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槭第二天起来,头发有点乱糟糟的,他扶着额头,脑子里不禁复盘着昨天晚上做的神奇的梦。
他昨晚睡的很安心,做的梦也是天马行空,一会梦见自己在嗦粉,一会又梦见自己嗦的粉摇身一变成了秦瑜的触手,秦瑜那不正经的还看着他那副模样起反应了。
宁槭扶着头坐着,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适合当编剧。
他简单梳洗了一下,准备去街上置办点东西。
依着秦瑜的情况,他最近应该都得住在研究院了,还是长期的那种。他在这的东西不多,有一些日用品早就没了。
研究院附近就有一家超市,宁槭没开一会就到了。
推着小推车逛日用品区时,他突然瞥到了那些九块九的小玩偶。
-“宁槭,看!”
秦瑜两只手捧着一个小兔子把它放到和自己脑袋同样的高度,笑吟吟的叫他。
-“教授,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秦瑜捧着小兔子,又演上了。
他演的是前年非常火的电影里面的桥段,主人公是一个研究人员,因为一些事情背叛了爱人,爱人找到他之后开始质问,他的爱人就是只兔子。
宁槭无奈一笑,也乐意陪他玩这种角色扮演的小游戏,在货架上扫视一圈,发现了只赤红色的狐狸,学着他的样子把狐狸举起来接了一句:“我会永远在你左右。”
宁槭定定神,告诉自己不要乱想,没准秦瑜真的是有什么苦衷才会跟他分手,才会被人当枪使呢。
他和秦瑜逛商场的时候,总是漫无目的的,走哪算哪,在乎的是身边的人和沿途看到的东西。
秦瑜很会玩,他总是能把很多稀松平常的小玩意玩得很不一般,很能抓人眼球。
宁槭曾经开玩笑的对他说:“要不你去当销售吧,肯定是销冠。”
回忆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你朝夕相处的某样东西突然有一天离开后,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有他的影子,直接触动心里那个不愿被人发现的角落,然后想到他不在你身边,就是抽丝剥茧一样的疼,从那个角落蔓延到整个心脏,还奔涌着一股一股的酸水儿。
宁槭慢慢在心里告诉自己:“会习惯的。”
没有他的日子。
在回去的路上,宁槭一直失魂落魄,终于在一个很矮的台阶上崴了一下,喜提休息一百天大礼包。
不过他这人一向是轻伤不下火线的那种,只是默默想着要从医药箱里找点药了。
一进卧室,就看到秦瑜的触手焦急地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
宁槭没怎么关注它,而是径直走到衣柜前,拿出放在最底下的药箱。
等会,他应该是在主控台上发出指令,关掉了装着秦瑜的水族箱的。
那这触手从哪进来的?
他心下一震,难道这触手可以无视掉面前的阻碍物吗?
可是在工厂那儿,秦瑜触手的动作明明没成功。
还是宿峬集团研究了什么新型抑制装置,又或许是那水族箱里除了福尔马林还有别的东西,只是他没发现?
他找到自己需要的药,关上了衣柜,又看了一下那个触手。
它好像知道药是做什么的,一看这个更着急了,忙往他身边凑。
宁槭瞥了它一眼,无奈的道:“别动了。”
它倒是挺乖,宁槭说了就当真一动不动了,只是看着他把袜子脱了,露出了白净的脚踝。
崴的地方已经肿了,像个小鼓包一样,老大一块看着就疼。
触手更急了,它用尖尖儿怼了怼宁槭,示意把药给自己。
宁槭本来想训斥一下然后叫它回去的,但转念一想,还是把药递给了它,看它要做什么。
触手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兴奋的和自己旁边的同伴拍了两下,看起来像在鼓掌。
宁槭低笑了一声,还挺可爱。
触手卷着药,身边的同伴很有眼色的帮他把盖子打开,放到了床头柜上,另一个同伴拿走了宁槭手里的棉签,往药瓶里蘸了两下,还人性化的停了几秒,以防有多余的液体掉出去。
分工还挺明确,宁槭看着用棉签蘸着红色液体仔细地擦着他脚踝上的淤青的触手,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秦瑜。
他们不忙的时候会找出时间去旅游,有一次去的是北国。
那个地方很神奇,下了雪几乎不化,哪儿哪儿都是雪和冰,真的是千里冰封。
宁槭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都有点招架不住,再加上他平衡感还不太好,所以特别容易摔。
秦瑜从来都会给他备好各种药,防止跌伤的更是放到医药箱最前面。
每次只要他摔伤了,秦瑜从来都是很温柔地给他擦药,给他跑前跑后倒热水、敷药,没有半点埋怨。
真的是二十四孝好男友,谁看了都得说一句贴心。
宁槭其实是一个不太在乎这些的人,他每次吃药擦药都是完成任务一样,但秦瑜却不一样,他会专注地把药擦到所有宁槭觉得疼但是没有淤青的地方,垂头低眉的样子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很是好看。
现在看着触手的动作,他突然觉得,秦瑜确实一直没有离开,一直在他左右。
又过了几天,对于秦瑜的研究还是没有什么起色,触手仍然是想去哪就去哪,而且不出意外的总是跟着宁槭,即使被发现了把他送回水族箱,他都会找个时间偷偷溜出来,只为了看宁槭一眼。
像那天晚上的夜袭又来了几次,终于翻车了。
宁槭拍的打开了灯,一脸不耐地看着差点碰到他嘴唇的触手。
他倒是也懂事,没有触宁槭的霉头,而是低着尖儿定在半空,看着像是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宁槭的心忽地就软了,他摸了摸触手,只说了一句话:“原来那天晚上的真的是你啊。”
他又想起了院长的话,sss级危险品。
黑色的粗大触手带着白色的吸盘,蔫蔫的定在那儿,委屈的不行,每一次的收缩都带着酸气儿。
他又想起了做错事的秦瑜,也是杵在那儿,低着头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穿着海绵宝宝袜子的脚趾。
他突然就哑了火,看着缩在那儿的触手,从心底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秦瑜是在分手后被变成这样的,说明他知道自己身上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却不想让宁槭知道,想要保护他。
那他也应该负起责任来,护着秦瑜,让他别真的成为那种令人闻风丧胆、再不复以前儒雅随和的模样来。
这么想着,他揉了揉秦瑜的触手尾巴,笑着说:“没事了,我不怪你。”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以后进来的时候,别让别人看见。”
触手的黑色身躯都有了光泽,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一溜烟从门缝边跑走了。
过了两秒,触手又折返回来,像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急急的在他床前停下,偷摸着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接着又溜出去了,仔细一看,黑色的身躯都变成了微粉色。
宁槭无意识地摸着自己嘴唇上触手碰过的地方,笑了一下,还挺纯情。
就这样,每天晚上触手都会偷偷摸摸的过来找他,而且十分小心,总是挑着阴影处走,一听见人的声音就闪身躲进角落,把自己缩成一团,等人走了再行动。
宁槭也养成了睡觉不开门的习惯,黑色中隐隐传来人的鼾声,祥和而又温馨,就像是引诱人进入的潘多拉魔盒,总能让触手小心翼翼的流连许久。
它的行为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大胆,不再仅仅满足于触碰嘴唇,而把目光转向了更多不能为人所知的隐秘角落。
黑色的触手对于白皙的肌肤喜欢的紧,总是游走着,将人逼出一阵阵好听的呻吟。
每到这时,那道行不深的纯情触手就吓得退上一步,身子也会变成可爱的淡粉色。
宁槭有时会被他的动作闹醒,睁开眼就看到触手带着还没有完全消退的粉色惊慌的又退了一步,看着很是无措。
就像一个幼儿园老师一样,看着孩子低着头站在那儿,嘴里嗫嚅着对不起,心里有天大的气也消了。
宁槭总是摸摸触手的尾端,柔声道:“乖一点。”
触手则会小心的在他手心上蹭上两蹭,然后帮他掖好被角再溜出去。
也有时候它动作轻,宁槭不会醒,这时候触手就摩拳擦掌,一心探求更多幽秘的、宁槭不对外界展示的地方。
他们像是达成了协议,到了第二天就收敛着,宁槭一板一眼的做实验,触手就老老实实的在水族箱里当一个大型章鱼标本。
就像是晚上的那些旖旎的触碰,都是他们梦中的产物,从来没有实际的发生过。
只有一次,宁槭顶着满身挡都挡不住的红痕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的那些秘而不宣才被撕开了一角,让研究员们知道sss级实验品远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无害。
[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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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