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沉大海的消息,桑谣一直很忐忑,以为傅卿遇生气会取消周末的见面。
但是没有想到一直等到了周末傅卿遇都没有消息。
傅卿遇就算再生气,但是她保持着良好的社交修养,如果取消见面肯定至少会提前一天告诉她。
既然没有提前告诉她,桑谣便如约来到公寓,只是没想到傅卿遇已经提前到了。
她没有洗澡,只是坐在桌前,静静的等着她。
长发盘起来用一根木质簪子固定,整洁干净的长衫几乎纤尘不染,坐得端正,细微呼吸间,她端正的五官漂亮极了。
可惜她没有一贯温和的笑意,狭长的眼眸平视前方。
昏暗的灯光下,桑谣第一次感觉到令人心悸的压抑。
原来以前都不算生气,傅卿遇这才是生气。
走到傅卿遇面前,桑谣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对不起。”
傅卿遇没有说话,拽着桑谣直接来到浴室里,素净的手指骤然泛白,于是便只剩下衣服布料撕裂的声音。
“桑谣,你真的很不乖。”傅卿遇压着她来到花洒下,尚且冰凉的水洒在两人身上,唯独桑谣一个人在第一瞬间感觉到了冷。
没了衣服的格挡,她接触到冷水。
冷,彻骨的冷,似要浇灭桑谣的所有炙热。
傅卿遇的声音很冷,“合约上怎么说的?你知道违反合约会受到什么惩罚吗?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你知道的,桑谣。”
傅卿遇极少叫她全名,总柔情似水的唤她谣谣或者宝贝。
她的温柔很有限,现在更是半点不剩。
桑谣被屈辱的按在墙上,光影斑驳,她的脸惨淡如霜。
但是还是坚持说,“是巧合,我也没想过学校那么大真的会碰到,何况还是两次。”
傅卿遇生气的断然不是第一次无视她那次,应该是第二次正面面对她,还在她同行之人面前叫了她吧。
桑谣见不得人,这段关系是傅卿遇羞于启齿的秘密。
“巧合?现在是还学会撒谎了是吗?”傅卿遇亲自动手把桑谣三两下洗干净,就任由她像落汤鸡似的光着脚站在浴室光洁的地板上。
桑谣浑身都湿了,□□的被傅卿遇审视。
“我没有撒谎,真的是巧合。我也没告诉任何人我们的关系,我没有违约。何况就算打个招呼又能怎么样?我什么都没说,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桑谣后知后觉,傅卿遇原则性有多强啊。
生气都要硬生生忍到周末再来找她算账,绝不在计划之外的时间在她身上花费时间。
“桑谣,你违反合约了知道吗?”傅卿遇强调。
气氛凝固,桑谣缩紧肩膀,也是有倔劲儿,“如果是我故意偶遇你那确实是我的错,可是确实是偶然因素。”
“你之前说主动申请去A大的。”
“我想学习进步不行吗?”
“……”
桑谣小鸡仔儿似的可怜,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气势,但偏偏让傅卿遇一时无言。
她特别出色的逻辑在桑谣的胡言乱语面前展现了劣势。
傅卿遇靠在洗手台边缘,双手抱臂看着鼻尖通红,满眼倔强但是可怜的人,“桑谣!”
加重的语气,傅卿遇低声呵斥她。
桑谣,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傅卿遇用自己的金主身份压她,不跟她诡辩。
“我很听话,只是想去你的学校看看。”桑谣一时间气势就软了下来。
想看看傅卿遇的世界,想看看风清意绝的傅教授。
“不乖的话就要受到惩罚,对不对?”傅卿遇终于伸手触摸桑谣的脸颊,感受她嫩白细腻的肌肤,以及炙热的温度。
“我会乖乖听话的姐姐。”桑谣低头。
“小时候我每做错一道题就会被打一下,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傅卿遇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戒尺,
“我想,这个办法放在谣谣身上也会适用的。”
“趴过去。”
沉声的命令,傅卿遇指了指浴缸边缘。
桑谣柔弱的脊梁弯了下去,不得不屈辱趴在浴缸边缘。
不听话就被傅卿遇用戒尺打屁股。
啪!
清脆的一声,没有任何布料阻挡,红痕突兀横在嫩肉上。
小可怜似的,被打也不能发出声音。
“我一定会听话的。”
“谣谣知错就改很乖,但是惩罚一定要接受完。”
一个秩序至极,洁净无瑕的儒雅女人,桑谣一个人承受了她所有不为人知的发泄放纵自我行为。
好像桑谣只是傅卿遇花钱买来的一个在压抑规律生活中憋久了发泄情绪的途径而已,傅卿遇内心原始的情绪只会在桑谣面前绽放。
傅教授在外面温雅书卷气,可是打屁股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儿也不会丝毫的手软。
她的学生总是想象不出来女神染尘是什么样子,只有桑谣看到了,并且以身试法深刻感受到高高在上的女神生气是什么样子。
“疼不疼?”傅卿遇使用戒尺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听着桑谣软软的隐忍声,清冷出尘的脸上才算有了松动的迹象。
桑谣把手背塞到嘴里,死死遏制自己发出声音的想法。
不疼,反而羞辱性更强。
任谁二十多岁还被扒了裤子打屁股都会觉得被羞辱了吧?
“不说话?”傅卿遇掰过桑谣的下巴。
“不疼。”桑谣轻飘飘的气音。
耳边清脆响亮的声音羞辱着桑谣,傅卿遇的惩罚。
“傅卿遇,你小时候也会挨打啊。”
桑谣想象不出来卿尘绝世的傅卿遇挨打会是什么样子。
傅教授竟然也会挨打,那她会哭吗?
这样想着,桑谣此刻的屈辱感被冲散了很多。
被折腾了好久,桑谣感觉头越来越重,浑身也越来越热。
越来越不对劲,桑谣浑身又软又烫,额头的汗把碎发染得湿润。
傅卿遇把她捞起来,“谣谣?怎么这么烫?”
桑谣很困,两只手紧紧拉着傅卿遇的衣服,“别走。”
微弱浅淡的一声,只有靠着傅卿遇才能有安全感。
傅卿遇反应过来,将被子里的桑谣彻底捞起来,“我不走,你哪里难受?”
两颊泛起不正常的红色,傅卿遇探了她额头的温度。
很烫,她发烧了。
“是不是头疼?”傅卿遇坐起来,准备去拿温度计。
可能是刚才洗了冷水澡,所以感冒发烧了。
周身冰冷,手脚麻木,桑谣圈着傅卿遇的腰身,刚好脑袋的位置对着她的心脏,一遍遍的重复,“能不能别走?姐姐,我好难受,你陪陪我好不好?”
被傅卿遇打屁股教训的小可怜,在浑身难受无助的时候还是会全身心的依靠着傅卿遇,寻求她的温暖。
烧得迷糊了,潜意识里靠着傅卿遇让她别走。
姐姐,留下来陪陪我。
傅卿遇本来就没想走,指腹略微擦过她拧起的眉间,柔声应她,“好,我不走,你先把衣服穿好,我给你量一□□温。”
“因为还没到时间对不对?”桑谣喃喃自语。
或许到了计划里的时间傅卿遇就会把她扔在这里离开。
她秩序井然地遵守自己的计划,实际上冷情得很。
傅卿遇神色微顿,看了桑谣一眼,没说话,给她量了一□□温。
已经烧到39度了。
“穿好衣服去医院。”傅卿遇把桑谣捞起来,“能听见我说话吗?谣谣?”
桑谣头疼欲裂,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更是没有力气自己穿好衣服,“我吃点退烧药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这么晚了一个人去医院,桑谣有些累,还不如就躺着。
何况就是发烧,她觉得吃点药就好了。
傅卿遇换了一身衣服,把桑谣抱在怀里,“逞强吗?你已经是高烧了,不舒服就应该去医院。走,我带你去。”
桑谣靠在她肩上,放肆的汲取着傅卿遇的温柔。
她没有听错吧?
傅卿遇说会带她去医院?
可是今晚她们才因为她去她的学校而闹得不愉快。
“姐姐不必勉强自己,明天不是还有工作计划吗,这样会耽误你的。”桑谣微微睁开迷离的眼眸,感受着女人温然从容的气息,令人着迷。
嘴上这样说着,只有桑谣自己知道她有多想傅卿遇关心她,陪她去医院。
傅卿遇低声道,“你是淋了冷水才发烧的。”
言外之意毕竟是她导致桑谣发烧的,所以会负责到底。
这就是傅卿遇待人接物的责任感。
桑谣大脑有些迟钝,一时间都没听出来傅卿遇话中的意思,只乖乖的坐在床边让傅卿遇给她穿上衣服,那双瓷白漂亮的手指一颗颗给她扣上扣子。
“谢谢姐姐。”桑谣傻傻的笑着。
傅卿遇对她好一点点她就趋之若鹜,感觉到幸福。
“抱歉,是我没有关注到你的身体情况,才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傅卿遇自责地说。
尤其是看到桑谣连头都抬不起来,娇小的脸蛋烧得通红,头发散乱,眼睛红肿。
而傅卿遇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桑谣摆摆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减轻傅卿遇的愧疚感,“哪有啊,是我身体太虚了,淋一点冷水就生病。和姐姐没有关系,不必自责。”
“去医院吧。”傅卿遇的话不容置疑。
“我们一起去医院,一起,去医院。”桑谣自言自语。
每一个字都透着心动的愉悦。
那是不是说明她们的关系进了一步,不再局限于这间公寓里了?
傅卿遇和桑谣一起,她们一起。
桑谣笑得干净纯粹,“谢谢你啊傅教授。”
没有丢下我。
傅卿遇给她套上卫衣,看她通红的眼睛小白兔似的看着自己,“都烧成这样了还记得说谢谢,谣谣你怎么这么可爱?这样可真令人心疼呢。”
桑谣羞涩的笑了两声,“因为跟你学的,要保持谦逊礼貌,何况是你第一次给我穿衣服,所以感觉很荣幸。”
傅卿遇素养极好,谦逊有礼,桑谣说跟她学的。
傅教授为人师表,桑谣也算她的学生。
“喜欢我照顾你?”傅卿遇顺手把卫衣的帽子给她戴上,看她柔顺的五官从帽子里透出来。
桑谣睫羽眨动,认真的给自己套上鞋袜,“喜欢,喜欢姐姐对我好。”
好像生病了会得到傅卿遇温柔的特权,桑谣也没有那么难受了,苦中作乐。
金主照顾她的小情人,多么令人幸福。
“谣谣真容易就被满足了。”大抵桑谣太软一只了,傅卿遇眼眸里慢慢染上了水样的笑意,柔柔的波动着,“走吧。”
傅卿遇走在前面,桑谣乖乖的跟在她身后。
不敢奢望和她并肩,哪怕脚下步子虚无缥缈,桑谣也硬着头皮的和傅卿遇保持一米的距离。
缩在卫衣的帽子里面,桑谣视线一直落在容色清绝如玉,柔情绰态的傅卿遇身上。
她穿衣风格很成熟大方,尤其是一身洁净利落的正装,白衬衫和黑色西装长裤,腿形纤长,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起伏不断,带来让人魂牵梦绕的淡香。
而桑谣高中生似的的装扮跟在她后面,截然不同的风格。
“把退烧贴先贴好。”傅卿遇拉开车门,对缩入“保护壳”里的桑谣说。
戴着帽子傅卿遇都看不见桑谣的眼睛了,软软糯糯的一团,看得人心软又心疼。
都烧到39度了,肯定早就不舒服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告诉她,配合着她翻来覆去。
小姑娘真惹人心疼。
“我知道,有在贴着。”桑谣点点头,站在傅卿遇的车前,有些恍惚。
这是她第一次坐这辆车,算是踏入了除了那间公寓之外唯一属于傅卿遇的私人领域。
纯黑内饰的车内很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干干净净的很符合傅卿遇喜欢秩序井然的性子,唯一不同的是,属于傅卿遇的气息更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