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穿上薄斗篷踏出了房门,卫府比姜府要大上不少,她一路记下了卫府的各个门,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重兵把守的院子,
“夫人,书房重地任何人不得踏足。”披着甲胄的士兵伸手拦住了她,
“将军可在里面?”姜锦拢了拢斗篷擦去了头上的薄汗问道,
守在门外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恭敬地回答道:“将军不在。”
“知道了。”姜锦转身之际看见书房灯光下的黑影,
“你们将军不在,那书房里可是闹贼了。”姜锦故意大声说道,房中的卫疏避无可避只得出言阻止,
“让她进来吧。”卫疏的声音传到三人耳中两个羽林军才勉强松了口气,
“找我有事?”卫疏处理着桌上堆积如山地公文头也不抬地问着姜锦,
“我是来多谢鸡汤的。”姜锦站在灯下风姿绰约真有一番灯下看美人的惬意,
“习俗而已,成亲后翌日女子都要喝一碗鸡汤,你不知道吗?”卫疏难得抬头看了眼姜锦,“你很冷吗?”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用体寒的借口多一床被子出门自然也不能穿单薄的衣裳。”
姜锦额头已经冒出细细的密汗,她解下了斗篷放在木椅上身上的衣裳也微微被汗浸湿,
“你……”卫疏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意,
“怎么了?”姜锦有些奇怪地看着卫疏,“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用膳了吗,如果没有用那就一起吃些?”卫疏放下公文走到姜锦面前,
“今日有樾州送来的鱼虾,你要不用一些?”卫疏递了杯清茶给姜锦,
“樾州盛产鱼虾吗?”姜锦接过茶盏的手一停,“我怎么记得那里不靠近江海啊?”
“听说是樾州司马进献的,陛下赏了几份给我。”卫疏抿了口茶水淡淡地说着,
“过几天我可能要去樾州,你就留在府里吧。”卫疏扬声,“让人摆晚膳吧!”
“是!”门外羽林军应声,
“若我说我要和将军一同去樾州呢?”姜锦认真地看着卫疏,卫疏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姜锦,
“即使我和羽林军加紧赶路也要半月才能到,若加上你盛夏都不一定能到樾州。”姜锦闻言歪着头看着卫疏,
“将军可不要小瞧我,论骑术我可能一点都不比将军差!”姜锦仰起头脸上多了几分傲气,
“我父亲从未约束过我,所以我虽自小学琴棋书画但骑马射箭也从未落下过,将军若觉得我弱不禁风,那可就小瞧我了。”
“此去危险,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就这样你也愿意同我一起去吗?”
烛光照在姜锦的脸上,卫疏突然有些感觉看不透她,
“将军这话说的好生奇怪,你若死了我还有其他的活路吗,虽然可以再嫁但是谁又会娶卫疏的妻子?”姜锦没有丝毫保留将心中的话全盘托出,
“好,明日你若骑术胜了周从我就带你一起去樾州。”卫疏突然觉得生活有趣起来,有一个不顾危险非要同自己去樾州的妻子也不错,
“那一言为定,将军放心这樾州我去定了!”姜锦脸上有着不一样的生气那是卫疏从未看过的,一时竟有些着迷,
“你我之间不必用夫妻之实为纽带,只要姜御史一直忠于陛下,你卫夫人的位置便牢不可破。”
卫疏不想再看到姜锦故意撩拨自己,继续下去对她对自己都没有好处,
“将军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夫妻之间本该如此罢了况且将军皮囊不错,若是将军不喜我以后会收敛些。”
“你!”卫疏顿时觉得有些气血上涌不知该如何反驳姜锦,
“将军,晚膳已经提来了。”羽林军恭敬的站在门口,
“进来吧!”羽林军目不斜视的将晚膳放在桌上,“将军,有人求见。”
“周从,我在陪夫人用膳谁也不见。”卫疏忍住怒意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了姜锦碗中,
“多谢夫君。”姜锦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顺从地吃下鱼肉眉头微皱,“怎么了,不合胃口?”
“不是,只是这鱼肉过于新鲜了。”姜锦说完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奇怪,
“夫君可以尝尝。”姜锦将碟子往卫疏那推了推,
卫疏狐疑地夹起一块放入口中,“是有些过于新鲜了。”卫疏放下筷子问着周从,“是谁求见?”
“来人称是樾州司马的家仆。”周从看了眼姜锦犹豫着说出了来人的身份,
“若是我记得没有错,这桌上的鱼虾应该就是这位司马所敬献给陛下的。”
姜锦眼神中划过一丝凝重,“夫君,若是我们私下见他会不会有麻烦?”
卫疏当然知道姜锦话中的意思,只是宽慰地看了她一眼,“陛下既然派我前往樾州,那么见与樾州有关的人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那夫君早点回来,妾身在房中等您。”姜锦微微欠身转身走出了书房,
“将军,我们真的要带夫人一起去樾州吗?”周从有些不解地看着卫疏,
“我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些,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京师暗潮汹涌我可不敢让她一个人在卫府,万一死了我上哪去找这么有趣的人?”
“樾州?司马?鱼虾?”姜锦回到房中呢喃着虽不知这背后到底是何人的手笔,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与朝中之人脱不了干系,姜锦想不通索性开始练字,阿北则为她磨墨,“娘子,樾州真的不带阿北去吗?”
“此去凶险,带上你我还要分神照顾你,再者说你还要替我监视着京中的动向。”
姜锦拿起宣纸看着上面苍劲有利的大字,一把投入火盆之中,
“娘子,京中自有人选就让阿北陪着娘子一起去吧。”阿北停下了磨墨的动作,哀求地看着姜锦,
“你在京中无论听到什么传言,都不要主动联系殿下,除非殿下派人主动联系你。”姜锦斜倚在榻上仔细嘱咐着阿北,
“阿北知道了。”阿北知道姜锦心意已决便不再哀求,“时候不早了,先下去吧。”
“娘子今夜不让人守着吗?”阿北有些担忧地看着姜锦,
“卫疏又不会吃了我,他现在恨不得我们两个能够表现出两心相许的样子,又怎么会下手伤我,把火盆也带下去吧。”
“是。”阿北顺从地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姜锦松了一口气脱下了外衫,闷人的气息总算散了一些,她将鞋子甩在塌边白皙的脚在空中晃荡着,
“怎么还不回来,真的是要困死了,以前让我冻着现在让我热着,还说什么无需夫妻之实,卫疏总有一日我要让你哭着求我!”姜锦一边撑着下巴一边瞧着门口,
亥正时分外头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姜锦慌忙穿上鞋子理了理衣裳起身,门吱呀一声打开,卫疏一开门便看见姜锦紧盯着自己,
“还没睡?”卫疏解下外袍披在架上,将蹀躞带解开放在了桌上,“有什么事情吗?”
“郎君这话说的,妾身没有事情就不能等夫君回来吗?”姜锦就这么坐在榻上静静的看着卫疏脱衣,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不会还没有死心想要垂涎本将军的美色吧?”卫疏念及于此背过身去不再看姜锦,
“郎君,我可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癖好。”姜锦把蹀躞带放在架上伸手拽住了卫疏的手臂,
“那夫君可否告诉妾身那樾州鱼肉如此新鲜的原因。”姜锦依旧穿着红色的寝衣,只是未施粉黛像一朵含苞待放地牡丹,
“朝堂之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看起来你真的很想去阎罗殿。”卫疏把手臂拽出警告了姜锦一番,转身看着床上两床被子犯了难,
“怎么了?”姜锦没有丝毫恼意一屁股坐在了榻上一脸疑惑的看着卫疏,
“你把被子都铺满了,那我睡哪里?”卫疏紧皱着眉语气不善,“你不会故意报复我吧?”
“我可没那么小心眼,就这么钻进去啊!”姜锦生怕卫疏不知道还特地给卫疏演示了一下,只见她走到枕头处背对着卫疏一下子钻了进去,
“你看,这不是很轻松吗?”
“你的意思是要本将军像虫子一样钻进被子里?”卫疏看着姜锦占了大半个床榻气得发笑,
“那将军要不和我合被而睡?”姜锦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
“不必!”卫疏从牙缝中蹦出了两个字,
“那将军早点休息,妾身就不等您了。”姜锦裹着被子靠着墙睡去只留下卫疏一个人睡在狭小的床边,甚至连被子有一半都落在了地上,
“娘子,娘子未时了!”阿北的声音在姜锦耳边想起,
“今日又不用祭祖,我再睡一会儿?”说完姜锦又想睡去却被一句话惊醒了,
“夫人可是忘了今日有什么事情?”卫疏穿着官袍走了进来,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好在卫疏的身影遮挡掉了大半,
“赛马!”姜锦猛然一惊身上的被子随之掉落,“阿北,快给我更衣!”
看着姜锦风风火火的样子卫疏真的有些怀疑这是御史中丞养出来的女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姜锦已经收拾完毕朝着卫疏行礼,
“让郎君久等了。”
“走吧!”卫疏走在前头看着身后带着风帽的姜锦,“你若赢不了,不必逞强要是从马上摔下来,我可救不了你。”
“郎君放心,妾身会量力而为的!”两人坐上马车朝着郊外的马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