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在婚礼之后,彻底打压铲除老氏族势力,没了老氏族的掣肘,嬴驷进一步推行新法,扩充新军。
嬴驷大婚第二年,秦国一片欣欣向荣。一切因循着天命走回正道。
尘悟闲来无事,常常着了男装去嬴疾当初带她去的魏国酒肆打发时间。
在那里,她遇见了一个魏人,公孙衍。
公孙衍很聪明:他打听到嬴疾在这间酒肆有个常年的隔间,而公子府家臣近恃尘悟近一年又常常来此光顾,于是早出晚归守在酒肆中,与尘悟偶遇。
而且,偶遇前前后后的事情,也是他告诉尘悟的。
“先生这般直截了当的将一番苦心告知在下,不怕在下轻怠先生吗?”尘悟呷了一口酒,好奇问。
公孙衍笑着回答:“欲寻明主,还藏着掖着,不是姜太公,却偏学钓鱼,迂回曲折,太过做作。秦人讲究做事,衍若拐弯抹角,反会被先生看不起。”
尘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敬了他一杯酒,问他:“既然如此,先生有什么话让尘悟转告给公子疾?”
公孙衍想了一下,说道:“秦君进一步推行变法,扩练新军,是时候想想攻打河西了。”
……
尘悟卡在那儿,等了一会儿,见公孙衍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不可思议问道:“没了?”
公孙衍笑得十分欠揍,回答的也十分欠揍,“没了。”
……
尘悟一时没反应过来,挑挑眉,挠挠头,觉得自己像只被戏耍的猴子,“先生不再多说两句?”
公孙衍笑笑,饮尽杯中酒,“一句就够了,公子疾会带秦君来见衍的。”
“先生住在何处?等公子回来,尘悟好请公子去寻先生。”尘悟知深究不出什么,便转而问其他。
公孙衍笑着回答尘悟,“衍每天都在此处,公子疾若要见,来便是。”
尘悟觉得这样不好,便招来酒肆老板,吩咐他:“公孙衍先生日后的花销就记在公子府的账上吧。”
老板当然欢喜,痛快答应。
公孙衍举起酒杯,感谢道:“尘悟先生能向公子疾举荐衍,已是盛情,如此豪爽侠义,实在令衍佩服。”
尘悟也举起酒杯,笑着答他:“为国举才分内之事,豪爽侠义不过借公子疾的财帛。”
“外间传闻,尘悟先生以相貌武艺为公子疾宠爱。衍今日一见才知,说这话的人,何其愚钝。”公孙衍感叹。
尘悟有些尴尬,心想:这个公孙衍虽然看起来很有本事的样子,但是肠子也忒直了些。当着我的面,议论我的是非。好在我理解他是想夸人……也不是这么夸的。换成别人,恐怕要和他大打一场,何谈帮他引荐。尘悟又一想,姑且不谈他是否真的有才华,至少是个实在人。劝服自己,她努力堆起笑脸,客气道:“先生过奖了,过奖了。”心里仍旧很不是滋味。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天色不早,家老来接。
家老向尘悟行礼,禀道:“公子回家了,差小的来接先生。”
尘悟笑着对公孙衍客套:“与先生一晤,甚是欢畅,回公子府定将先生的话转告公子。”
“如此,衍谢过先生。”之后公孙衍也礼节性与尘悟客套了一番,送尘悟出酒肆。
尘悟知道嬴疾这几日能回家,不想这么快。进大门的时候,看见嬴疾已经换下甲冑,正坐在院子中,倚靠着石几看书。
见尘悟回来,嬴疾放下手中书简,笑着说:“夫人回来了。”
尘悟走到他身侧坐下,拿起石几上的茶杯一口饮尽里面的茶,才发现那茶杯是嬴疾用过的,脸上一红,“元儿长大了,夫君为他请了师傅,我闲来无事,便出去走走。夫君不会介意吧?”
嬴疾伸手将尘悟揽入怀中,一双眸子里尽是桃花,“是为夫的错,累得夫人独守。”
尘悟只是撇了他一眼,便被摄的心脏砰砰直跳,心道:“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诱惑她。”嘴上却强硬道,“就是你的错,一年到头,我见到你的时间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嬴疾眸子亮了亮,坏笑着,“哦?如此我们更该珍惜眼下的时光。”说完打横抱起尘悟,大步往内室走去。
尘悟在沦陷前,剩下的那一丝可怜的理智忽然让她想到今日酒肆的事情,便由头到尾向嬴疾讲述了。
嬴疾惊讶道,“公孙衍?可是那位顶顶有名的犀首?”
尘悟自言自语,“原来他就是犀首啊。”抬头问嬴疾,“夫君可识得他?”
嬴疾摇摇头,“只曾耳闻,未有幸得见。”
“公孙先生与我说,‘秦君进一步推行变法,扩练新军,是时候想想攻打河西了’。”尘悟话音刚落,嬴疾已经放下娇妻,吩咐下人备马。尘悟帮他整理有些褶皱的衣衫,道:“夫君不用太心急,公孙先生说了,他会在酒肆等几天的。”
嬴疾神色郑重的摇头,“若犀首不知道我回来,自然要等几天,今天他知道我回来了,如若明日见不到我,恐怕会离秦。”
尘悟这才知道他为何如此着急,感叹道:“不想这位犀首如此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