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依姐,我不娶妻,就这样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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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年往事混杂的睡梦中醒来,青依颇费了些时间才忆起自己晕过去之前的经历。
是啊,她就说,即便现在的确没有那么太平,但在官道上都敢直接抢人的,一定不是等闲的匪徒。
是她的孽,亦是她的债。
也不知该不该舒一口气,虚虚惶惶躲了五年,过去还是追了上来。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近了,青依揉了揉额角抬头看去,尽管知道来人是谁,但当那张熟悉却掺了很多陌生的面容映入瞳中时,她仍恍惚了一瞬。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撩开了珠帘,那张额间戴了细银链子的漂亮脸蛋原本是没什么表情的,冷漠到不近人情,但对上青依还余有一丝朦胧未散的警惕目光时,那人顿了顿之后却是笑出了声:“终于醒了?小依姐这一觉睡得可久,还以为是我下手重了呢。”语调轻快的话里却没有半分暖意。
青依细眉微蹙,他现在给人的感觉与记忆中相去甚远,让她有些不舒服,于是没好气道:“墨子桾,谁给你的胆子光天化日掳人!?”
“何必说掳呢,接小娘回家而己,”被久违地唤了声名字的男人扯过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不辞而别消失这么久,小依姐玩儿得可还开心?”
“见到你之前勉强算得上。”
“这样啊,我倒是和你相反。”墨子桾漆黑的双目突然直直盯住青依,眼中的情绪仿佛浓烈到要化作利刃将她洞穿:“你走之后的每一天我都过得无比煎熬,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坐下来好好和你清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如此相似的眼神,令青依回想起了五年前她决定要逃的那天,生平第一次萌生出惧意,现在亦是。但她面上仍是三分凉薄七分无谓的神色,淡淡道:“既是算账,意思是以前的事情你都已查明知晓?”
“嗯,一件不落。”
青依发出一声嗤笑:“知道就行,我与你之间没什么好算的。”她偏过头不再看他,语气忽有些落寞:“私刑还是送官,都随你便吧。”
见她又摆出这般态度,墨子桾心头怒火腾烧,十年来积攒的怨气一触即发,他冷笑一声道:“你的心确实狠得世间罕见,可惜,我两边都不太想选。”
只见椅子咔拉一声被踢到旁边,男人伸手捏过青依的下巴便逼迫她转过来看着自己:“告诉我,你后悔过么?动手的时候可曾有半点在乎过自己?”
他力气变得好大,下巴被钳得生疼,青依却仍旧不肯示弱:“不后悔,也不在乎。”
果见墨子桾的眸子又暗了几分,察觉到他还想再做些什么,青依顺手便抓过一旁小几上的茶杯砸了过去,以往只会乖乖受着的子桾这次却不想如她的愿,接住之后立马反手将其扔到了角落,瓷片迸溅,摔个粉碎。
“或许你当年就不该拉我出雪原,早早冻死也好过受你这样的折磨。看到我如今的样子,还觉得不后悔?不仅不斩草除根,还教我识字习武,一边对我好,一边又不愿直面自己的内心,矛盾成这样,我实在看不透你。不过没关系,”他将她抵在床头,语气又凉又毒,威胁的话在耳边吐出:“从今往后,不会再给你逃跑的机会了,青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