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助我上青云 第6章 同床

京城里没了长公主，小皇帝急得从行宫里赶回去，因为离得远，所以消息不是很灵通。

好在京城中还有陆丞相坐镇，所以那些叛贼被捉拿了下来，只是他们和长公主的人还是联系不上。

打探完消息，陆临渊叹了一口气，就回家了。晚上殊宁半夜腿抽筋的时候，还给殊宁说了这件事。

殊宁看着陆临渊的动作越发熟练，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认真的脸，微微动了一下腿，说自己知道了。

从知道殊宁半夜会腿抽筋开始，陆临渊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起来给殊宁按摩小腿。

陆临渊也会想办法给她做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好在到了后来，这种情况越来越少。

这天，陆临渊去了镇上前发现外面很亮，一打眼就发现外面已经下雪了。

北方向来要比南方冷一些的，今年这场雪来的要比往年迟一些。

这天去了镇上，还是没有消息，两人都有些沉默，早早就准备睡下了。

外面的雪反射的光线，就算是到了晚上不点灯也能看清屋子里的东西。

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好消息，殊宁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陆临渊也试着宽慰殊宁，但是没有什么作用。

如果一直没有找到人，殊宁很有可能要在这种情况下成产。

肚子里的孩子今晚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殊宁内心的烦躁不安，大半夜也不肯睡觉，殊宁在床上翻了一下身子，突然听到睡在床边的陆临渊问她：“殿下，你还没睡吗？”

似乎是没想到陆临渊那么警觉，殊宁“嗯”了一声。

只听到陆临渊在地面上细细簌簌的声音，就看到他坐起身来，身上披着一床薄被，问她：“殿下，需要帮忙吗？”

这段日子，这好像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暗号，殊宁默认了。

陆临渊起身走到她的床边，在掌心里轻轻哈了一口气，趁着那点热度，把手心搓热，然后才掀开了殊宁的棉被，饶是如此，殊宁还是感受到了陆临渊手掌有些冰凉。

冬天到了，陆临渊怕殊宁晚上会冷，早早就准备好了两床棉被，条件虽然艰苦，但也勉强能过去。

只是殊宁本身也体寒，所以感受会更加明显一些，到了晚上，四周静悄悄的，人的感官会放大，她听到陆临渊揉了一会儿，就搓一会儿手，然后继续。

她突然伸手抓住了陆临渊的手腕，被他的体温冻得一个激灵，陆临渊也没有想到殊宁会突然伸手，被她抓了一个正着。

“陆临渊，你被子呢？”殊宁坐起身来，看到床边的地铺只有一层棉絮，陆临渊身上只裹了一层薄被，地铺上还有陆临渊的外衣。

原来陆临渊不是警觉，是冻得睡不着。

陆临渊尴尬地收手，说：“今天眼看着下雪了，我想着那些小乞儿没有地方去，晚上睡觉的地方还漏风，怕他们晚上冻死，就把棉被送过去了。”

殊宁沉默了，她看到陆临渊打了一个寒颤，就掀开了一层棉被，对他说：“你上来吧。”

“不不、那多不好意思啊。”陆临渊也想拒绝，只是这晚上实在是太冷了，陆临渊对于温暖的床根本无法拒绝。

如果不是殊宁主动邀约，过不了一会儿，陆临渊也会冷的受不了，想要开口求殊宁收留。

见到殊宁松口，陆临渊身上裹着那床薄被，一只手已经掀开了棉被，他整个人已经在往床上爬，突然愣了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谢殿下，臣得罪了。”

殊宁分了一些被子给他，才说：“废话少说，快上来吧。”

…

天气冷了下来，陆临渊去往镇上的时间也不是那么勤了，毕竟大家都不愿意出门，只有陆临渊一个人还要往镇上跑，就显得有些奇怪。

农家别的东西不多，从河里打上来的鱼和早就囤起来的蔬菜还有一些，只是吃饭的话，陆临渊去村子里换就可以了。

殊宁脚腕的伤好了不少，只是外面天寒地冻，加上殊宁小时候受过寒，所以殊宁只是在屋子里走一走，要是天气好的话，陆临渊会扶着她到院子里走一走。

但是大部分时候，殊宁是不出现的。

“陆家娘子，你在吗？”

殊宁在屋子里听到有人问她，认出来这是村子里的李大娘，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说了一句：“我在。”

屋子外的李大娘听到殊宁的声音，心想还真是个大活人。那日陆临渊到了村子里，说他娘子受伤，怀了身孕要在这里暂时住下，等找到自己的亲人，就回去。

大家伙儿都知道这里还住了一个人，只是谁都没有见过，偶尔的时候，会看到窗边有个人影，不然还以为是陆临渊胡诌的。

“李大娘，你有什么事吗？”

“陆公子在我这儿定了一些鸡蛋，我放在这里了。”殊宁听到有东西放下的声音，又听李大娘说，“一会儿你们用完，就让小陆寻个空把篮子给我送回去就行了。”

“多谢李大娘。”

“诶诶，小事小事。”

李大娘走远了一点，正好遇到了村子里的人，殊宁在屋子里听到她们在外面讨论。

“李婶，去哪儿啊？”

“我去给小陆家里送点鸡蛋。”

离的有些远了，殊宁听的不是很清楚，只听到她们在外面嘀咕了一会儿，感叹说：“这小陆对他娘子可真好啊。”

“小点儿声，谁说不是呢，来这么久，我还没见过他娘子长什么样子，还以为是小陆搪塞我的。”

后面的话，殊宁没有听清楚。

陆临渊对她怎么样，殊宁是看在眼里的。

他这段日子，待她彬彬有礼，而且他很会照顾人，殊宁也受了他不少照顾。

越是这样，殊宁越发看不懂陆临渊这个人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因为想到他们终有一日是要回去的，所以故意讨好她？

可是，也不像啊。

京城里现在谁都知道，长公主和驸马爷失踪了，而且长公主对陆临渊这个驸马爷，一向是很不满意，说不定这只是长公主的一个计谋，到时候回去，不带上陆临渊再正常不过。

可现在他们之间，是陆临渊要更占据主动优势。

更何况，殊宁现在还怀了一个孩子，身边一个依靠的人都没有，陆临渊就算是怕她之后责罚，只要表面工作做好了，殊宁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可是偏偏，陆临渊待她极为上心，好到她以为陆临渊太医署的太医，正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陆临渊在这样的条件下，给了殊宁力所能及最好的东西。

他们就像是一对寻常的夫妻，陆临渊也不像是在京城里那么死气沉沉，对她还算上心。

可是为什么呢？

殊宁难免想到她和陆临渊成亲当日，那时候陆临渊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对她拱手说道：“殿下，臣不举。之后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以后定当把公主腹中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那时候她只觉得荒谬，就算陆临渊真的不举，也没有人细细盘问，因为无论陆临渊愿不愿意，这个孩子名义上都算是他的孩子。

那现在呢，难道陆临渊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

往日种种，在她眼前浮现，就算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也不过如此了。

想到京城，殊宁心里有些烦躁，她这些日子，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心中牵挂这远在皇城的小皇帝，还有这次刺杀背后的阴谋。

她的这份不安和烦躁，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被陆临渊看在眼里。

“怪我，是我最近有些太忙了，所以忙忘了。”陆临渊放下筷子说，“我还是没有联系上殿下的人，他们去了南方，把追杀我们的人引走了，但是也走远了，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安全的。小乞儿还打听到，皇上已经回宫了，正在四处派人来找你，想来，再过不久，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来。”

一个人长时间在家，难免会有些胡思乱想，听到陆临渊这么说，她心里好受了许多。

“现在情况好了不少，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长公主失踪了，只当我们是从南方过来寻亲的。”陆临渊谨慎地开口说道，“殿下，我们不用那么小心，要是觉得烦闷就出门走走吧。”

有那么一瞬间，殊宁觉得陆临渊看穿了她的内心，看穿了她的胆怯还有多疑，也看出来她对他人的不信任，这其中也包含了陆临渊。

“这会儿人也少，我扶你到村子里走走吧。”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之前一直是陆临渊照顾她，看出来她不是逞强，陆临渊点点头，走在她的外侧。

北方的晚上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枝和倒挂的冰凌，呼吸进去的空气都是寒冷刺骨的。

却让殊宁的心情舒服通透了很多，她把围巾围住了半边脸，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动了一下。

“怎么了？”陆临渊见殊宁停了下来，转头问她。

“它动了。”殊宁说了一句。

陆临渊视线落在了殊宁隆起的肚子上，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那挺好的，说明孩子现在很健康。”

他的眼神很干净，有对殊宁要初为人母的祝福，也有对于还未出生孩子健康的感慨，唯独没有那种不甘心和怨愤的情绪。

就像陆临渊这段时间对她做的一样，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把大夫请到家里来，给殊宁请一个平安脉。

陆临渊虽说自己学过医，但是把脉的功夫还是不如这些经验老道的大夫，应付一些平常的问题还是不在话下。

“快要临盆了吧？”

“嗯。”

陆临渊缓缓停下脚步，开口说道：“我问过一些生产过的妇人，她们告诉我一些生产的经验，你要是信得过我，我们可以先练习一下，免得到时候会手忙脚乱。”

这句话，每个字都让殊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亲自去问的？练习，怎么练习？”

“嗯，大部分还是从书上看来的。”陆临渊说，“我们可以先练习一下呼吸方式和发力方式。发力方式可以不用学，我说着，你记住就好，我们可以先练习一下呼吸。”

“对，呼气，吸气……”

看到陆临渊表情那么严肃，殊宁突然绷不住笑了。

“不要笑，这是很严肃的话题。”陆临渊却没有笑，这里环境不好，殊宁很有可能是要在这里生产了。

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陆临渊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所以难免会有些紧张。

“嗯嗯，我学着呢。”殊宁笑过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她看着陆临渊认真地说，“你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