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渡 第3章 暗潮

两日后

岑溪前一晚就收拾好了行李，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升起，岑峰备好马车，岑溪和琼竹便出发了

马车辚辚，沿着蜿蜒的官道前行。岑溪倚着车窗，望着渐渐远去的熟悉村落，心中五味杂陈。

许久又出了村落，视野逐渐开阔，官道两旁是大片金黄的麦浪，微风拂过，沙沙作响。马车不时经过一些旅人，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在。

晌午时分，他们在路边的茶肆歇脚。

岑溪和琼竹坐在棚下，喝着粗茶，看着往来行人。

一个说书人正在绘声绘色地讲着江湖轶事，周围围了一圈人，不时发出阵阵惊叹。

岑溪好奇的问琼竹：“师尊，那说书人说的是真的吗？”

琼竹轻声回答道：“有真有假，以后你经历过就会明白了。”

用过茶，两人继续赶路。日头偏西时，他们来到了一座小镇。小镇不大，却热闹非凡，街边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

岑溪和琼竹寻了家客栈住下。琼竹问岑溪：“你想自己住一间还是同我住一间。”

岑溪拉着琼竹的衣角弱弱的说：“师尊，徒儿想同您睡一间。”琼竹可能是因为岑溪还小便没有拒绝。

夜晚，小镇的灯火星星点点，宛如天上繁星洒落，岑溪闻着琼竹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两人继续赶路，可是夕阳已经落下离沐幽山，只离了几里路，可岑溪已经靠在琼竹的肩上睡着了，很可爱。令琼竹忍不住多看几眼，到了沐幽山山脚。

琼竹看岑溪睡得很香，有点不忍心，将她叫醒，便将她抱起，带她上山，可途中，岑溪醒了。

琼竹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岑溪柔声说：“打扰到你了？”

岑溪赶忙摇摇头：“师尊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上去的。”

琼竹听完却没有放下她，而是继续柔声说：“这山路有些许陡峭，你刚睡醒，这里还很黑，还是我抱着你吧。”

岑溪脸颊微红，乖乖地靠在琼竹怀里，感受着她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双臂。一路上，山间虫鸣鸟叫，偶尔有夜风吹过。岑溪偷偷抬眼看琼竹，只见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轮廓分明，美得让人心动。

岑溪的心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终于到了院子前，琼竹轻轻把岑溪放下。推开院门，屋内漆黑一片。琼竹点亮烛火，昏黄的光瞬间照亮了屋子。岑溪好奇地四处张望，这就是以后要生活的地方，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没有喧嚣，仿佛隔离世外。

琼竹安排好她的房间。“早些休息，明日开始便要跟着我修炼。”琼竹说道。岑溪乖巧地点点头。

出了别院的门，琼竹在院外的小路上走回房，兴许是到了秋天，微风拂过，干枯的树叶发出窸窣声，为寂静的夜晚增添了独数秋天的美。树叶黄时总多离别，月光洒落窗边，使人勾起往事，琼竹不禁想起当初师父刚战死时。琼竹摇头似不想再回味。

翌日

岑溪早早便起了床，简单洗漱后就来到了院子里。没过多久，琼竹也出现了。她身着一袭素衣，清冷又出尘。“开始今日的修炼吧。”琼竹说道。她先教岑溪如何吸纳天地灵气入体，可岑溪试了许久都不得成功看着岑溪着急又沮丧的模样。琼竹走到她身边，她深知是岑溪体内的禁制所为琼竹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双手，引导她调整呼吸。

岑溪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传入体内，岑溪终于感受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灵气，但是不多想要修炼远远不够。琼竹问：“感受到了吗？”岑溪如实告知。

琼竹细想传说，混沌之力常与世界的起源紧密相连，被视作天地初开时就存在的原始力量。先有鸿蒙，鸿蒙演化出混沌，混沌中充斥着混沌之气，后混沌孕育了万物。

由此琼竹得出结论，岑溪感受不到灵气，可能不是不能引气入体，而是灵气汇入丹田绕一圈后会散！忘忧谷是不可能带岑溪回去的，她也发现了天帝在派人盯着她，等她露出马脚。琼竹只好先放弃，慢慢来。

午饭后

她问岑溪：“你想学剑吗？”岑溪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想！师尊，我想学剑，我想像爹爹和大哥一样！。”

琼竹微微一笑，随即取出一把长剑，剑身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一看便是不凡之物。“这把剑名为清霜，此剑气质高洁，不沾染尘世污浊，因此而命名。”

琼竹挽了一千剑花，拿出一把木剑来，开始耐心地教导岑溪基本的剑术姿势和步伐，岑溪学得十分认真，一招一式都尽力做到完美。可没练多久，她的手臂就开始酸痛起来，但她咬着牙坚持着。

天色渐暗，琼竹让岑溪停下。“今日就到这里，好好休息，明日接着练。”岑溪虽然疲惫，但眼中满是兴奋，她将木剑收好，口吻坚决道：“师尊，我会努力的。”琼竹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夜里，岑溪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练剑的场景，难以入眠。而琼竹在自己房内，仍在思索着如何帮岑溪解决体内禁制的问题。晚上琼竹坐在书桌前摩挲着手中玉佩的人物似在睹物思人般想着什么明明这一世琼竹可以护她周全，令她快快乐乐，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让她重新踏入这纷争，混乱的剑道是对的吗？大概是吧，她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困住她，因为她是自由的。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琼竹警惕起身，拔剑而出。她轻轻打开窗户，借着月光，发现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在院子里徘徊。琼竹飞身而出，瞬间来到黑影面前，剑抵在对方喉咙处。“你是谁？来此何事？”琼竹冷声道。黑影颤抖着声音说道：“仙……仙尊是我，牧云”琼竹微微一怔，收了剑，问道：“牧云，你怎么来了？还如此鬼鬼祟祟。”

牧云喘了口气，赶忙说道：“仙尊，天帝那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起了疑心，派人暗中调查了。我好不容易才甩开他们到这儿。”

琼竹眉头紧锁，心中暗忖，终究还是瞒不住了。“知道他们派了什么人吗？”

牧云摇摇头，“不清楚，只知道来者不善。”

琼竹思索片刻，说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回去，莫要再暴露了。”

牧云点头称是，转身消失在夜色中。琼竹回到房内，心中忧虑更甚。她深知天帝的手段，一旦岑溪的身份被暴露，必将再次陷入危险。

她决定加快帮岑溪解除体内禁制的步伐，让她尽快拥有自保的能力。而此时，岑溪在隔壁房内，虽已入睡，梦到自己挥舞着剑，英姿飒爽，全然不知一场危机正悄然逼近。

这些日子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

随着岑溪挥剑和练习愈发自然，琼竹知道要让岑溪快速成长起来，只得让牧云再次来到沐幽山牧云听命前来：“仙尊你找我？”

琼竹应下：“溪儿体内的禁制现在耽误不得了，溪儿现在还小，虽沐幽山我设了结界，但以防万一你替我照顾溪儿一些时日，我去寻找破解禁制之法。”

牧云回声道：“仙尊放心，我会护好将军的。”

琼竹声音依旧清冷：“以后别叫她将军了，她的身份不得暴露，容易有危险。你以后在她面前叫她师妹吧。”

牧云点头称是，心中却对这个新任务充满了期盼。岑溪虽年纪尚小，可那股子英气已隐隐散发。

琼竹给牧云安排好住处后，让牧云谎称是她的师兄便来到院子中对正在练剑的岑溪道：“溪儿，为师需出去些许时日，这些日子你同你师兄好好呆在此处，等为师回来。”但琼竹还是有些许不安，便把烛阳剑留给了岑溪防身，才御剑而去。

岑溪握着手中的剑随即舞了几下，本以为会很难适应实则不然，不过内心疑惑着，自己也从未听师尊说过自己有个师兄，怎么现如今……却

牧云在琼竹走后不久，就来到岑溪的住处，岑溪还在院里练剑，身姿虽稚嫩，却有几分飒爽。牧云走上前，笑道：“师妹，仙尊让我照顾你些时日。”他的目光让岑溪觉得有些奇怪，似乎不是在看她，而是在透过她看别人。

岑溪对这种目光真的很好奇，因为师尊也有时会用这般的眼神望着她。岑溪停下手中的剑，抬眸看向牧云，眼中满是倔强：“我不用人照顾，我能自己保护自己。”

牧云也不恼，耐心道：“这是师尊的安排，我只是执行罢了。而且，我还能教你些剑术呢。”

岑溪听了“剑术”二字，眼睛亮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后，便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自己凭空多出一个师兄这件事。

此后，牧云每日陪着岑溪练剑、习法，两人相处渐多，关系也愈发融洽，牧云有时下山回来会带一些吃食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回来，偶尔两人也会一同抓山上的野鸡烤来吃。但岑溪有时还是会想念师尊。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段时间，暮色漫过沐幽山时，岑溪正蹲在溪边洗剑，水珠顺着烛阳剑的纹路蜿蜒而下，在石面上晕开细密的涟漪。忽有破空声自云端传来，她本能地旋身举剑，却见几片暗红羽毛飘飘坠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牧云的身影自林间疾掠而来，衣摆沾着斑驳血迹：“快回屋！”

他声音里难得带着慌乱，指尖凝出幽蓝色的法阵，将整片竹林笼罩其中。岑溪刚要开口询问，远处山坳突然炸开一团黑雾，尖锐的嘶吼声刺破暮色，无数赤瞳鸦如黑云压境般铺天盖地涌来。

“这些是沐幽川的噬魂鸦！”牧云袖中甩出符咒，金芒与黑雾相撞迸发出剧烈轰鸣。

岑溪奇怪道：“书中不是说它们平时很温和吗？”

“有人破了结界！”他转头看向岑溪，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他深知琼竹的实力不弱，但能破开她布的结界，那定来者不善“师妹，快走，我来断后！”

岑溪却将剑一横：“师兄教过我剑阵，我们一起！”

少女的裙摆被罡风掀起，烛阳剑在她手中骤然迸发青光，与牧云的符咒交织成防护网。

激战正酣时，一声熟悉的清喝划破长空。琼竹白衣胜雪，周身环绕着凛冽剑气，所过之处黑雾寸寸消散。她手中剑泛着冷光，笛音如利刃绞碎残余鸦群。

琼竹冷声对空说道：“还要躲着不出来吗？”

话音落下，黑雾中缓缓走出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周身缠绕着浓稠如墨的瘴气，每一步落下都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的痕迹。"茤栩，别来无恙啊。"

沙哑的声音仿佛砂纸磨过石板，带着令人牙酸的笑意，"那日，你后来者居上从我手里抢走这丫头，今日，也该给我了吧。"

琼竹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剑尖直指来人："明绪！你！"她瞥向身后安然无恙的岑溪，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随即周身剑意暴涨，白色衣袂猎猎作响，"今日你若想带走她，便先过我这关！"

明绪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随手一挥，又有数十只噬魂鸦从黑雾中俯冲而下。这些鸦群的体型比先前的更为庞大，羽翼上泛着诡异的暗紫色光芒，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腐烂。"就凭你？当年若不是你师父相护，你早就葬身幽冥海了！现如今你的实力可是大不如从前了！"

牧云见状，立刻将岑溪护在身后，手中符咒不断变换："师妹，你先走！"岑溪却倔强地摇了摇头，握紧手中长剑："师兄，我不会丢下你和师尊的！"

就在此时，烛阳剑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剑身的青光愈发耀眼，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力量从剑中涌出，顺着岑溪的手臂传遍全身。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零碎的画面——金戈铁马的战场、熊熊燃烧的城池，还有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手持烛阳剑，眼神坚定地冲向敌阵......

"小心！"琼竹的惊呼声将岑溪拉回现实。只见玄渊不知何时已经欺身而来，手中漆黑的弯刀直取她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岑溪本能地挥出一剑，一道璀璨的金光从剑中迸发而出，与玄渊的弯刀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玄渊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面具下传来震惊的低呼："烛阳剑的力量...你竟然觉醒了？”

琼竹乘胜追击，剑气如银河倾泻，直逼明绪要害。牧云也不甘示弱，与琼竹配合，符咒化作漫天金光，将明绪的退路尽数封死。

然而，玄渊突然仰天大笑，周身瘴气暴涨，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们一起下地狱！"随着他的怒吼，漩涡中传出阵阵阴森的咆哮，无数幽冥恶鬼从中涌出，朝着三人扑来......

恶鬼张牙舞爪扑来时，岑溪腕间印记突然发烫，烛阳剑迸发的青光与金色火焰交织缠绕。她本能地旋身挥剑，剑招竟与记忆中女将军的战斗轨迹重合，剑气所及之处，恶鬼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青烟消散。

明绪见状，袖中甩出锁链缠住琼竹剑身，狞笑道：“别做无谓挣扎！当年你师父都败在我族魔尊手下，你以为...凭还不是全胜时期的她”话未说完，岑溪突然腾空而起，周身金焰暴涨成凤凰虚影。烛阳剑在她手中化作流光，直直刺入玄渊面具缝隙。

“轰——”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整座沐幽山颤抖，玄渊的青铜面具碎裂，露出半张腐烂的面孔。他踉跄后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烛阳剑明明需要...”话音戛然而止，岑溪的剑尖已经抵住咽喉。

可岑溪身上莫明发软，明绪趁机遁入血云，消失前抛下一句话：“岑挽遥，你身上的秘密...可真令人惊喜啊”

明绪一走，岑溪也倒在了地上，琼竹抱着昏迷的岑溪单膝跪地，少女腕间的印记黯淡如将熄的萤火，烛阳剑也褪去了金芒，重新变回古朴的模样。

琼竹指尖颤抖着探向她的脉搏。一会后才吐去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巨石放下，只是用尽力量虚脱晕厥过去了。

岑溪：“师尊~痛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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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