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十分小心,身上贴了好几种符咒,什么隐身符,匿息符,都用上了。毕竟三眼教的能力不低,他们信奉的神明好像真有几分本事,说不准就给他们什么特别的法子。
入口很隐蔽,进入之后要先通过一条长长的隧道,鼻尖的土腥气极重。走到头后,入眼则是三个分岔口,都被刻意捏造了一些假脚印,难以判断真伪。
自然,这样的手段难不倒林易。她进入了右侧的隧道,不多时就是一个死角,看上去似乎是个假通道,然而她回过身子,往上一跳,便顶开一个被泥土包裹的木板。那上头,才是真正的入口。
此处通道是三眼教打的兔子洞中的一个,方便被人发现时逃生用的,没人看守,方便了她行事。跟着系统的指引,迅速走过那些个弯弯绕绕的路口,好险是在他们祭祀开始前到了地儿。
这个祭祀地很大,一个黑色的祭祀台堆砌在大高台上,底下是信众,人都已经坐好了。林易靠着隐身符,混入信众的背后半蹲着,鬼鬼祟祟偷看起来。
这坐在下方的几十信众,都穿着被染红的粗布麻衣,脸上也统一带着白色面具。面具在眼睛的位置上挖出了两个孔洞,鼻子处做了塑性翘起,预留了呼吸的位置,但没有刻嘴巴。在面具的眉心处,还都有个假的红色竖眼。这竖眼也是三眼教的名字来源。他们以此作为教内成员的共同象征。
原作主角阿托斯,后来就是通过这种伪装混入了其中,并得到了一些推翻当时作为中盟盟主的孟枝的关键证据。当然三眼教也有其他验明正身的方式,但在原作中没有多言。
是的,孟枝是原作的反派,明面上的。只是阿托斯与三眼教的恩怨尚未解决,所以后续那教主或许才是真正的反派。
只是现如今林易已经进入到现在这个世界中,已经无从得知教主是谁以及最后大结局的情况了。
他们都很安静,没有说话,脑袋都直直看着中央的祭台。五个神卫环绕站立在高台边缘,手拿着红缨枪看着下边的信众。他们也穿着红色教服,材质要更好些,隐约能看到些铠甲的轮廓。
太安静了。
林易腿有些麻,安静地换了个好受些的姿势。
她听见了周围的火把噼啪的燃烧声,还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正当她以为哭声是错觉的时候,一直没看见的祭司从圆台一侧的洞口进来了。伴随他步伐一起的,还有一个被两个神卫抬进来的男子。他被麻绳结结实实捆了起来,一圈又一圈的,嘴里也塞满了稻草,眼中的恐惧很深,布满着红血丝。
距离太远,林易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庞,只觉得那身形似乎在何处见过,身上的衣裳看着也是十分精致的。想来是附近哪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公子。
祭司的衣裳看着不仅更加华贵,还用金丝勾勒了许多符文,尚不能理解其中代表的意义。
神卫将人送上祭祀台,解开绳索和口中稻草,那人没有一点动弹,只有眼中的恐惧不断在加深。
他被喂了卸力的药。林易做下判断。
祭司走上台,手中端着一个打开的卷轴,开始念念有词,台下的人也跟着他开始念起来。
“吾神在上,听我祈祷。
感谢吾神,赐我生源,
丰饶大地,四季更迭。
感谢吾神,赐我庇佑,
光辉照耀,净化心灵。
......
今我来祭,以此牲畜,
愿您慈悲,赐我恩惠。
......"
林易听了半晌,没听出来有什么特别的,甚至都有些犯困了。她忍不住想,连神明的名讳都不说清楚,谁知道你们祭祀的东西人家能不能听到。
然后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一场不小的冲击。
那祭司念完了词后,把卷轴珍惜地放进了一旁神卫端着的木盒内,又接过一把长刀,往上撒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液体,随后嘴里一边念一边往被下了药的男人身上划去。
“此人杀我教众,辱我神明,伤害无辜。不仁不义不德,已是牲畜。将以他血液,进奉吾神。诸位,拿碗来!“
林易瞪大了双眼,看着周围的信众拿出一个碗,划开自己的手腕,放了半碗血出来。又端着碗,一个个往台上走去。
祭祀台上的男人肚子被划开,露出内脏,手腕和脚腕也被割开放血。即使这样,他也还没有死去,只能徒劳瞪着双眼,太阳穴附近的青筋暴起,不断跳动着,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但很快,他的面色就发青发白,眼睛也渐渐闭上,就这样死去了。他流出的血液被信众挨个接住,与自己放出的半碗血混合在一起。祭司和神卫在在一旁,也是如此。他先是往自己的碗中滴入方才的一滴黑色液体,随即又给每个信众和神卫的碗内都滴了一滴。
最后他们回到原位,端着碗,看着祭祀在被开膛破肚的尸体上鬼画符。伴随着一阵火焰怦然升起,尸体居然无柴直接燃烧起来,他们也仿佛得到了什么信号,纷纷喝下了那碗血。
很快,他们的手上的伤口就复原了。
林易已经受不住了,她的心灵不过是个受到社会主义社会熏陶20年的善良学生,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景,喉咙处一直发硬哽住。她十分艰难地忍住自己想吐的冲动,给到齐的所有人都下了一个看不见的系统印记,又硬扛着不适听了许久他们的汇报,基本都是这些人对自己潜伏情况的汇报,没有多少有用的。
于是她又摸到来时的路,很快就回到药庐中去了。
这下,她实在是憋不住,到厕中大口大口呕吐起来,吐到后来胃中空空,眼角泛泪,这才好了些。本想洗个澡,但此刻没有热水,动静闹太大会把孟枝吵醒,所以最后她随意用了个净身符,消去身上沾染的血腥味,悄悄回到屋中躺下了。
一旁等待许久的孟枝,也适时闭上双眼,听着她偶尔传来的些许哽咽声,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