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小镇,轻烟薄雾。
小雅三女,又继续回到了这么走走停停的悠闲日子里。
枕山栖水,风流宴对,皆符合她们此时的心境。
渞川悠悠,只在此地。
十月的夜,迎来月光初照。
小雅与夏夏、瑟瑟三人围坐在院落,傍栽花影摇曳,月光皎洁,灵动如水,倏忽成趣。
小雅看夏夏又在发呆,难掩好奇,开口问道,“夏夏,你这几天怎么啦,老是发呆?”
夏夏从无明处的思绪拉了回来,说道,“可能是觉得后天要走了,有些舍不得吧。”
小雅很好奇地打量着夏夏,一向冷冷清清的她,以前可不这样。
瑟瑟听后,也有些伤别离的情绪,说道,“我也有些舍不得。奇怪,也就来这儿才生活了不多十天呀。”
小雅没从夏夏身上看出什么来,就说道,“可能是因为,我们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人?”
夏夏顿了顿,绽放出她自有的暖意,“我们明天请他们去喝酒吧。”
瑟瑟立马双眼一亮,笑着接话,“我们还可以明天白天去买些小礼物送给他们。”
小雅摆明车马,问道,“送给谁?送给教授?”
夏夏平和地说,“还有张文华。”
瑟瑟笑着补充,“魏霜也得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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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聊到魏霜时,都想到魏霜的情况。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表示要借点钱给魏霜。
于是三人上楼,将包里的现金拿了出来。在出来游玩时,以备不需,她们都带了现金过来。
晚风漫步,小雅三人下楼,来到魏霜的房间门前。敲响门扉,说明来意,表示要一人借给魏霜一千块钱。
魏霜当然是拒绝的,她说,谢谢了,我不需要的。
三人说从来没有借钱给别人,她们想尝试一些从没做过的事。
教授看到她们几个拉扯,就笑着说,说,魏霜,你就借了吧,你不借,她们会难受的。
她的话外之意,众人都懂。接受了,就表示接受了这份友情。
魏霜说自己从来没想过会主动跟人说话,而且自己的房间从来不允许外人进。
但这些天跟小雅她们三人主动聊天,而且今天她们进入自己的屋子时,她也没觉得很难接受。
瑟瑟说她没想到自己,会借给一个才认识十来天的人,一千块钱。
夏夏说有点疯狂。
小雅说可能是因为到了一定的年龄了吧。
教授说,人是没有年龄上的差别的,只是有追求自我和不追求的区别,今天的她们则是踏出了追求自我的一步。
夏夏和瑟瑟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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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说,魏霜,你得写下去,我喜欢看颜色小说。
并说她常备的书其实是金瓶梅。
她说,她平时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她喜欢这本书。
这个话题,一下子get到了魏霜的兴奋点。
然后魏霜主动拉着小雅,去了院落的茶几旁边的椅子上,讨论着这个话题。
魏霜说,她觉得写颜色的情节是艺术,她不喜欢直接铺陈,不喜欢单刀直入。而是喜欢欲露未露,欲说还休。
她说,在写的时候,在想象中完成这一切,特别有成就感。
小雅说,确实,颜色小说的魅力不在于**裸的展示,而在于那层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性感和诱惑。
就像是半遮半掩的轻纱,越是遮掩,越能激起人们的想象力和**。
魏霜说,就得是那种每个字、每个句子中,都能感受到那种既刺激又含蓄的美。
小雅说,是的,是的。文字一定要优美,要有艺术感。就得象张爱玲的文字一样,得让人读在心里,梦在魂中。
得让人在字里行间感受到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微情妙味。
魏霜又说,没错,没错,氛围一定要到位,环境一定要就绪。情感要自然。否则就像是喝了劣质酒一样,初喝上头,再品无味。
小雅说,太对了。你得来一个曲径通幽,你得细雨绵绵,你得你得让读者如入花海,徐徐展开,得让读者心弦微动,如踏云端。
深秋露冷,这两个女人却聊得酒干倘卖无。
魏霜叹尽世事,感慨地说,“其实,世人多有误会。
其实写这些,才是写出了人类的共同经验,写出了关于爱、**和男女关系的复杂性。
这才是艺术。怎么能老是禁呢?”
小雅巧笑倩兮,拍着大腿说道,“非常赞同,还能增强一个人自信心,帮助一个人完成自我探索。”
她的话,像是北风中的一把火。“帮助人去探索、去想象,去感受那种既有的又无形的情感交织。”
魏霜说,“这并不只是人与**的对话,而是心灵与情感的深度对话。”
两个人聊得素面朝天,星星点亮了太空。
最后,小雅用她湖面般清澈的目光看着魏霜,她说,“魏霜,你写出来后,一定要发给我。我一定拜读大作。”
魏霜亦笑如秋花,回答,“肯定的,肯定的。”
然后,魏霜主动加了三女的微信,回到房间,信心爆棚地继续写作去了。这一晚,她在文字中,看见了春暖花开。
这一晚,天地明亮。
长街短巷,窗上窗下,无数的人走过、睡过。
他们皆欢愉,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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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温度温柔于风叶。
离别前这一天,尽管有些不舍。
然而今天,仍旧只是今天,明日依旧只是明日。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文华吃饭一向快,几口就干完。
夏夏今天吃得比较快,吃完后就去了院落里。小雅和瑟瑟,她们磨蹭着慢慢吃,一边与教授和魏霜谈笑风生。
院落里,夏夏和张文华聊着天,快乐的样子。
小雅出来的时候,看了看天,还是一样的深秋的天,阳光也还是以前的阳光。似乎只是阳光,或者秋叶绯红染红了一丝丝夏夏的脸。
她走过去,随口问道,“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
张文华站起身来,指了指上空的天,笑答道,“聊天而已。”
说完,他背影拓拓地走了,头上半白的头发,删去了他中年的油腻,只留下生活的洗练。
小雅感慨地说道,“一个油腻两字,毁了所有中年男人的形象。”
瑟瑟这时走了过来,听见小雅的感慨,明朗地插话说,“这油腻两字太狠了,得给这些中年男人正名,他们不过是略带风味的陈年老酒。”
夏夏点评道,“年纪这东西,和性别一样,就像标签,撕了就全都一样。人若像酒,不分老幼,皆有其味。”
小雅补充道,“有道理,无论男女,人到中年,有的人沉淀的不仅是时光,还有故事。”
瑟瑟咯咯地笑了,“就像好书一样,翻阅越多,越觉珍贵。”
小雅则笑道,“珍贵版,偶尔翻翻即可。还不如手纸,擦屁股实用。”
夏夏正在喝茶,听到这话,笑得呛了起来。
瑟瑟也大笑,说道,“那得要柔软。”
夏夏莞尔一笑,“关键是,每天都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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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行六人去了民谣酒吧,又品了新酒,听了旧歌。关键是,小雅她们觉得和这几人,似乎成了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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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6号。
早上。
小雅三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开始工作。
三人拉着行李箱走到院子里,突然发现曾默默“死”在厨房,又被她们埋在院子里的西红柿发芽了。
一扭头,发现旺财正站在门口,魏霜赶紧去抱住旺财,然后和教授、张文华一起跑去看西红柿。
随后。
小雅和瑟瑟说着再见。
夏夏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告别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她们告别了这几人,像是告别了另一个自已。
又回到了重力度加满的世界,再次踏入了纷扰扰扰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