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燕上前对着肖雪松福身一礼,肖雪松忙抬手示意她起身,一旁的肖清兮听得这话欢喜不已,赶紧过来牵了云燕的手,然后笑着道:“云燕,我听说你打小习武的是不是?”
“是,二小姐,这丫头打小就不爱针黹女红,倒成天缠着她爹爹要学功夫,他爹没奈何,只得教了她一些时候,没想到她竟学得有模有样,如今就是二三个大汉近不得她身了。”英娘嘴里嗔怪着,看向女儿的眼神却是含着笑的。
“可是巧了,我身边不缺会针黹女红的丫头,就单单少一个会功夫的女侠客给我作伴呢。”肖清兮脆着声音,看向云燕的眼神越发欢喜不已。
见得眼前情形,肖雪松忍不住会心一笑,心里的那些顾虑也渐渐消了些,只还忧心肖绾儿的婚姻之事。
英娘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先是看了看肖绾儿,然后又对着肖雪松笑道:“老爷,英娘这些年在外抛头露面,倒也认识了一些京中有头有脸的。若是老爷在青州一两年之内不能回来,英娘就为大小姐留意一二,若有那家世清白人品好又上进的公子哥儿,英娘定要说合说合,若是对方有意,英娘叫人写信送去青州给老爷,老爷若是也应了,两家里可不是就能将亲事定下来了?”
听得英娘说得这番话,肖雪松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也都打消了,他朝英娘点点头,面上露了一丝感激之色。
“如此,肖某今日便将我这两个闺女托付给英娘了。”肖雪松一边说着,一边又拱手要向英娘行礼。
“老爷,您可别再折煞英娘了。”英娘慌得摆着双手侧身避过,若得一旁的肖家姐妹都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
次日一大早,肖雪松带着几个家仆,启程出发往青州而去。留在家中的肖氏姐妹也在英娘的张罗下,忙起了搬家之事。那杏花坞是处极好的所在,离城中也不过七八里地,且四周风景优美。郑氏生前让人在田庄附近盖的几幢小楼更是精巧,因着英娘及奎叔的精心打理,院落之内,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好一派拙朴不失雅致的田园之景。
肖清兮将家中大多仆从都遣了,身边只留下张嬷嬷,苏叶和云燕,还有两个伺候肖绾儿的丫鬟青杏与红藕,加上一个厨娘和一个负责浆洗杂活的妇人。英娘和丈夫奎叔及他们的小儿子宝庆也搬了过来,住在了西面的几间大平房内。
田庄内劳作的庄户人家并不知晓什么肖家以及肖御史,只知道这田庄是城里一位从不露面的大东家的,平日里他们接触的也只有英娘和她的丈夫奎叔。英娘对他们说,这两位姑娘是大东家的两位闺女,因喜田庄清静因此来小住的。他们听了这话,对于姐妹二人的到来,也并不感觉有多意外,偶有瞧见姐妹二人的,都惊叹那是一对天仙一样的人儿。
待一切安顿好又收拾好,已是十来天过后的事情了。姐妹两人虽是挂念远在青州的父亲,可总算生活无忧,又有英娘不时从旁开解,慢慢也都消了愁容。每日里肖绾儿仍和从前一样,每日里要么看书,写写画画,要么领着两个丫鬟做些针线活。
肖清兮则比从前忙碌了不少,自从父亲默许她事经营之道之后,她越发生了雄心壮志,钻研的劲头越发多了,每日里脚底板都发着痒,总想着随着英娘一道去外面看看转转,好让她得些灵感,回来能多琢磨些生财之道。
这一日,英娘回杏花坞找她说话,说到肖清兮前段时日为酒楼新琢磨出的一道鱼羹汤,英娘抄了单子拿到店里给厨娘看了,厨娘明明是一步步照着做的,可做出来的味道总差了少,她也亲自下厨试了,可结果也不尽如人意。
“二小姐,也真是怪了,这鱼羹我明明是照着单子学的,可做好吃起来就是没有二小姐在家中做的那般清鲜,我细来想去,就猜着可能是火候和手法的问题。”英娘说得一脸的无奈之色。
肖清兮听得这话,心里略一思忖,随即便面露了欢喜之色。
“英娘,这样好不好?我随你去店里一趟,我现场做,你让厨娘现学着,我就不信这样还做不出一样的味道来。”肖清兮清亮着眼神对着英娘道。
英娘听得先是眼前一亮,可随即想了想却是觉得不妥,心道她可是在老爷跟前保证过,不会让二小姐抛投露面的。虽说如今女子开店做生意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可肖清兮毕竟是个官宦小姐,还是个未出阁的,若是去了酒楼,不巧被外人瞧见了,传出“肖家姑娘沦落到酒楼做厨娘”之类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英娘,你别有什么顾虑,我只在后厨并不去前堂露面。”见了英娘面露犹豫之色,肖清兮忙又道。
英娘听得还想说什么,可肖清兮已是站起了身,吩咐苏叶替她一身利落些的衣裳过来,她要换了出门。英娘心里犹豫,可见得肖清兮这般兴头十足,也只得无奈笑了笑也就由着她了。正要出门时,肖绾儿匆忙着脚步过来,原来是听得肖清兮要去酒楼的消息,慌得赶来阻拦。
“姐姐你别担心,我只在后厨待一会儿又不露面。就是不巧被人瞧见了,我又不说我是肖家的,只说我是新来的厨娘,哪里有谁会认得我?”肖清兮一边安慰着肖绾儿,一边快着脚步往外走。
“大小姐,我叫云燕寸步不离陪着二小姐,傍晚必叫人送她回来。”英娘也笑着道。
肖绾儿虽是放心不下,可眼见也拦不住她,只得再三嘱咐英娘一番,英娘一一都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