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若并未走进衣帽间,而是斜斜地靠在门边,看着正在挑选衣服的流英,笑问道:“你不大高兴。”
流英闻言转身看他,轻挑的眉尾极具攻击性,反问道:“你应该知道原因。”
“不明白。”
绿若怎会不知道,对方落水可他亲自推进的,他说不知是好奇对方在如此情景下会有什么反应。
这句话也勾起了对方的玩意,缓步上前。
“我以为你会知道。”
绿若见对方向前,下意识向后退。依旧笑意灿烂内藏狡黠,佯装不知:“那也只是你觉得。”
他忽觉背后一顶,手指抚过才后面是墙,他已退无可退。而对方已经没有停下的意思。
而对方也察觉到这一点,玩意更浓,直到两人鼻尖相距半寸,这种近在咫尺的感觉绿若极其不喜。
但他神色依旧,口风却已发生转变:“我知道。”
对方却突然紧握他的颈部,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不适和惊诧交织涌上心头。
“你要做什么!”
“既然你明白,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绿若听到这句话反而松了口气,知道对方的目的一切都好办:“抱歉,我不该……”
“不该什么?”流英挑眉明知故问。
“不该推你。”
绿若没想到他一时兴起会造成如此丢脸的结果,向来他喜欢暗中掌控局面,这样就算局面失控他也能全身而退,可这次他却被逼着直白地说出缘由,他实在气不过得找补过来。
绿若默默勾脚。
对方却长腿迈过。
“我帮你穿衣吧,我答应过的,算是给你赔礼。”
流英将衣服递给他。
绿若拿着衣服刚迈出去,脚下被地毯绊了下,顺势就贴了上去,刹那间两人皆惊呆。
若说之前手指碰手指就已经够炽热,那现在那种堪比火炉,欲将绿若给烘干。
绿若缓过神,忍着不适收紧环抱。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一直以为之前是因为接触面太少,对方才没有开花的,如今他二人接触如此之大肯定可以。
他就这么静默抱着对方五分钟,五分钟内无事发生。
绿若:“?”
不应该啊,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么抱着就是没反应。
恰此时,对方脑子有泡,突然将手搭在他腰上,低音道:“你不热么?”
流英没有推开他,是因为这件事也是他的目的,他也想通过接近来获得对方身上的好处来治病。
不然又得走圆房。
他不愿,也不想。
绿若难忍腰间那令人不适的异物感,推开流英。既然事情没按他的想法产生,说明此法不通他得另寻途径。
“你自己穿吧。”
绿若失望,流英亦是如此,如此帝帅又得催促他走圆房流程。
圆房,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
绿若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古籍有载,牛粪族滋养鲜花以皮肤接触的方式为上佳最直白,他这样做没有问题,可结果却相反,究竟问题出在哪儿?
短时间内他实在找不出原因,可浊气发酵又不能等,所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寻找花粉,正面的方式行不通,那就从侧面入手。
切入点,绿若选择书房。
只等入夜,可机会未到入夜便主动送上门。
黄昏时分,绿若正在为入夜做准备,房门突然被叩响,开门发现门外站着流英。
对方见他,开口说:“晚餐想吃什么?我安排明阮准备。”
绿若顿时心中欢喜,机会已至。
“菜册那么厚,要选估计得到晚上才能吃上。”
“那你想……”
“你会做饭么?”绿若问。
“嗯。”流英点头。
“既然你为我的左先生,何不亲自为我做?”绿若道。
“这……”
流英不大想为绿若做饭,沉默良久。
“做好我喊你。”
“好。”绿若笑着应。
“你做什么?”流英问。
“你的腰挺好摸的,我不能摸么?”绿若道。
流英未答转身下楼。等流英走远,绿若看着手中的钥匙,花粉的事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很好奇流英的书房内究竟藏着什么,以至于他时刻带着这把钥匙。
时间紧迫,绿若带着钥匙急忙上三楼,悄悄潜入流英的书房。
书房不大却华丽,四面纯金书柜,书籍无数,还有无数孤品,书桌椅子香台皆有宝石装饰。
绿若无心其它,只想寻找花粉。
抽屉,柜子,香台能翻的地方他都翻过一遍,结果是没有。随后他便开始翻书架。
可翻完三面书架也是无果,就在即将翻完第四面书架时他在第七层的最里侧的角落里发现了异样。
角落里是泛着金光的粉末。
绿若用手捻起仔细看后,展眉舒颜。
这就是他要找的花粉。
随后他将周围的书籍皆移至旁边,仔细翻找,可除那些角落与灰尘融合的金粉外再无其它。
绿若再仔细端详那些花粉发现那些金色的花粉年代久远,绝非最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希望再次破灭。
不过在绿若将书籍归位的时候有意外收获。
——《牛粪族收录杂记》。
这本书比他以往看得古籍还要好,或许能帮他。但这样不问自取是偷的行为。相比其他人品更重要,他还是将书放回原处,等以后有机会问流英借。
为防止流英察觉钥匙异样,绿若急忙退出书房,既然对方书房中有花粉的踪迹,说明可能会有花粉,或许他家到底书房内就有。
绿若来到楼下流英刚好准备完晚餐,对方看到他开口道:“入座吧。”
“我来帮你。”
擦肩而过,钥匙入兜,完美。
正当两人入座准备用餐时,对方戒环响起。
流英:“你先用。”
绿若看着流英转身上楼,很明显对方介意他听到对话内容,既如此他也没必要去上心,如果对方想说自会告诉他。
没有感情的相处,界限最好把握。
绿若专心用晚餐。
用到一半流英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他面前停下,绿若先开口说:“怎么这么久?”
流英眉目骤生愠色,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箍在座位内,绿若一脸疑惑:“怎么了?”
“你去过书房?”流英质问。
绿若身形一怔:他怎会知道?
“谁准许你去书房的?”
绿若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介意他进他的书房,不过是介意所有人还是只介意他一人,这个问题值得思考。
他偷进对方书房的确是他的错,若想逃脱责骂需得保持沉默,给出一种模棱两可的现象扰乱对方判断。
流英突然将他松开。绿若心生疑惑但面色不改静待事情变化。
“结契那日我晕倒在同心台是你救得我。”
流英忽然提及此事绿若一头雾水,直到对方说出后半句谜面他才有三分头绪:“你应该知晓我提此事所谓何意?”
绿若和流英都是聪明人,流英虽未明说,但结合那日情况和流英的身体状况,绿若猜出流英应该是想要他为他医治旧疾。
若真是如此,这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事情确实如他所想,流英方才那通电话不是别人正是帝帅。
而交谈的内容多是星际军方无主心骨,屎壳郎族逐渐猖狂,要他多为星际考虑,尽快与绿若圆房,治愈旧疾。
自结契后流英耳畔便一直萦绕着圆房这件事,在当晚没能圆成后帝帅便给流英施加压力。
以至于流英现在提到圆房二字就心烦。
索性流英直接挑明说,反正从一开始流英就是明着利用算计绿若。最重要的是流英旧疾这几日有重发之意。
“能以牛粪族身份为左先生医治旧疾我自是愿意,只是我现在也自身难保,恐心有余而力不足。”绿若道。
他能听出对方话中意,对方自然也能听出他的语中音。
此刻他和流英的相处更像是一场拉扯谈判,都想从对方身上获得好处,恰恰也是如此让餐厅陷入沉默。
他们都是男人,都需要对方。
可无形的天平无比平衡,无法偏移。
破局的唯一就是谁先退让。
最后还是流英先开口:“你偷进书房是为花粉吧?”
很明显流英主动做出退让,将事情摆到明面上,如此局面依旧在他的掌控中。
“你我各取所需。”
“安抚剂不易制,半年我才制出一支。”流英说道。
绿若:“你这话便是毫无诚意,自你受伤到现在也才四个月,你是如何预判会寻到我的?”
“两个月。”
绿若浅笑:“好说,届时你我互相医治。”
他这句话已经挑明事情的结果,安抚剂研制成功那天他自会帮对方医治。
考虑到日后他不能一次性为对方医治好,他现在也没这个能力,他还得暗中寻找真正的花粉,才能化解浊气。
“我的旧疾劳烦你总归不好,不如……”
可能对方心虚,后半句话未说出口,但绿若怎会猜不出,想要他说出医治手段绝无可能,再说医治手段离开他牛粪族还能行么?
“做人不能太向前。”绿若答。
画外音: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
流英沉默不语,耳畔略有绯意。
刚刚经历过一场无硝烟的谈判,两人却还能心平气和地同坐一处空间用晚餐,仿佛刚才的极限拉扯并未对两人造成什么影响。
“厨艺不错。”绿若夸赞道。
“多谢。”流英答。
“听闻蓝月湖晚上有异景出现,不如晚上出去走走?”绿若提议道。
“正有此意。”流英答。
蓝月湖的晚上很美,在整个星际都是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