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霄此时与杜仲挨得很近。她看见医馆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往他们这儿堆聚了过来,突然间也很不好意思。她干咳了几声想缓解气氛:
“我不过是想好好问问王姑娘的名字而已,又没让你喊,你那么大声干嘛……”
在一旁的王姑娘虽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已开始冰冷不悦。她并未抬眸,只斜眼对杜仲撇了一眼,直把杜仲冷得下意识打起了哆嗦。
“哎呦……大夫,听说那位好姑娘回来了?”
众人正在僵持之际,医馆外头便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尖细高调的妇女嗓音。此刻同济堂的医馆正准备按时辰歇业,大门都已经掩上了一半。
那名妇女冷不丁地砸了这一句话后,人也现身在了医馆门前,倚着门喘着粗气:
“妾今天下工回来,就听见那位什么好……好好……好姑娘她又来成山卫了。妾一听这话啊,忙带着东西过来了,今天说什么也要让妾身见上一见呐……”
“这……”看门的弟子面露难色,“这位婶娘,咱们同济堂向来不收百姓多余的好处的。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至于你手上的东西嘛……”
“妾知道,妾知道。”那名中年妇女顺好了气后站直了身板。
“妾身也没带什么贵重之物来,手上这点鱼干是自家做的,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请你们务必收下。去年要不是那位好姑娘及时施以援手……妾的小儿定是活不到现在了。今日说什么也得让妾身当面拜谢……”
“这位相公你就行行好,让妾身见见你们医馆里那位叫什么好……好好……反正就是那位好姑娘!让妾身见见那位好姑娘!”
在医馆内的王姑娘听那妇人乱叫了好几遍后也坐不住了,当既就现身在了医馆门前,同那妇人攀谈了起来。
那位妇人今日本是来谢恩的,知晓了王姑娘的名字后叫顺了口,直接就着她的名字夸了起来:
“好好姑娘……好姑娘……好好姑娘医者仁心,真是好姑娘啊……”
在馆内的赤红霄作为旁观者,听见那妇人这样千恩万谢地夸了好一通,都替王好好尴尬了起来。
她如今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位王好好姑娘会那么不乐意让人称呼她的名字了……
赤红霄在医馆里凑合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就跟着王好好一行人出发去了军营。当初王好好让她报恩之时,就简单跟她交代过他们要去军营的事。
赤红霄看那阵势,就感觉王好好得留她留到战事结束,方才能算还了她的恩情。
而这阵子接触下来,赤红霄大抵也摸清了王好好的脾性。王好好少言冷面,说起话来也是冷冰冰的,活脱脱像话本子里常写的那一类冰山美人。
赤红霄被人所弃,痛失所爱后本该继续陷进消沉寻死的局面里,但王好好一路下来都带着她忙个不停,从没让她闲过。
赤红霄白日里一劳累,晚上入睡都快了不少。她那本会用来消沉求死的大把时间,就这样消磨在了忙碌中,让赤红霄神奇地扛到了现在。
王好好虽面上冷漠,但做事又极有分寸。也许她身为医者,本就是个心热之人。
赤红霄一路七想八想,没一会儿就跟着他们到了建在成山卫城墙外的临时军营。他们刚到此处就直接对盘问的军士表明了身份,所以很快便被领到了万老将军所在的营帐中。
赤红霄跟在王好好身后进了主帐时,万老将军估计刚忙完事,身上的盔甲还并未脱尽。主帐内暂时没有旁人,万老将军一见到王好好,也没等手下军士介绍,就直言开口道:
“王姑娘,这回辛苦你了。许久未见,不知你师父近日身子可还硬朗。”
“托万老将军的福,师父他老人家除了偶尔犯些小毛病外,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次他虽然不能亲自来,但也交托妾给万老将军带了这些他特地调配的药丸,还望万老将军收下。”
“没想到你师父还记挂着老夫这些陈年旧伤。这次老夫已让手下的将士给王姑娘腾出了住所,这阵子就劳烦你们了。”
“是。”
“来人,带王姑娘他们去军医附近的营帐那儿。”
“是,将军。”
俩人在营帐内简单陈述了几句,赤红霄不过才看清了万老将军的模样,这场谈话便草草结束了。领路的军士很快就领着他们走向了别处。
万老将军身为主帅日理万机,自是没有太多工夫与他们攀谈太久。赤红霄见到他时,才知晓昨日杜仲所言的皆不假。
那万老将军鬓发早已透出不少斑白之色,怎么看都过了花甲之年。这样大的岁数还要上战场,也难怪众人都得称他声老将军。
赤红霄只是没想到王好好这般年轻,陡然间见了年岁这样大的一军主帅,脸上依旧能波澜不惊。
而万老将军那样大岁数的人,见到王好好后也没摆什么长辈的架子,只是稀松平常地称她王姑娘,言语中对她似乎很是信任。
他们必定早打过交道,关系也就是蜻蜓点水般,并不怎么熟络。而他们的谈话虽短,但在简短之中赤红霄也察觉出来了。
王好好定有着不符于她这个年纪的医术和能耐,并且深不可测。
赤红霄从没进过军营,在其中穿梭之时也判断不出这个临时所建的军营规模是大是小。他们自打进了这军营中,就感受到了一股严肃压抑的氛围,让人谈话的兴致都减了大半。
万老将军给他们安排的营帐离治疗伤员的地方不远。一行人才进营帐内,一直不怎么言语的杜衡率先开口:
“王姑娘你们先暂时整顿一番,在下先去军医那儿沟通一下情况,一会儿便回来。”
“好。”
“哎呦,闷死人了。”
杜仲一看四下已无旁人,整个人就跟松了弦一样散漫了下来:“万老将军真是实打实的老古板,所带的军士也都一个个板着脸。每次进他的军营,就感觉自己是当兵来了,话都不能多说似的。”
王好好听了这话后一言不发,只是沉着脸在收拾行囊。杜仲冲着赤红霄吐了吐舌头:“也就王姑娘在这里头待的还自在。”
“你们在这儿简单收拾一下,我先去查看一下伤员的情况,接着去看看附近的医所搭建得怎么样了。”
王好好云淡风轻地交代完后便转身出了营帐。不苟言笑的人正好一前一后都离开了,杜仲闲来无事,便对着赤红霄攀谈了起来。
“陈姑娘,你进军营后看到附近港口停着的战船了吗?”
赤红霄往日里对战事本就没太大兴趣。进军营后她虽远远看见了那些停在港口的庞大战船黑压压如乌云一般,但也只是匆匆扫了几眼。
“看到了,不过我顾着赶路,还没去细看。”
“我听说这次征来的兵士里有许多还是旱鸭子,万老将军为了让他们快点熟识水性,才在这港口附近建了个临时的军营练兵。省得他们到时候上了战船不适应,一个个都在船上吐了。”
杜仲说到此处也来了兴致:“我们这些久居内陆的人,要不是凭着这次机缘,估计这辈子都不能近距离见到这些战船呢。这次既然来都来了,要是之后能顺带到战船上去看看就好了。”
“你之前不是说,老堂主还让你们在这附近建个临时医所来周济渔民吗。眼下都要开战了,战船一个个那般庞大,和渔船挤在一处岂不会乱了套?朝廷现在还会让附近的渔民出海捕鱼吗?”
“万老将军倒不会轻易断了渔民的生计,早就把练兵和捕鱼的时辰与海域各自分好了。哪怕现在要打起来了,但许多人其实也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毕竟萧国对大梁来说只是个边陲小国,实力同我们怎么能比。再加上这次又是万老将军亲自出马,我估计照旧捕鱼的渔民一个都不会少的。”
杜仲言语之间把东西收拾好后,便在营帐中央横着搭了一块简易的帘布:
“陈姑娘,军营里条件简陋。你们到时候休息的话呢就睡这帘子里头,我们睡外头。你也别担心,我们倒不会每日都待在军营里,方便的时候也要轮流回医所或者医馆里去的。”
赤红霄听见这话,也明白了同济堂堂主这回派手下的得意弟子前来,只不过是顺带搭把手。毕竟救治伤员自有军营里的军医担主责,他们顶多算协助。
前去沟通情况的杜衡没一会儿就进了营帐内,但王好好还未回来。
她此刻定是往附近的医所去了。赤红霄闲来无事,向杜仲问好路后,便打算先去熟悉一下路径。赤红霄刚出营帐还没几步路,就听见营帐内飘来了杜衡的声音:
“这回我跟军医们攀谈的时候,还打听到此次朝廷派了不少王侯家的子弟到前线,估计是想让他们借此磨炼一番。”
“哟,那说好听了不就是少爷兵吗。他们能来磨炼啥呀,万老将军能乐意使唤他们吗?”
“这倒不是最主要的,我听说这回平阳王殿下也来了。”
营帐内的杜仲在惊奇之余话音都大了起来:“这位祖宗怎么也来了,这也太不是冤家不聚头了吧……”
最近认识的一位同样为爱发电的太太暂停更新自己囤文去了
看到之后真的百感交集
想起这位太太之前同我说过
作为一个为爱发电不执着申签赚钱的人
比起看数据更想等的是评论和反馈
如今自己囤文去了
是否就代表她早已放下等评论的执念了
同为用心写文的人
虽然大家的水平参差不齐
但等反馈和评论的心却都是一样急切的
可是想想又能如何呢
我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接受了写作是件孤独的事
孤独前行,也许到最后纯变成了为自己的执念而写
但终究还是写下去吧
我思来想去挣扎许久
谁知道这个故事写完后前方有何等待我呢?
是否仍是会因为题材和懒得推广的缘故石沉大海?
写了又有什么意义?
这种迷茫和无意义的自问无时不刻不在侵袭我
虽然有痛苦的时候
但我终究还是享受创作的过程和乐趣的
赤红霄和沈婳伊的人生故事还有那么长
她们还有那样大的世界没看见
我还有那样多对于人生的感悟没写
如何放下呢?我亦不舍丢弃
我亦想陪她们去感受我眼中真实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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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