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来了,忙上前查看,担忧道:“仙尊,将军她……”琼竹抬眸,眼神柔和:“她无事,只是力竭。”说罢,她抱起岑溪,回了住处。
回到房间,琼竹将岑溪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她坐在床边,凝视着岑溪苍白的小脸,心中满是心疼与担忧。“溪儿,你身上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喃喃自语。
牧云站在一旁,说道:“仙尊,今日这明绪所言,似乎知晓溪儿的身份。我们得尽快查明真相,以防再有变故。”
琼竹点了点头:“我出去这段时间,是找到了些许法子,待岑溪恢复好身体再一同试试。”
接下来的日子,琼竹悉心照料岑溪,待她醒来后,
岑溪悠悠转醒时,窗棂外正斜斜漏进一缕月光。琼竹握着她发烫的手,指尖凝着温润灵力,见她睫毛颤动,立刻将药碗端到唇边:"醒了便把这安神汤喝了,烛阳剑反噬伤了经脉。"
少女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琼竹按住肩膀。记忆如潮水涌来,她猛地抓住琼竹衣袖:"师尊!明绪...还有那个虚影..."话音未落,就被琼竹打断。
琼竹握往了她的手:“溪儿,先把身体养好,我再回答你…好吗?”琼竹的声音不似平常的冷冽是琼竹说话少有的温柔。
岑溪望着琼竹眼底的青影,到嘴边的追问又咽了回去。安神汤入口微苦,却带着丝丝暖意顺着喉咙滑入体内,她在琼竹轻柔的抚背动作中,渐渐又沉入梦乡。
次日晨光初现,岑溪被一阵剑鸣声惊醒。推窗望去,只见牧云正在院中演练剑阵,招式与昨日御敌时截然不同,多了几分阴柔诡谲。察觉到她的目光,牧云收剑转身,脸上笑意如常:“师妹醒了?你先回屋坐着,师尊在煮粥,我这就去叫她。”
待琼竹端着食盒走进来,岑溪终于按捺不住:“师尊,我前几日看到的虚影...是不是与烛阳剑有关?还有明绪喊我‘岑挽遥’,那是谁?”
琼竹舀粥的手顿了顿,粥勺磕在碗沿发出轻响。
“先吃饭。”她将温热的粥递过去,岑溪却固执地偏过头,不肯接过。晨光透过窗纸洒在她倔强的面容上,映得琼竹心中一阵刺痛。
沉默良久,琼竹终于轻轻叹了口气,放下食盒,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古卷。
"这是我在云渊秘境找到的记载。"琼竹缓缓展开古卷,上面的字迹早已斑驳,却依稀可辨,"烛阳剑乃上古神器,乃双生剑之阳,需以血脉之力方可催动烛阳,通体赤红,光芒耀眼夺目,炽热的气息如同太阳般灼烈。此剑一出,热浪席卷,所到之处,大地干裂,河流蒸发。挥动烛阳,能释放出毁天灭地的烈焰,焚烧世间万物,将一切化为灰烬。其蕴含的太阳之力,还可凝聚出强大的能量光束,威力足以轰碎山峦,撕裂苍穹。”
说到这里,琼竹的声音微微发颤“溪儿,你的血脉与岑挽遥极为相似,而岑挽遥与魔族有很大的渊源,明绪或许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岑溪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所以...我是岑挽遥的转世?"
"我不知道。"琼竹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发顶,"但可以肯定的是,烛阳剑选择了你,必然有原因。”
琼竹心酸,在心里想:“对不住了,溪儿,现在你还小不能知道太多,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怪我。”
琼竹将她搂入怀中,声音坚定而温柔还带着些许哄人的意味:"别怕,有我在。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为师都会护你周全。"
她的掌心传来温暖的灵力,缓缓注入岑溪体内,"现在,先好好吃饭,只有吃饱了,才有力量去面对一切。"
琼竹第一次抱住了她,这让岑溪不由的有点贪恋。琼竹见岑溪仍僵坐着不动,垂眸将瓷勺浸入粥中,舀起一勺吹了吹,又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唇:“张嘴。”话音未落,岑溪的耳尖已泛起薄红。温热的粥顺着瓷勺边缘滑进嘴里,混着琼竹指尖若有若无的雪松香,让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裙。
“怎么呛到了?”琼竹慌忙放下粥碗,指尖凝起灵力贴在她后心轻拍。岑溪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浑身一颤,脸颊涨得通红,连脖颈都漫上绯色。烛火在琼竹眼底摇晃,将她睫毛的阴影投在岑溪发烫的脸上,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瓷勺再次递来时,岑溪别过脸不敢去看那双含着柔光的眼睛。琼竹却不肯罢休,用勺柄轻轻蹭了蹭她泛红的脸颊:“再躲,粥可要凉了。”温热的粥液擦过嘴角,琼竹指尖已先一步按住,将残留在唇角的粥渍轻轻抹去。
“师尊!”岑溪猛地后退,凳子倒在在地上发出响声,岑溪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琼竹望着她慌乱躲闪的模样,突然轻笑出声:“溪儿的脸比烛阳剑还烫,莫不是又发起烧来了?”说着竟伸手覆上她滚烫的脸颊,指腹的温度烫得岑溪几乎要融化了。
岑溪反应过来:“师尊!我、我自己吃!”岑溪猛地抓住琼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又像被烫到般迅速松开。她一把夺过粥碗,却因动作太急,几滴滚烫的粥液溅在虎口,疼得她轻呼出声。
琼竹眉心微蹙,伸手要去拿碗:“别逞强,伤口还没好——”
“真的不用!”岑溪慌忙后仰,发梢扫过琼竹手背,惊得她耳尖又是一红。握着瓷勺的手微微发抖,舀起的粥在勺中晃出细碎涟漪,她咬牙往嘴里送,却呛得眼眶泛起泪花。余光瞥见琼竹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更羞得她埋头猛吃,粥汤沾在嘴角也顾不上擦。
“慢些,为师还能跟你抢不成”琼竹终于忍不住开口
直到碗底最后一粒米被吞下,岑溪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心想:“今日的师尊令人感觉温柔得不像话,倒还令她有点不习惯”
晨曦初露,天边泛起鱼肚白,丝丝缕缕的霞光如同被揉碎的金箔,轻轻洒在云雾缭绕的山峦间。远处的竹林浸在薄雾里,叶片上缀满的露珠折射着微光,宛如撒了一地的碎钻。
山涧溪水潺潺流淌,在晨光的映照下泛起点点银鳞,偶尔几片早落的竹叶打着旋儿,悠悠飘向远方。
庭院中的桂花树枝桠轻晃,残留的夜露簌簌坠落,惊起了歇在枝头的雀儿。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向天际,惊破了晨间的静谧。薄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将温暖的光芒倾洒在青瓦白墙上,树影在斑驳的墙面上摇曳生姿,为这静谧的清晨添了几分灵动。
空气中浮动着泥土的芬芳与草木的清香,混着远处若有若无的药香,勾勒出一幅恬淡安宁的画卷。
薄雾笼罩着的竹林,琼竹在丹房内反复查验刚炼制好的聚灵丹,这已是她这几日炼制的第七炉。她将丹药小心收进玉瓶,目光落在案头摆放的古籍上,那上面详细记载着破除禁制的些许方法,或许有用。
"师尊。"门外传来岑溪略带忐忑的声音,"我准备好了。"
琼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尽管脸色仍有些苍白,但还是能从她的脸上看到坚定,“坐吧。”琼竹指了指蒲团,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岑溪依言坐下,看着琼竹在她周身布下繁复的阵法。那些闪烁的灵光交织成网,在晨光中泛着奇异的光芒。
琼竹取出从云渊秘境带回的古卷,指尖拂过上面晦涩的文字,轻声说道:“溪儿,等会儿可能会很疼,若实在忍不住...我们便停”
"我能忍住!"岑溪倔强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师尊,我想修练!。"
琼竹看着她,心中泛起一丝心疼。她不再多言,将聚灵丹递给岑溪:"服下吧。"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热流瞬间传遍全身。琼竹双手结印,灵力如潮水般涌入岑溪体内。刹那间,岑溪只觉浑身如被烈火灼烧,体内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在四处乱窜。她紧咬下唇,冷汗顺着额头不断滑落。
"溪儿,坚持住!"琼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灵力在岑溪体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试图找到禁制的薄弱点。
随着灵力的不断冲击,岑溪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琼竹心中一紧,指尖灵力更盛:"溪儿,可还撑得住?"岑溪艰难的点点头。
终于,在琼竹全力施为下,一道黑色的光痕从岑溪体内缓缓浮现。那是禁制的核心所在。琼竹凝聚全身灵力,大喝一声:"破!"
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黑色光痕应声而碎。可岑溪手腕上的印记还在。
岑溪只觉浑身一松,所有的疼痛瞬间消失。她虚弱地睁开眼,看见琼竹苍白的脸色和额间细密的汗珠,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没事了。"琼竹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伸手轻轻擦去岑溪脸上的泪痕,"睡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岑溪点点头,在琼竹温柔的灵力包裹下,缓缓闭上了眼睛。而琼竹则静静地守在她身边,目光中满是担忧与心疼。她知道,破除禁制只是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岑溪并没有睡多久,缓了一会儿“师尊,去看日落吗?”岑溪露出笑容询问
“想看吗?为师带你去”琼竹回应。岑溪牵住琼竹的手,琼竹身体先是一僵,随后便放缓了身体回握住。
穿过蜿蜒的山道,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山风掠过发梢,带着草木的清香,岑溪偷偷瞄向身旁的人。
转过最后一道山坳,整片云海豁然出现在眼前。夕阳悬在天际,将云层染成蜜色的绸缎,岑溪松开琼竹的手,像只雀儿般跑到崖边,裙裾被晚风鼓起,沾着夕阳的暖色调。
"小心些。"琼竹快步跟上,却见少女回头时,眼底盛着整片晚霞。岑溪伸手去接飘落的红叶,发丝被风撩起,在她脸颊落下细碎的影。琼竹忽然想起多年前在藏书阁初见的场景,那时的小丫头也是这样仰着脸,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师尊快看!"岑溪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云在发光!"远处的云层被夕阳穿透,边缘泛起透明的光晕,像被点燃的棉花糖。琼竹低头,发现少女睫毛上凝着层薄薄的金粉,连耳尖都被映得发红。
两人并肩坐在布满青苔的石头上,看夕阳一点点沉入云海。岑溪不知不觉靠在琼竹肩头,听着对方平稳的心跳声,混着远处归鸟的鸣叫。
暮色渐浓时,琼竹摘下腰间的玉佩,轻轻系在她腰间:"以后想看日落,随时唤我。"岑溪点点头。
岑溪望着玉佩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她悄悄勾住对方的小拇指,感受着指腹传来的凉意,将那句没说出口的"谢谢",藏进了漫天晚霞里。
夕阳渐渐西沉,仿佛是被打翻的胭脂盒,将整片天空晕染得如梦似幻。远处的山峦披上了一层金边,轮廓在余晖中愈发清晰,又渐渐被暮色吞噬。
晚霞似燃烧的火焰,在天空中肆意蔓延。云朵被镶上了层层叠叠的金边,又被浸染成瑰丽的绛紫色,如同仙女遗落人间的霓裳。
湖面倒映着天空的色彩,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碎金跳跃闪烁。归巢的鸟儿掠过水面,翅膀剪碎了满湖霞光,泛起圈圈金色涟漪。岸边的芦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芦花被夕阳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柔。
岑溪开口了:“师尊,你是天上的神仙吗?”
琼竹没打算隐瞒,点点头。
岑溪继续说道:“天界好不好玩啊,我看话本子上说天界很好,很美,那些神仙还长生不。”
琼竹望着天边被夕阳染成琥珀色的流云,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话本子里写的,倒也不全是真话。
"她抬手轻轻拨开岑溪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残留的灵力让发丝泛起微光,"九重天的琉璃瓦会随日光变色,蟠桃园的桃花终年不败,若赶上蟠桃盛会,仙娥们舞起广袖,倒真如云霞落地。"
岑溪听得入神,不自觉往她身边挪了挪,裙角蹭过琼竹的衣摆:"那师尊住的地方呢?也有这样美的景致吗?"
山间晚风卷起几片红叶,打着旋儿落在她发间,琼竹伸手替她取下,叶尖残留的温度让指尖微微发烫。
"我的寝殿外有片星河,"琼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是在回忆某个遥远的梦境。
"推开窗就能看见万千星辰垂落,比人间任何灯火都要璀璨。"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岑溪亮晶晶的眼睛上,"只是待得久了,反倒觉得那些永恒不变的光芒,不及这山间瞬息万变的晚霞。"
岑溪眨了眨眼,忽然伸手去够琼竹的衣袖:"那师尊为什么会下凡来?是天界不好玩了吗?"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问得冒失,慌忙补充道,"我...我就是好奇!要是不方便说便算了!"
琼竹低笑出声,抬手轻轻点了点她泛红的鼻尖:"傻丫头,有些事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有些事不是好玩就可以。"随即语气一转,不禁黯然神伤“况且有些东西,已经不在了。”
她望着夕阳即将沉没的方向,云层间透出的最后一缕霞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金边,她看向岑溪道"但至少此刻,我庆幸自己在人间。"
夕阳的余晖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随着落日下沉,影子也渐渐拉长。蝉鸣声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虫鸣,为这静谧的黄昏增添了几分生机。晚风拂过,带着些许凉意,吹散了白日的燥热,带来了夜晚的气息。
暮色彻底漫上来时,岑溪腕间的玉坠突然发出微弱的光。琼竹见状起身,广袖带起一阵清冽的风:"该回去了,夜间山里凉。"
她朝岑溪伸出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触的指尖传来,"下次若还想听天界的故事,为师便给你讲月桂树下酿的桂花酒,还有...那些话本子里绝不会写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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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