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劫 第20章 扶桑劫 二十［殷郊自绝］

殷洪身陨太极图，苏护归周，张山李锦伐西岐。

张山得羽翼仙相助，军心大振。

“小心！”

羽翼仙利爪冲天化扑来，长生反应迅捷，替他挡下一击，被羽翼仙抓伤。情急之下，天化射出攒心钉，与长生杨戬一同对战羽翼仙。也不知这羽翼仙是何方神圣，几人合力之下，也不过堪堪牵制住他。

羽翼仙吃了亏，掌兵回营。

哮天犬及乾坤圈的外伤倒是不打紧，那攒心钉中蕴藏奇火，灼得他疼痛难忍。好在天化修为尚浅，对他也构不成什么伤害。

“长生，你没事吧？”

长生摇了摇头，天化上前为他包扎伤口。

“你逞什么能？你以为那羽翼仙伤得了我？”

长生懒懒抬眸:“吹牛。”

天化立刻火冒三丈，又听长生道：“你不听火凤尊者之言擅用火术，待我告诉武成王，让他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天化睁大眼睛：“我那是为了救你，你怎么还告状啊！”

西岐突然狂风大作，天化忙披上外袍，长生亦提枪而出。

只见半空之中一金翅大鹏，振翅起风，将天都遮了半边。长生登风火轮而上，金翅大鹏一翅扇将下来，杨戬护下长生，三人空中对战，金翅大鹏犀利的目光射了下来，目标锁定了较为弱势的长生。

杨戬刚要为长生挡下金翅大鹏的攻击，便被金翅大鹏一翅扇下。长生掷出金砖，金翅大鹏轻松叼住，反射了回去。长生急急闪躲，而金翅大鹏速度更快，直冲长生而去。

金翅大鹏扑了个空，定睛一看，长生已不见了身影。抬头望去，只见一雪白凰鸟遮住另外半天，将长生托在背上。

金翅大鹏化作人身，雪凰也化作一妙龄少女，银发银瞳，额间一记殷红妖印，有如泣血。

向微搂住长生的腰，自云端而下，呼啸的狂风已被寒冰冻住，西岐城内外一片冰洋。

“几名小将都能伤你，废物。”

金翅大鹏青筋暴起，怒道:“雪凰，你休要多管闲事！”

向微冷眸望去，问道:“你此来，又在管什么闲事？”

“我数到三，若你还未消失在本座面前，自此凤凰九雏，便只余八雏。”

“一。”

“二。”

“三……”

待向微数完，金翅大鹏早已不见了身影。

向微松开长生，只见长生俊脸一红，磕磕巴巴地道:“多……多谢……”

向微挑眉:“小莲花仙，你这小身板冲上去，怕不够大鹏塞牙缝呢。”

“啊？小……小莲花仙？”

长生俊脸又红了几分，抬眼望去，少女早已远去，只留一抹倩影停留在他视线之中。

‖ 相府

雪凰散去西岐冰雪，西岐城归于平静。

“小莲花仙，你过来。”

向微朝长生勾了勾手指，长生很是别扭地凑近了些。向微往他口中塞了一粒丹药，丹药入口即化，如雪山之清冽，令他痛感全失。

“太乙真人不与你些仙药防身吗？”

长生俊脸一红，道：“嗯……有一些，都……都给弟弟了。”

向微清澈的眸子闪了闪，笑道:“无妨，我这里还有，都给你。”

雪凰久居雪山，最不缺的就是灵药。

“莲花哥哥！”

小哪吒好几次都没见到长生，偷偷摸摸地跑了进来，长生见此，不由嘴角一抽。

哪吒好奇地盯着向微，大眼睛一眨一眨，好不可爱。

“漂亮姐姐。”

向微不由笑道:“你这小家伙，倒是会哄人。”

“哪吒，不许没礼貌。”

哪吒这回也不粘着长生了，凑到向微腿边，眼巴巴地看着她，向微则疑惑地望了长生一眼。

长生嘴角一抽，“尊者恕罪，他想让你……抱抱他。”

“……”

向微并不喜人靠近，但小家伙一直蹭她，长生尴尬地将哪吒抱走，哪吒很不高兴地扑腾着小腿，拿出一颗糖递到她手中，弯起眸子：“给漂亮姐姐。”

蜜糖并不珍贵，却是哪吒极其喜爱之物。

向微接过，道：“多谢你了。”

‖

“你就是雪凰尊者啊？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羽毛真好看，我能摸摸吗？你认识女娲娘娘吗？她让你来做什么呀？你怎么不扎头发呀？我们西岐的女郎都会扎很漂亮的小辫子，我带你去宫里找王后娘娘给你扎辫子啊，哎，你别走啊！”

雪凰曾助子牙冰冻岐山，加之生得一副异相，西岐众人对她并不陌生。只是天化归家晚些，又是少年心性，对这位不过十四五岁模样的女郎更是多了几分好奇。

向微被他缠得无法，将树上不知什么果子或是种子塞到少年口中，惹得那小少年睁大眼睛，又是惊疑又是委屈，将口中的果子吐了出来，蔫巴巴地扯了扯女郎的袖子道：“你别生气嘛，长生的伤怎么样了呀？”

“……”

“你去念一念，指不定就好了。”

‖ 不灭火山

脚底岩浆翻滚，雪凰视若罔闻，所过之处皆凝成冰。

“好生稀奇，女弟竟也踏足我这不灭火山。上一次，还是七百年前，那位泰山的……”

“小神君。”

青年金发金瞳，额间赤金神印更显其矜贵无比。只是嘴下不饶人，见向微面色不善，便将声音压低些许，却未有停口之意。

“女弟去西岐了？上次西岐那两个小家伙倒是有趣得紧，凭着十几年功力便敢硬闯不灭火山，我这不灭火山啊，都快成了菜市场了。”

“落阳草给我。”

虚炎摊了摊手：“被那两个小家伙，偷走了。”

“……”

向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抽走了一朵紫花。

“雪凰！那紫夏花是老子养了两百年的！”

“知道，所以才拿。”

‖

太子殷郊为弟报仇，兵指西岐。

殷郊深恨姜尚，持戟来取，长生登风火轮，摇枪战住。

枪戟相交，不分胜负。

殷郊祭出番天印，将长生打下风火轮，黄天化见此，举双锤抵住殷郊，岂料殷郊又祭出落魂钟，天化还未来得及施展功夫，便被晃下玉麒麟。黄飞虎见天化被擒，催动五色神牛来战，被殷郊一同擒住。

‖ 商营

“长生，长生，醒醒。”

待天化醒来，三人已被擒至中军，番天印乃不周山一角所炼，长生虽是莲花之身，但到底修为浅薄，吐血不止。黄天化拍了拍长生的脸，长生费力地睁开眼睛，还未说出话来，便又吐出一口血来。

殷郊念黄飞虎昔日之恩，愿放父子二人离营。

“武成王，这两位小将是……”

见天化与黄飞虎七分相似的容颜，殷郊也猜了个大概，笑道：“这便是天化吧？都长这么大了。”

见天化护住长生，殷郊笑道：“天化，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郊哥哥，你忘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往黄娘娘宫里跑，郊哥哥还给你买过小老虎呢。”

天化眸中警惕这才散去，向殷郊见礼。殷郊望向长生，问道：“这位小将军又是何人？我在朝歌从未见过。”

天化道：“此乃我同门师兄弟，太乙真人门下弟子。”

殷郊沉了眼，道：“武成王，你父子二人可以离开，但他，不行。”

天化扶住长生，清澈的眼眸直视殷郊，道:“今日我宁愿一死，也断不弃同门于不顾。”

“阿洪难道不是你的同门？你忘了吗？你幼时喜欢母亲宫中的白蓉糕，黄娘娘不许你乱跑，是阿洪每日都去母亲宫中请安，带一块白蓉糕给你。”

黄飞虎挡在天化身前，道：“那时天化不过周岁稚童，殿下不必与天化说这些，二殿下伤我父子在先，背绝师门在后，终应誓而亡，与天化无关。”

殷郊向黄飞虎行了个大礼，道：“郊不敢忘恩，不欲与恩人为敌，然姜尚杀我爱弟，此仇誓不共天。此人，郊不敢放。”

言罢，殷郊眸光一厉，晃下落魂钟。天化脑中一痛，不听使唤般往下倒去。殷郊持戟而至，接下天化身躯，随即攻向长生。长生已无抵抗之力，眼看就要命丧殷郊之手，一道劲力震得殷郊后退两步，只见一妙龄女郎，银色的发随风飞舞，额间妖咒殷红似血，令人不寒而栗。

殷郊再祭翻天印，雪凰展翅，将长生稳稳护在凰羽之下。

殷郊大骇：“来者何人！”

向微银瞳微动，清冷的声音令殷郊如坠冰窟。

“让路，否则今日，商营不会有一具完整的尸骸。”

殷郊未动，向微抬手，两名士兵立即化为冰凌，血溅四处。殷郊握了握拳，权衡之后，只得命左右道:“让路！”

向微不语，望了一眼殷郊肩上的少年。殷郊道：“他无碍，半个时辰后便会醒来。”

见雪凰似有不信，殷郊无奈道：“我绝不伤他分毫。”

‖ 相府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向微的衣裙，她将紫夏花打入长生体内，在他眉心之处落下一滴指尖血。长生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清冷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长生……”

向微打量着他的容颜，若有所思。

冥河之畔的忘巳菡萏吗？

“凤凰姐姐……”

向微低头一看，发现这小家伙又偷偷跑了进来，扯了扯她的衣裙。

“嗯……哪吒捉了一只小蝴蝶，莲花哥哥最喜欢小蝴蝶了，让小蝴蝶陪着莲花哥哥，莲花哥哥就能醒过来啦！”

孩童青稚的声音十分动听，如同不曾被污泥侵染过的清泉，纯洁无瑕。

哪吒取出一个透气的小瓶子，将瓶盖打开，彩色的蝴蝶绕在哪吒身边，飞到长生耳后，又落在哪吒手上。

孩童特有的奶香似乎更加吸引蝴蝶驻足，向微轻咳一声，寻找落脚之地的蝴蝶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纷纷往屋外飞去。

“我的蝴蝶！”

哪吒愤愤地瞪着向微，向微手中茶杯一转，方才飞离的蝴蝶又瑟瑟发抖地伏在她手边。

天下飞禽尽属凤凰之辖，火凤控神，雪凰驭妖。此等低阶精灵，自是对雪凰避之不及，又不敢惹恼了她，只得战战兢兢地落在一边。

“无趣。”

‖

少女在一旁小憩，银色的长发散落一旁，趁得她的容颜更加小巧精致，比匠师做的瓷娃娃还要精美几分。

“醒了？”

兽类听觉灵敏，雪凰听到了长生的动静，也醒了过来。

被如此美人盯着，长生自然有些局促。

“嗯……你一直，一直在陪我吗？”

向微冷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反问道：“不然呢？你一直在吐血。”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

“把药喝了。”

向微将药碗向前一推，长生低头喝药，苦得他皱起眉头。向微见此，塞了颗蜜糖在他口中。

“嗯……我……我又不是小哪吒，我不怕苦。”

“这就是哪吒的啊。”

向微摊手道:“哪吒给我，我又不吃这种东西，那小家伙烦得很，我不接他又要闹。”

“哪吒才不是烦人的小家伙呢，哪吒最懂事了。”

长生撇了撇嘴，哪吒那么可爱，竟然会有人嫌他烦！

向微笑道:“小莲花仙，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长生傻了眼，只见哪吒追着一只大鹅满院子跑，见到他出来，连忙往他怀里扑。

天化及时将他拎了回来，哪吒幽怨地回头，只见天化戏谑的笑容。

长生笑道:“小哪吒，你追大鹅干什么？”

哪吒眨了眨眼睛道:“天化哥哥说大鹅有营养，给莲花哥哥补身体，莲花哥哥好得快。”

“……”

长生瞪了天化一眼，所以，你让这家伙扑棱棱地抓鹅？谁抓谁还说不好呢！

天化笑呵呵地道:“你确实得好好补补，等我给你去买只新鲜的，说不定还能孵个蛋呢。”

“黄、天、化！你有毛病吧！”

长生被天化气得都精神了不少，哪吒眨了眨眼睛，抬头望了望长生，又望了望天化。

莲花哥哥和天化哥哥好像又吵架了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