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洹的吻不算霸道,却也算不得温柔,程胭没有料到越洹的举动,此番神情呆滞,早已经失了思考。
她被越洹紧紧的搂住,半靠在他的怀中,这不算是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可她已经无暇顾及,只是双手虚虚的推拒着,用来掩饰紧张。
到最后却不知为何攥紧了越洹的衣袂。
程胭想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那日圆房虽已经不是新婚夜,彼此少了些生疏,但依旧陌生。
彼时程胭的心中满是复杂情绪,新婚夜的委屈和对于初夜的惶恐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散的,烛火昏暗,她羞涩不已,根本不敢去看对方。
越洹也没有太多的表情,或许是有的,可程胭没有看清楚,也没有记住太多的事,只记得很疼。
疼的她一直落泪。
终是生生的忍下那痛楚。
那日过后,便再不曾有,程胭不知旁的新婚夫妻是如何,可她没法不因为越洹的冷淡而胡思乱想。
她不知晓越洹那日为何要与自己圆房,是觉得她太过可怜,还是要同婆婆交代。
好不容易她说服自己慢慢接受。
但今日却…
程胭眼神游离,越洹离她极近,自然将她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楚分明。
眼眸中染上点点欲·色,他本就不甚温柔,如今更加没有半点怜惜,霸道的捏着她的下巴,迫使程胭看向自己,“你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里满是不悦,程胭听得明白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却因被他禁锢而不得为之。
程胭望着他,声音都带着点点颤意,“…世子。”
她朝他看过来时候,眼中满是潋滟水光,惑人心神,越洹覆而低头,紧紧纠缠…
程胭有些受不住,想要躲开,却根本不得章法。
原本还只是默默的忍受着,可越洹强硬的用唇舌撬开她的齿关,最终溢出口的满是破碎的呻·吟。
呼吸被掠夺,她无力招架,也无力躲避。
眼角不知不觉沁出了泪。
越洹伸出手,随意的擦掉她眼角的泪,程胭被动的承受,周身却泛起密密的燥意,她无助的看向越洹,并不知究竟发生何事,越洹的自制力本就在溃败边缘。
如今更是无法克制。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多少理智,他浅浅的喊着程胭的名字,试图让她有所回应。
可程胭早就已经没了太多思绪,只睁开眼睛看他,眼中尽是茫然。
“…程胭,不要这么看着我。”越洹看着程胭,似有些无奈的开口。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般看着他,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克制自己,只想在她身上,覆满自己的气息,留下自己的痕迹。
越洹深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他明知缘由,却半点都没有惭愧,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程胭早已经迷迷糊糊,并不知他这些话语里到底饱含着多少折磨,她费力的想要睁开眼,但根本办不到。
温热的吻落在程胭的肩头,带起一阵颤栗,初夜那日的恐惧又从心底悄然升起,可今日的越洹俨然比当日要耐心许多。
并未让她感觉到多少痛楚。
但情况却并未比那一天好多少,她到最后依旧只会抽咽着喊他轻一点。
满室寂静,只余浅浅娇吟。
*
那日之后,越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亲,下朝之后也会和程胭聊一聊趣事,二人话虽不多,却也和睦。
一连几日过去,终于到了越洹休沐的那一日,莫说越妍和越姝高兴,便是程胭也很兴奋,一大早,程胭和越洹还未起,两个姑娘就找过来了,在院子里说话。
得知二人还未起,声音有些失落。
程胭听见动静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越洹搂着腰摁在床上,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告诉程胭天色尚早,“再睡一会儿。”
一边是丈夫,另一边是小姑子,程胭有一些拿不定主意,但越洹可不管这些,他好不容易休沐不用早朝,虽说答应妹妹们要出去玩,却也不想起的比早朝还早。
“我让方钟看着时辰的,我心里有数。”
程胭这才顺着越洹的力道放松下来。
她本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谁曾想靠在越洹怀中,她竟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是大亮,越洹并不在身边,程胭着急的喊着春兰。
听见动静的人立刻跑了进来,“少夫人莫急,世子去正院给夫人请安,吩咐我们再过一刻钟唤您起身,谁知您竟先醒了。”
在春兰的解释下,程胭才知事情原委。
虽松了一口气,但她却半点不敢懈怠,忙命春兰扶她起来,“快些给我梳妆。”
即便有丈夫替她遮掩,程胭也还记得要去请安。
春兰动作麻利的替程胭挽发,她堪堪插好最后一支簪子,外头就传来问安的声音。
是越洹回来了。
程胭忙不迭的起身,开口说话,“世子稍等,我这边…”
“我有话跟你说…”
二人同时开口,程胭立刻道,“你先说。”
越洹去正院请安,两个姑娘已等不及,为了不耽误玩耍,便央求母亲将早膳带着路上吃。
颜氏不是古板的家长,自然应下。
故而越洹一人去请安,归来时却是三人。
既是婆婆首肯,程胭当然不会反对,欣然应允。
“你喜欢吃什么,让方钟去厨房领一些。”越洹随意开口,并未厚此薄彼。
程胭没来得及说话,越妍和越姝就不约而同说起程胭喜欢的食物。
程胭闻言睁大了眼睛,似有些没想到,随即点了点头,“就要这些。”
她心中是高兴的,欣喜妹妹们将她的喜好放在了心上。
因着城里不能纵马,越洹对骑在马上慢悠悠的晃荡没有丝毫兴趣,便同她们三人一起乘马车。
越妍和越姝穿着一模一样的骑马装,梳着一样的头发,二人本就长的相似,如今更难以分辨,可程胭还能准确的将两人分辨出来。
让越洹有些刮目相看。
小姑娘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同她说起别院的事情。
越妍和越姝也很喜欢哥哥,和嫂嫂说话的时候,也不曾冷落越洹。
越洹也好脾气的应着。
还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荷包里找出两颗雕刻成小白兔模样的金馃子,一左一右的放在她们手心里,“安静些,嚷嚷的我头疼。”
越洹眼中带着无奈,但并未太过制止她们俩,两人捧着金馃子左看右看,十分喜爱。
那金馃子程胭只匆匆扫了一眼,可它分量十足且做工精美。
就算她没什么见识,也知道要寻到这金馃子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程胭知晓,他心中是极其疼爱妹妹的。
越妍和越姝心里也清楚,拿到金馃子之后愈发激动,喊哥哥喊得更加起劲,越洹本意是想图个清静,谁知适得其反,他心里郁闷,也起了逗弄心思,开玩笑般的让他们俩将金馃子还回来。
“哥哥怎么那么小气?给了我们的东西还要要回去?”
“哥哥小气!”
“你们都说我小气了,不坐实一番怎么成?”
兄妹三人吵吵嚷嚷的,一时间马车里欢声笑语不断。
只可惜快乐的时光并未持续太久,才刚出了城门,林家的马车就追了上来。
方钟在外头驾车,听见动静不由自主的勒紧缰绳,林程锦和林茉儿如愿以偿的追了上来。
“越洹哥哥。”林程锦清澈的声音响起。
越妍和越姝神色一怔,双胞胎很有默契,一个掀开车帘,一个去看越洹。
越洹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见了另一道声音。
“越洹哥哥。”一模一样的称呼,出自林茉儿之口。
程胭坐在马车最里头,越妍掀开的车帘挡住了对面所有视线,是以林茉儿并未发现她的存在。
但程胭的心却宛如泡了黄连水一般,酸酸的,涩涩的。
程胭心中不大得劲,也学着越姝的模样,抬眸看向越洹。
越洹:“……”
他起初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即便母亲提醒过他,但他其实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被三双眼睛盯着,越洹便生出一种荒诞的感觉来。
他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心虚。
头一回开始思考,自己今日行为,是不是有欠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