来，扔给宇文明烨一套白褂子道：“别愣着了，快点。”

这是把宇文明烨当成前来参加行医的人了，小裴刚想替主子辩解，就被宇文明烨拦了下来，这些人很忙，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自己，宇文明烨却选择套上了衣服，对小裴道：“你也找一件衣服，你帮助我，我们去看看。”

“小姐！”小裴拦住宇文明烨，“这里可是瘟疫高发地，您别染上了，这……太危险了！”

宇文明烨却仿佛没听见，进屋子，查看患者，自小和自己的二爷学过些医术，这些东西，她略微可以应对。

等林千臣走过来时，已经看到宇文明烨正在摸患者的脉搏，不由的惊讶，这位贵小姐还真的与众不同。

但其实为方便，宇文明烨穿着束袖束腰，眉眼间更多的是一丝英气。容易被认成男子。

看着宇文明烨这么专心致志的，林千臣只是坐在一旁，耐心等待。整整三个时辰，宇文明烨滴水未进，一直有病人被送进来，再加上宇文明烨手法熟练，轻声细语，排在身后的病人越来越多，小裴也是一直在打下手。

“这些药一定要按时吃，小裴，今天晚上我们再去采摘一些药材来，这些没有了。”宇文明烨对着病人说完又对小裴说。

小裴刚想答应，不料林千臣抢先开口：“我陪你吧，让她好好休息。”

小裴见状，立刻道：“我和林姑娘去吧，小姐您休息。”

宇文明烨摇头，“不行，有些药你们不认识，我必须要去，小裴，我和林姑娘一起，你休息，明天你顶替我，我再休息也一样，”知道小裴关心自己，所以让她安心，“我小睡一会儿，”宇文明烨躺到旁边的床上，迷迷糊糊的说。

等林千臣轻轻推她时，对方已经睡着了。林千臣褪下外衣给她披上，小裴道谢。

“谢谢林姑娘了。”

“不用谢，理应是我谢谢你们，”林千臣看向宇文明烨，“只是没想到你们的主子……”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小裴道：“主子虽顽皮，但是心系天下，这一次也是她主动要来的，我也是担心主子才紧随不离。”

第二天，宇文明烨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已经第二天了，不由得懊恼，她记得自己说只是小睡一会儿，怎么不知不觉这么久了。

“这里有一点粥，喝了吧，”林千臣将碗端到宇文明烨的面前。

宇文明烨抬头，看见林千臣背着筐，惊讶询问：“你已经去了？”

“没有，刚背上，等你。”

宇文明烨觉得不好意思，两口喝完粥，起身也去背了一个就要和林千臣走。只见林千臣将一个水壶扔了过来道：“万一渴了呢。”

宇文明烨接住后不由得会心一笑：“谢谢。”

宇文明烨一直仔细的低头寻找着自己需要的药材，看见林千臣附近有，就会指挥她采摘。

“就是这种黄花，枝叶是齿状的，是清喉的，山下没有了，我们要多采一点。”

林千臣也很听话，就按她的祝嘱咐去采。

时不时的，宇文明烨会趴在地上仔细观察类似的草药。

林千臣看着，也是小声问道：“你这样，你的衣服？”

宇文明烨仿佛没有听到，还在用手指拨弄草，还要凑上前问一问。

“这个好像不是，”说完，宇文明烨摇头，有点失落的摇头。刚一起身，林千臣就开始拍她身上的尘土。

宇文明烨一把拉住她的手，疑惑的问道：“不用的，我又不介意。”

宇文明烨的力气出奇的大，林千臣嘴角抽了一下，挑眉看她。

她这一下倒是让宇文明烨看的入了神，迟迟不放手。

被捏疼的林千臣忍不住轻轻戳了她一下：“我的手你这么喜欢牵吗？”

宇文明烨瞬间变得不好意思，耳朵刷的一下红透了，赶忙放了手，尴尬的转头，可是被问错愕的她连头都不会转了，往左不是，往右不是的。

也许是被她的憨厚逗笑了，林千臣“噗呲”一下笑出声来，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

被笑的更不好意思了，宇文明烨只得跟在她的身后。

看着她瘦瘦的背影，宇文明烨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莫名的想拍拍她的背肩膀，叫住她，但是叫她又能说什么。

这一程，两人都无话，晌午时，两人才停下休息，林千臣掏出干粮来，递给宇文明烨一份，这时宇文明烨从自己的背后拿出一把花，递到对方面前。

林千臣还有点懵，然后不可置信的抬头：“你这是？”

“花！”宇文明烨笑嘻嘻的说，此时她的模样就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怎么样？好看吗？”

林千臣顿时双手无处安放，她从来没收到鲜花，或者说，没有人这么近的递给她。可是看着宇文明烨如此真挚的表情，林千臣不想让她伤心，就收下了鲜花，凑上前闻，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有一说一，自己还是很喜欢鲜花的。

林千臣由衷地点头道：“我很喜欢，”此时脑海里显现的是对方充满渴望的眼神。

听到她这么说，宇文明烨满心欢喜的躺到她的身边，“我也觉得你会喜欢的。”

这引起的却是林千臣对宇文明烨的更加好奇，她和一般的富家小姐真的不一样，一点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却格外讨人喜欢，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你……家历代为官，为何？”

宇文明烨瞬间领会她的意思，歪头看她，道：“我们家历代驻守边疆，我的父亲和几个叔父哥哥都如此，他们只是偶尔回来罢了。”

这也算是解释了，林千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只是普通百姓，如果不是宇文明烨自己来到这里，恐怕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可是林千臣还是好奇，这些粗粮，宇文明烨也从小到大没吃过，现如今怎么忍受得了。

林千臣在她面前挥了挥干粮问：“吃的可还习惯。”

“当然了，”爽快的就回答了，宇文明烨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很多百姓现如今都吃不上这所谓的干粮，我能果腹，已经是万幸，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挑三拣四呢，况且，这有什么不能吃的，你们都在吃尚且可以，我又为何不能吃。”

听到她的话，林千臣真心觉得此女子心胸不拘泥。

宇文明烨有一双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她转头紧盯林千臣，良久道：“我觉得你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戏子。”

此话一出，林千臣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等宇文明烨继续说：“你也是心系百姓不是？气度不凡。”

林千臣听完后就松了口气，然后点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说法。

“这些也是够了，我们回去吧？”话音刚落，天空骤变，好似是要下雨，宇文明烨抬头担忧的看天，道，“要不我们先找个避雨的地方吧。”

林千臣点头。可两人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瓢泼大雨就下来了，雨点打的很快，路面很快变得泥泞起来，林千臣总是会脚滑，宇文明烨看的实在害怕她会摔倒，就走到她的面前，大声道：“上来，我背你，太危险了！”

林千臣被淋的说不出话，只能连忙摆手，宇文明烨才不管对方同不同意，直接背起了对方，“小心点，别摔下去了，抓紧！”

颠了两下，宇文明烨就向前面走去，因为宇文明烨练过功，底盘很稳，不久就看见远处有山洞，这是她们来时看到的，宇文明烨大喜，连忙跑了过去。看着外面的雨，宇文明烨脱下衣服，拧了拧。

“这不行，有点冷，我们得生火，”说完就又跑了出去，这雨下的还不是特别久，宇文明烨找了些还没有被泡湿的木柴跑了回来，很迅速的生火。

“林姑娘，靠近点，把衣服脱了吧，太湿了，会生病的。”

林千臣解开腰带，把衣服递给了宇文明烨。

宇文明烨脱的很多，几乎只有一件单单的衣服，林千臣是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宇文明烨却觉得这样衣服干的更快。

看着林千臣冷的发抖，宇文明烨不由得靠近对方，小声道：“你就脱了吧，也没什么，你这样会拖出病的。”

也许是觉得宇文明烨说的对，林千臣斟酌了一会儿，最终脱了其他衣服。

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各想各的事，就这样一个时辰过后，林千臣冷到打喷嚏，身体也是缩成了一团，宇文明烨看在眼里，总想着去帮一下对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时不时的摸一摸衣服，心里祈祷它可以快一点干，这样林千臣也就不用挨冻了。

外面的雨也是小了一点，宇文明烨见林千臣开始咳嗽，最终忍不住从后面蹲下抱住她，身体和她贴近，在她耳边说道：“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林千臣的身体异常的冰，也或许是宇文明烨的身体热的像火炉一般，林千臣立刻感觉到了温暖，虽然这样她觉得不好意思，可是这样舒适的感觉她不想放弃。

“你这样蹲着不舒服吧？”林千臣也不希望给自己提供温暖的人这么憋屈的蹲着。“要不你坐下……”

“然后把你抱在怀里？“宇文明烨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反问。她心中暗自思忖，觉得这个主意着实不错。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迅速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处在一个最为舒适的位置。接着，她轻轻伸出手臂，将怀中的女子搂得更紧些，并仔细端详起她来。

宇文明烨缓缓贴近那张娇俏的面庞，感受着彼此间的温暖气息。她的目光如春水般温柔，轻声问道：“现在还冷吗？“

林千臣从未与任何人如此亲近过，更何况眼前之人不过是相识未久的陌生人罢了。然而此刻，她的心如鹿撞，跳动得异常剧烈。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涌上心头，令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胸口，试图平复那慌乱的心跳。她稍稍侧过头，低声回答道：“已经不冷了。“

宇文明烨静静地倚在她的肩头，倦意渐渐袭来，双眼开始变得沉重。而林千臣却格外清醒，此刻的她心慌意乱，宁愿冒雨站立在外，也不愿与这位宇文家的大小姐如此贴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林千臣感觉到身上的衣物已近乎干透。她琢磨着起身取衣，但当她转过头去，却惊见宇文明烨睡得正酣，毫无生气的模样。宇文明烨轻微的呼吸声吹拂着她的颈项，带来一阵异样的瘙痒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