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只能试出砒霜一类的毒,脏腑发黑,符合砒霜的特性。
许多百姓以为吃了砒霜就会死,但其实不然,吃砒霜也需要一定的量才能致死。
小池子从工具包里抽出银针,朝另一只手上的肝脏刺,拔出来时,略有些发黑。
“师父,周冒是中了砒霜之毒。”
傅宁珞就着火把的光看了看银针的颜色,摇头道,“你看他肝脏上的黑斑,大片大片,如果只是砒霜之毒所致,这样的量他早就被毒死了。所以肯定不只是砒霜之毒,还有其他,等回去,你找个大夫问问,那些毒能致五脏六腑发黑。”
傅宁珞和周冒打斗时就觉得他内力雄厚,但耐力却明显异常,原来是因为中毒。
看这毒素如此之深,不知他是如何活得好好的,还能把她打伤。
但以她的经验,这毒应该是长时间累积下来的,也就是说,在周冒死之前,就被人下了慢性毒,很可能是他身边信任之人。
傅宁珞略通岐黄之术,但对于毒物的了解只在于能看出人中了毒,大约有哪些症状,还分辨不出天下的毒物。
小池子将从周冒尸体掏出来的东西往回塞,塞到一半道:“师父,我用不用割点周冒的肝脏回去?这样大夫不就能看出是何种毒了吗?”
傅宁珞一个爆炒栗子敲在少年头上,“你当大夫都是蠢的,看不出你拿的是人的肝脏?到时候人家肯定吓得半死,报官抓你。”
小池子立马打消了割点东西带回去的念头,旁边的李松泉听着师徒两人的对话,头皮发麻,他只要想到身上揣着一包人体的器脏,就直犯恶心,想吐。
小池子把周冒尸体的伤口缝合好,再穿好衣裳,三人把尸体按照他们来时的样子放回坑里,然后扫除了他们的脚印。
“你们就这样走了?”坐在树上的卢景生看他们验完尸准备离去,出声道。
李松泉和小池子都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陌生男子。一个警惕地盯着树上的人,一个紧张地望着他。
“你…你要告发我们吗?”小池子揪着自己的夜行衣,“你要是告发我们,就说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师父、松泉大哥没关系。他们没动手,都是我验的。”
傅宁珞被徒弟护着,又欣慰又感动。
“小池子,放心,他不会告发我们的。”
说罢,瞪向树上吓唬她徒弟的师兄。
“我们不走,难道还要在乱葬岗夜宿?”
卢景生看着下面互相维护的师徒俩。
感觉有些奇妙和新奇。
山上十个师兄弟,师妹虽没能拜师,却和他们一起排行,她是第二小的,却是他们当中最先收徒的。
树下瞪他的是他的小师妹,那个可怜巴巴望着他的小少年是他师侄,该叫他一声师伯。
卢景生觉得有趣。
他从身上摘下一块玉佩,丢给树下的少年。
“拿去玩儿。”
忽然被送礼物的小少年:“…”
单纯懵懂地瞅着给自己礼物的俊美男子。
“师父——”他捧着质地上乘,温润细腻的玉佩不知如何是好。
小池子长这么大,托自己师父的福,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也见过不少好玉。
但还从没有自己拥有过这么好的玉。只觉得躺在自己手心的玉烫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