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国庆节到来,几人一起跟着林梓去到林梓老家,只为完成民俗老师留下的实践作业。
北邶一边低头查着这次作业主题提线木偶的相关资料,一边询问林梓:“林子,你确定你能找到提线木偶的主要传承人?”
和景澜打游戏打地正上头的林梓敷衍地点头应付道:“能能能,相信我,好吗?我可是从小就听我奶说的。”
“希望如此,不然到时候......”北邶看着头都没抬一下的林梓威胁说:“不要怪我!”
说完转头看着瞿秋,发现瞿秋正靠着座椅,眉目紧闭,脸色也极其不好。
一丝担忧在北邶的心里升起,他靠近瞿秋,问道:“怎么了?”
瞿秋睁开眼,眼里透着疲惫与不适,弱弱地回了句:“嗯,我晕这种大巴车。”
瞿秋帮过他很多,北邶不能放任他难受不管。
给瞿秋递完水,又见瞿秋靠着座椅不舒服,询问:“座椅不是很舒服,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靠在我肩上。”
说完还给瞿秋一个“我很可靠”的眼神。
这让瞿秋原本紧抿的嘴唇上扬,笑笑,然后安心靠在北邶的肩上。
“不介意,我相信你。”
后面四个字俘获了北邶的心,他有些得意洋洋。
见瞿秋闭了眼,北邶对着林梓与景澜小声喊道:“你们小声点,他睡了。”
林梓与景澜配合地带上耳机继续游戏。
接着北邶又把窗帘拉上,尽自己最大努力地为瞿秋创造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
瞿秋还未入眠,当然能感知到北邶做的所有事。
目的到达,心情愉悦,环境也还不错,瞿秋没有任何防备地靠在北邶肩上睡了过去。
醒来时,还未到旅途终点,而车上也很安静,北邶也正靠着自己睡得香甜。
这还是喜欢北邶这么久以来,瞿秋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北邶。
瞿秋眼睛也不眨,所有目光都全然落在北邶脸上。
少年的呼吸顺畅平缓,柔软的头发有些凌乱,发顶还竖着几根呆毛,把少年衬的很是可爱。
看着看着,瞿秋的手伸向前把北邶凌乱的头发理顺。
毕竟这小孩可是个“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的主。
然后才把目光放到某个装睡的人身上。
“睁眼吧,别装了。”
对面的景澜睁眼,眼含笑意地说道:“我这不是不想破坏你的氛围嘛,我又不像林子那么不懂事。”
这话让瞿秋有些想笑:“那你还挺懂。”
“就你对北邶的态度与眼神都太明显了,同乡之情可远远做不到这种地步。”
景澜回想到瞿秋那些极度双标的场面。
“我的确对他有私心。”
瞿秋表明自己的心,没必要藏藏捏捏的。
就这么直接的说明倒是让景澜有些惊奇,毕竟同性恋其实还是少数群体,还是有很多限制与顾及。
何况是在还没确定对方心意的情况下,很多人还是会隐藏自己的性向。
但这也正是体现了瞿秋的决心。
景澜:“既然你这么肯定,需不需要帮忙?”
瞿秋扶了扶马上要从自己肩膀上滑下去的北邶,把北邶安稳好才有些好奇地望着景澜。
有些戒备地问:“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喜欢成人之美。”
景澜说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瞿秋也没有强迫他人的癖好。
“不用了,我自己的人我自己追。”
答案在景澜的意料之中。
他一向看人很准,瞿秋看似比较好相处,其实骨子里有自己的骄傲,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接受他人的帮助。
北邶是被瞿秋叫醒的。
北邶觉得瞿秋的口音有问题,要不就是喊自己名字的语速太快了。
每次都感觉在叫他“bibi”。
他就在这一声声“bibi”醒来,睁开朦胧惺忪的眼,直到视线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瞿秋俊秀的脸。
他心里惦记着瞿秋晕车,先开口问:“你怎么样,晕车好点了吗?”
话语一出,瞿秋的眉眼都更加柔和了:“好了很多,走吧,我们到站了。”
“嗯,那就好。”
说完,才拿着行李跟着瞿秋下车。
下车才发现林梓与景澜两人正蹲在马路上等着自己。
林梓拿自己的厚掌扇扇风说:“这天太热了,我们快走吧。”
几人跟着林梓一起到了林梓的奶奶家。
林梓笑嘻嘻地给自己的奶奶介绍几人。
“奶奶,澜子我就不说了。”林梓拉着瞿秋和北邶两人到自己奶奶面前说:“这两个是我的室友,这几天放假就都住在咱们家。”
老人家仁慈又和善,笑道:“好好好,住家里,都住家里。”
寒暄礼貌完,林梓把北邶与瞿秋带到一间不甚大的房间。
“你们俩就暂时挤挤我这间吧,我和澜子住我爷那间,老家房间不多,我爷去世后,我奶又不愿意离开。”
北邶了然并理解。
“没关系,我跟秋哥挤挤就好。”
“那你们先放行李,我先去收拾收拾。”
待林梓离开,北邶转身望着瞿秋:“那就拜托秋哥跟我挤几天了。”
瞿秋没有立马作声。
“实在不行,我去找林子,三人一起挤挤也能睡......”
想要离开的北邶被瞿秋拉住。
“我又没说什么,跟你挤挤也不差。”
瞿秋发动欲情故纵的招式。
北邶还单纯觉得瞿秋人真好,真包容,一点都不矫情,真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收拾完不久,几人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吃着林奶奶做的拿手烙饼,然后就开始商量寻找此次民俗课实践作业的中心人物——提线木偶的非遗传承人李牧师傅。
“据我奶说,他就住在临川镇,我们明天就去。”林梓一边查着李牧的消息一边说。
景澜:“那我?”
林梓揽过景澜的肩膀,贱兮兮地笑:“反正你没事,跟我们一起去吧,就当旅游一圈。”
“……”景澜拉开林梓的手,想了想才说:“……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
景澜拿出手机摇摇,打开游戏:“先来一把再说。”
“不愧是我兄弟,懂我。”
林梓心痒痒,立马关掉网页界面,拿出手机,点开游戏。
“秋哥与北邶也来呗。”
北邶乐意加入其中,瞿秋倒是拒绝了。
瞿秋:“我就不来了,我先去洗漱睡了,你们玩的开心。”
“等等,秋哥……”北邶喊住瞿秋。
瞿秋疑惑转身,看着北邶渴求的眼神,明白了。
“密码和账号你都知道,自己登。”
“谢谢秋哥,你是我亲哥!”
听到这句话,瞿秋有些正经地反驳:“别,我没有给人当亲哥的喜好。”
当亲哥,哪还怎么追人?!
北邶无所谓,反正如愿了:“行,都行,你开心,我叫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取悦了瞿秋,但并未说什么,只是笑笑地离开了,还祝他们玩的快乐。
一旁的景澜关注两人的互动,开玩笑般说了句:“只怕是他想让你叫的,别人听不得?”
“啊?!”这话给北邶整迷糊了,“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哎呀,别管了。”林梓催促着两人,“今晚玩个够。”
游戏到深夜,一看时间,居然不知不觉地到了凌晨十二点半。
北邶也熬不住地宣布离开。
快速洗漱完才蹑手蹑脚地进入放房间,房间一片昏暗。
北邶摸着走,慢慢地爬到床上,动作极轻地躺下,瞥了眼睡在一侧的瞿秋,见没被自己吵醒,准备放心地入睡了。
可下一秒,瞿秋的声音就传入耳朵:“终于回来了。”
“啊......”说着侧头看着也正盯着自己的瞿秋,“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这对话像极了等伴侣回家时的话语。
瞿秋刚想安慰北邶说没有,但眼眸一转,脱口而出:“嗯,虽然你动作极轻,但的确把我吵醒了。”
这话其实不假,自从母亲离开,总是孤身一人的他睡眠就变得很浅,戒备心却变的很强。
“那……对不起?”北邶闻言也只能道歉。
瞿秋侧身,就望着暮色的北邶,逗北邶:“就口头道歉啊?没有点实际的?”
“就这还要礼物呀?真的是小气鬼!”
嘴上吐槽着,但过了会儿还是问:“那你想要什么?”
瞿秋不在乎地笑笑,然后说着:“暂时想不到,先存着吧,有一天我想到了就告诉你。”
话是如此说,可瞿秋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坐了一天车,又打了那么久的游戏,北邶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回应:“那你以后再告诉我吧,我太困了,我先睡。”
没过多久,瞿秋就只听见对面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房间又变得静谧。
可此时的瞿秋却没多大的睡意了。
他把手枕到自己的头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北邶,目光没有一丝外泄,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与喜欢的人同床共枕,瞿秋没有想过,他曾只在梦里窥见过这样的画面。
可现在梦中之景已然实现,而偷偷关注了三年的人也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触碰到。
他越来越贪心了,他想要面前这个人成为自己长久的塌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