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却好像不想见自己,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想让母亲担心,就不再看向她。可她在离开时还是留下了一句有任何不适就派人去同仁堂找她。
她等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晨都没有等到对方,下午从街上回医馆时,却看见她和另一名女子有说有笑的出现,误会二人关系后径直回了医馆。
程锦音在街上和对方错身时,下意识地希望对方会拉住自己,和自己解释是什么情况,一直等自己走到医馆,也没见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程锦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可是刚刚,那人却找了过来,不仅如此还解释了和中午那位女子的关系。
原来只是故人,可那动作也太亲密了些。后面突然对着她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就这样毫无防备,让人猝不及防。
“砰”一声,烟花炸于心间。余烬散落满地,余温烫着片片肌肤,一下又一下地勾着人心尖。
她没再拒绝,她不能拒绝,这样的人间星辰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知道对方的怅然若失的感觉来源于何处,她不能带她穿溯时空,让她见证自己对她的一眼定情,也做不到放出内心的镜子,让她看看自己的心脏此时此刻有多热烈。
但她可以让女人感受到她此时此刻跳动着的心跳有多惊人。眼神能作假,可心却不会。它源于内心,一切的本质都是爱或不爱。
徐知然的手掌被女人拉至胸前,这烫人的温度让她的手心都跟着温热起来。
掌心下的心脏正用力地跳动着,速度快到像是要冲破胸膛,欲将放在外面的手掌一并吞入腹中收拢紧握。
程锦音问:“现在你可以稍微有点真实感了吗。”
徐知然羞愤欲死,这人怎么这么回啊!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程锦音将对方的手握入怀里,轻轻紧握,“那我先去忙,等我忙完送你回府,好吗?”
徐知然狂点头,好好好,有什么不好。
等程锦音忙完天色渐暗,四月的天黑的比往日要晚点了。想到对方手上的药还未换过,缓声问道:“我先替你换药?”
徐知然感觉自己一下午都被泡在蜜罐之中,程锦音对恋人讲话真的太温柔了,虽然外表看起来差不多,可徐知然知道。
对方平日没有太大起伏的眼神里参杂了柔和,清冷的嗓音中也自带了一抹温柔。
整个人就像是冬日的冰山终于被夏日的酷暑一点点溶解,显露出她该有的那一面,和平日里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模样。
徐知然很满意对方自动转变的情绪,感觉对方很上道嘛,屁颠屁颠地跟着对方前去换药。
手上的伤需要将外衣脱去才能换药,前厅不太方便,程锦音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平日里休息的卧房。
徐知然见对方把自己带入她平时居住的房内,还顺带将门关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低头扭捏起来:“在这儿,不太好吧?”
程锦音忙着准备药材,没注意对方的语气,“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想去前厅?”
这里好歹还是个房间,而且还是程锦音居住的房间,如果对方真的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至于前厅就算了,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的遮挡,会让她有羞耻感的。
程锦音不知道对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走过来,“将衣服脱了。”
徐知然震惊,虽说二人有过肌肤之亲,可是一来就脱衣服,还是有点太快了吧,而且上次自己光是前戏就做了好久,怎么她比自己还要急切?
“这…会不会太快了些?”
程锦音不解。又转念想到刚刚对方说过的话,又低头看看对方的神情,心下了然。
“可是我觉得再晚点的话就要来不及了呀。”
女人的嗓音如同天籁,不疾不徐地透过耳廓,传入心里。徐知然毫不意外地想多了,她觉得自己的耳朵此刻红的发烫,脖子也跟着烧了起来。
程锦音见对方说两句就害羞的脸,及时打住话题,解释道:“再不给伤口换药,那等下就没机会一块去吃晚饭了。”
徐知然这才想起对方先前是说要替自己换药的,她这脑子,怎么满脑子的污浊之事,简直是有辱斯文!心中狠狠地批评了自己一番,开始脱身上的外衣。
天色微暗,程锦音担心看不清点了一盏烛火,在烛光的映照下,徐知然背部的肌肤细腻无骨,甚至能看见背部矗立的汗毛。
让程锦音想到了在水乐村时替对方脱衣沐浴,那时的她不敢多看对方一眼。
此时的徐知然和那时一样,被朝着自己。只不过这次只需要将右边的肩背外衣脱掉,再将手臂抽出,大多数的细腻肌肤都藏匿于锦衣之下。
程锦音松了口气,若是再像上次那般,对她或许又会是一场折磨。
程锦音细心快速地换完药,等对方将衣服穿戴工整后才将房门打开,天色已经黑透了。
同仁堂已经到了休息时间,善行善水也已回家。诺大的同仁堂就剩程锦音这个屋还透着光亮。
程锦音问:“饿了吗。”
徐知然答:“没有。”看着她好像就会生出无限的满足感。
程锦音看着对方的傻样,暗自失笑:“那我送你回家?”
时辰也不算早了,程锦音不知道徐知然这么晚还不回家徐老二人会不会责怪,忍不住担忧。
徐知然内心不舍:“我想和你多呆一会。”
程锦音笑,“那我们走得慢一点如何?”
徐知然也笑:“好。”
二人就这样悠悠地走在街头,边走边聊,仿佛周身的一切都被一道无形的隔膜屏蔽开来,这仅仅只是属于二人的单独世界。
昏暗月色下的侧影清冷却又泛着一丝柔和,徐知然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把这两种气质结合的这样好,这样融洽,使她不断沉迷,无法自拔。
一想到这样完美的人却属于自己时,内心又开始止不住地泛甜。
徐知然盯着这样一张完美的侧脸发问:“你是何时喜欢上我的?”
程锦音垂眸看着身前二人的影子漫不经心地踩着,反问:“你觉得会是何时?”
徐知然想了一会,说:“上元节那日?”自己从天而降英雄救美,按照常理来说的确挺容易让人芳心暗许的。
程锦音没作声,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浅笑。徐知然见对方不说话以为自己猜对了。
忽然又想到当日的情形,之前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时机问,现下,二人关系已然不同往日。
徐知然问:“那日你为何会受伤?”
程锦音不想让对方担心,只答:“那日不小心误喝了带药的酒。”侧过头对着身旁的人莞尔,“不过我运气还不错,千钧一发之际遇上了徐大侠。”
徐知然听见对方好似不在意的口吻,心口泛起细细的疼。明明就比自己年长一岁,言行处事却成熟很多,很多事情都一个人闷着不说。
那日若不是她恰好路过,那么后面的结果又会是什么?徐知然不愿意再想下去。
徐知然收起心里的情绪,傲娇道:“本大侠许你以身相许作为报答了。”
程锦音发现,只要和对方待在一起,心情似乎就会好上很多 ,她的一言一行哪怕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有让人充满舒心的魔力。
程锦音看着对方傲娇的模样,故意道:“我可没说要以身相许作为报答。”
心情舒畅的女人在听见这话后脸跟着垮了下去,可怜兮兮道:“终究还是我做的不够好,竟还不能俘获姑娘的芳心。”
徐知然发出一声叹息,看向一旁的程锦音:“看来只能从别的方面多花些心思,让心上人属意于我。”
她本就温润的音色在月色的衬托下更显柔和动听,像是阵阵微风送来的暖流。
心上人三个字如同被风细吻再送至她的心间,烫的她心口阵阵颤栗。
程锦音被对方的模样逗笑,缓缓开口:“那看来你还需要多多努力一下了。”
徐知然内心咆哮,明明方才这人还说被自己喜欢是她的荣幸,怎么这会变脸这么快!徐知然在心里哼哼两句,原谅了对方的小傲娇。
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在春来客栈里,隔壁桌的闲谈。她大致猜到程锦音父亲新娶的续弦和她大概率是存在矛盾的,她不想因为和她的关系,让程锦音遭受人的诟病,于是她主动开口。
“关于我们二人的关系,可以先暂时不对别人说起吗,我还没有做好向父母坦白的心理准备。”
程锦音哪会不知对方是在为自己考虑,方才答应徐知然时,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一抹后悔,不是后悔答应了对方,而是后悔在自己还不具备完全保护对方的能力时就贸然地答应了对方。
徐芳和程烨二人若是知道她俩的关系,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地事,毕竟当初二人为了让她身败名裂,做出来的事也是手段毒辣。
她不想让徐知然因为自己而遭受伤害,可她已经答应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