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瞪大眼看着战场:“木鱼花?”
咒灵,被拔除了?
迟迟没有等到虎杖悠仁的回复,他疑惑看去,就见虎杖悠仁的脸色很不对劲。
他眼也不眨地注视着望向交战处,神情怅惘,愁绪不宁,细看之下,还有一丝关怀。
“鲑鱼鲑鱼?”
你没事吧?
狗卷棘凑过来查看情况。
虎杖悠仁从怔愣中回神,不解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刚刚,我竟然在关心那个咒灵?”
这一句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咒灵……”
他不解地呢喃,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不厌其烦。
这传入了如月麓铭的耳朵里,神魂扫来,在将虎杖悠仁里外查探了个遍后,得出的结论令他也有些惊讶。
“原来如此……”
原本紧随其后斩出的收尾一刀被他按下,他越身来到了两个少年身前。
他撤去了灵力,这场战局也彻底落下帷幕。
只见站台中央的地面中央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如蛛网一般的龟裂纹向四周蔓延,而在大洞深处,浑身是血、衣衫破碎的胀相顽强地爬了起来。
如月麓铭问他:“哪怕接下来会死?”
胀相用行动回应了如月麓铭——
即便已经落败,在鬼门关打了个转,他仍是强逼着调动颤巍的双手合掌,再度发动赤血操术。
“替惨死的弟弟报仇,这是我身为一个哥哥的责任!”
血珠开始凝结。
如月麓铭却并没有拔刀的意思,恰恰相反,他看向胀相的目光带有一丝欣赏。
于是在胀相发狠的目光注视中,平静地吐出了一个事实:“你要杀的这个少年也跟你有血缘关系,你不知道?”
“什么?”
“哈?”
一前一后两声惊呼分别来自胀相和虎杖悠仁。
后者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被如月麓铭轻按着肩膀,推了出来:“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双方都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但你们的气息,在查探后,我能确定你们出自同源,你们父母之中的一方,是同一个人。”
“不——”
胀相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否认,却被如月麓铭打断:“信与不信由你,与我无关。”转头看向虎杖悠仁,对正怀疑人生的他问道:“所以,要我杀了他么?”
虎杖悠仁好悬没被震惊掉下巴:“你刚说完他是我兄弟了,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狗卷棘焦急地扯了扯他的衣领:“鲑鱼鲑鱼!”
你相信他说的话了?
虎杖悠仁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挠着头,一双眼在胀相和如月麓铭之间流转,最后自暴自弃地说道:“虽然我也很不想相信,但……”
“我父母的消息每次谈及,爷爷都是一脸凝重……而且这位先生跟我素味平生,没必要骗我。”
“最重要的,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个人跟其他的咒灵不一样……”
纠结的不只有虎杖悠仁一个人。
原本拼着重伤仍是想要对付虎杖悠仁的胀相,在听完这一番话后,一个恍惚,眼前竟也多出了许多从未有印象的回忆……而对象,是虎杖悠仁!
“不、不……”
竭力维系的术法因为过激的情绪解除,胀相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
头涨的厉害,像是一个充气过度的气球,下一刻就会爆开!他伸手死死攥住脑袋,试图缓释这种压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杖……弟弟……”
“啊!”
“……”
但都是徒劳无功。
原本顺直的记忆此刻就像是打了结的毛线,随着暴力的拆解越缠越紧,直到最后化成了无法解开的死结!
胀相强撑着站了起来,他依旧想不明白,但他却也意识到一件事——虎杖,不能杀!
他看了一眼站在如月麓铭身旁同样陷入沉思的粉发少年,在将他的模样同先前的告诫镌刻进记忆里后,咬紧牙关起身离开。
“木鱼花!木鱼花!”
狗卷棘发现了不对,立刻出言提醒,如月麓铭却没有动手追击。
他深深忘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咒灵身影,露出了一个浅笑:“让他去吧,不将这个疑问解答完毕,他不会有闲心做其他事的。”
说着,轻拍了虎杖悠仁的肩膀,将他从沉思中唤回了神志:“好了,先别管这个了,你们不是要救人么,继续往前走吧,我能感知到,里面还有生命的气息。”
“您说得对。”
虎杖重新恢复了干劲。
一行人再度启程。
路上,应如月麓铭要求,虎杖悠仁谈起了同伏黑惠相识,并在后来入学后发生的事情。
从仙台高中遭遇诅咒之王到后来少年院事件,当听到虎杖悠仁别扭地讲出宿傩那句:让我迷上你吧伏黑惠时,如月麓铭的眼神令人发寒。
迟钝如虎杖悠仁都能察觉出不对的那种。
“怎、怎么了?”
“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前有个良方,对分割神魂颇有起效。”如月麓铭虽然笑着,但说出的话,却令虎杖悠仁胆颤:“需要我帮你把他切下来么?”
“你说宿傩?真的可以将他从我身体里分开么,等等,切?”
“是啊,虎杖你不是说,你是吃了他一根手指才让他寄生上的么,我可以将他压制,并凝结在特定的区域,再将那部分切除,就可以了。”
虎杖被吓得一个激灵:“就咔嚓,切掉?”
如月麓铭上前一步,阻止了试图劝说的狗卷棘,循循善诱道:“但能彻底摆脱寄生虫,很划算,不是么?”
边说,边意有所指地瞥向他脸颊上的嘴,眼中的杀意几乎不加掩饰。
宿傩:“……”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是独立的一个人,此刻已经被对方片成了无数片!
与此同时,他也因如月麓铭全然不加掩饰地对伏黑惠的关心,对他的身份有了大致的猜测。
还不等他说出来,虎杖悠仁被一阵忽悠,竟然觉得如月麓铭说得非常有道理,并雷厉风行地问道:“对!很划算!这什么时候能做?”
宿傩怒骂道:“想摆脱本大爷,小鬼!你休想!”
虎杖悠仁张口就要回怼,就听如月麓铭不急不缓道:“试试,不就成了么?”
“你说得对!那我们什么时……”
眼见虎杖悠仁被说动,一贯以高深莫测示人的宿傩也平静不下来,充满恶意地说道:“小子,现在,你还敢切么?”
虎杖悠仁就猛地低下头看向异动传来的部位,一张脸迅速涨红!
“宿傩!你能不能要脸!”
“鲑鱼子?”虎杖?
狗卷棘疑惑不解地歪了歪头,而一旁,察觉到宿傩做了什么的如月麓铭嘴角狠狠一抽——
他完全没有料到宿傩会使出这一招。
即便此刻再如何憎恨对方,如月麓铭也不好再向虎杖悠仁提出割以永治的提议。
最后道:“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虎杖悠仁不迭点头:“同意!”
唯有狗卷棘看着站姿怪异的虎杖悠仁,持续懵逼:“木鱼花木鱼花??”
当很快,前方出现的更多改造人和咒灵令他们无暇他顾。
与此同时,禅院甚尔这边。
凭借着0咒力的天与咒缚,跟踪伏黑惠的他在帐和一众咒术师的眼皮底子混得如鱼得水,并且从咒术高专众人交流中,拼凑出了大致的事情原委。
尤其是在得知五条悟被封印时,他乐的不行,恨不得当场就开瓶香槟为那个自大的白毛践行!
该,只能说真的该。
幸灾乐祸的心情因为伏黑惠在接受简单救治后,又要奔赴战场救人时散去。
他遥遥跟在身后,听着少年喘着沉重的粗气,看着他弱不禁风的身板,和那像是没有自己臂膀粗壮的大腿,心里不平:“起码好歹随我跟麓铭两个中的一个吧,这么上赶着救人,像什么样子……”
虽是不忿地感慨,但手里动作却不停。
从丑宝抽出武器,他整个人形如鬼魅闪身至路上试图偷袭禅院惠的诅咒师身后,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却早已身首异处!
他在悄无声息地为他竭力驰援的幼犬扫除障碍,尽一个人父的责任。
于是,禅院甚尔就此跟着伏黑惠来到了涩谷车站内,并遇见了被展开领域的陀艮困住的七海建人和禅院直毘人一行人!
“这小子怎么这么愣头青,领域效果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一头扎进去了?”
禅院甚尔感叹着,正要抽出武器追上去帮忙,就见抵达了结界边缘的伏黑惠合掌展开了结界术。
“不完整领域展开,嵌合暗翳庭!”
自小被耳提面命的禅院甚尔立刻就喊出了这术式的名字。
“十种影法术……”
抽刀的手因为怔愣而停下,禅院甚尔的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笑意:“禅院家求了几百年的术式,竟然出现在我这个弃子的儿子身上,真是、真是……”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形容。
而就在他出神之际,就见陀艮的领域多了一个孔,伏黑惠的声音传来:“我维持不了多久,快走……”
“啊,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大麻烦没有解除呢,也该是出手的时候了……”
他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但有一道身影却比他更快——
禅院甚尔侧身,就见与他擦身而过的青年用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朝他比了个嘲弄的笑,而后,一步跨进伏黑惠开辟的通道,跨进了陀艮的领域之中!
禅院甚尔从怔愣中回神,气笑了:“真是有意思啊,竟然被自己给鄙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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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潺潺幼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