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夕,来单了吗?”
慵懒倚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姜南夕听到后艰难地直起身子,甚至嘴里还嚼着东西,口齿不清道:“童童,你就不要再调侃我了。”
姜南夕话落手机就“叮”的响了一声。
这声响声没有把姜南夕响醒反而把左童响的振奋了,“哦莫,是不是来单了,南夕快看看。”
“怎么可能?保准是谁在微信中给我发信息了。”姜南夕不相信地勉强直起身子拿起自己的手机。
等姜南夕看到信息的那一刻都怔住了,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伤心。
一旁的左童见姜南夕半天没有说话,于是来到了她的身边,“南夕,怎么了?”
等左童彻底看清姜南夕手机上的订单信息后她大喊了一声,手还一直在晃着她,“我的妈呀,南夕,这这这...”
“这不是你的前男友-柳庭砚吗?”
说到这里左童还凑近看了看,“车祸,他出车祸了?”
半晌后姜南夕还是没有开口,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直在盯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订单看。
见她这样,左童将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哎,南夕,怎么了,怎么半天都不说话?”
“哦,没事。”姜南夕的大脑还处在放空状态,眼神很是空洞。
“哦,我懂了,是不是...”左童一脸开玩笑的表情望着姜南夕,“还在想着他?”
姜南夕片刻没有犹豫的就回复道:“哪哪...哪有?”
左童指着姜南夕的脸,咂着嘴摇头,“没有,我可不相信,你看,你的脸都红了,就像一颗红彤彤的大苹果。”
姜南夕的呼吸开始变得杂乱,开口时还被噎了一下,“没有就是没有吗?”
“哎,这个订单上写的是今天下午,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你收拾一下就去吧。”
姜南夕没有言语,左童注意到了,“南夕,我知道你不想接这个订单,但你才刚进入这个行业没多久,每一个到你手里面的订单都很珍贵,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南夕。”
一瞬间姜南夕怔住了。
“南夕...”没有听到姜南夕回复的左童又喊了一声。
姜南夕一直压着自己的鼻音,“嗯,我知道了,我不会拒绝这个订单的。”
“那就行,南夕你要知道男人只会影响我们女人搞事业的速度。”
“嗯,谢谢你,童童。”
话落,姜南夕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和左童拜别就来到了雇主所填的地址-南滨市中心医院这。
即使在之前她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但当她真正的距离柳庭砚只有一扇门之隔的时候她还是会慌张,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谈毕竟他是自己爱过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南夕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快到订单的时间了,怎么办?”
就在她的心中萌生一丝放弃的念想时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看着有些年迈的医生走了过来,也许他是把姜南夕认成了什么可疑人物,他开口询问,“您好,我是这的院长,请问您是来看病还是来探望的?”
他的这一声询问让姜南夕惊了一下,顺带还打了一个嗝,“哦,您好,院长,我是陪诊师,是来陪这个病房的病人来看诊的。”
“这个病房......”院长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3044”病房,又看了看姜南夕,“您确定?”
姜南夕点了点头。
看到姜南夕的回复后,院长又扫到了自己手腕上手表的时间,“正好,这个病房的病人马上就要复诊了。”
姜南夕还是有点扭捏。
院长貌似看出了,他主动敲门。
里面没有言语,于是院长主动开口,“柳先生,快到时间复诊了,正好你预约的陪诊师也来了。”
在病房里面躺着的柳庭砚听到院长的话后嘲讽似的咒骂了一下纪无言,“呵......陪诊师,纪无言你可真为我着想呀!”
恰巧此时从外面传出,“您好,柳先生,我是您在网上预约的陪诊师。”
在病房里听到这个声音的柳庭砚心里怔了一下,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声音,那可是他朝思暮想想听到的。
“他应该不会回应吧毕竟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而且我们两个人已经分手五年了,他应该也不记得我了吧。”在病房外面姜南夕愈想头低的愈低。
可没想到在片刻之后,一个很是凉薄的声音从病房中传来,“进来吧。”
“那柳先生就交给你了。”院长在确定后便离去。
姜南夕还处在一个很怔愣的状态,僵硬的点点头。
随即推开病房门进去,只见柳庭砚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
姜南夕努力克服慌张,深吸一口气,“柳先生,我了解了您的病症,接下来我需要带您去复诊。”
“哦。”
柳庭砚这冷冰冰的语气让这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更加刺鼻。
-果真,他还是没有变,还是这么毒舌。
姜南夕清清嗓子压抑着自己,努力保持着职业假笑,走向柳庭砚那,“柳先生,您现在腿脚不便,我来扶您下来坐上轮椅。”
本来姜南夕以为柳庭砚会拒绝,可是没想到自己在扶他的时候他没有抗拒。
姜南夕将柳庭砚扶起来时就走了几步差点就把他摔着,好在姜南夕的重心还算好才把柳庭砚顺利地放到了轮椅上。
当即,姜南夕深吸一口气很是恭敬地道歉:“柳先生,对不起。”
谁曾想柳庭砚直接来了一句貌似富含嘲讽的话语,他抬眼拧着眉看向姜南夕,“呵,如果再站不稳的话,我的拐杖和轮椅倒是可以给陪诊师你用。”
-要忍耐,姜南夕你是一个陪诊师不应该对病人发火,况且你不是也知道他的嘴天生就毒吗?
姜南夕再次深呼吸缓解自己的怒气,“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柳先生。”
柳庭砚没有回答而是垂眸一直单手转动着自己手腕上的和他整个人气质都很是不匹配的五彩绳手链。
姜南夕也注意到了,看着那条五彩绳手链陷入了沉思,随即又把自己的袖子往下拉了拉。
一时间病房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又加重了些许,甚至让姜南夕觉得有点反胃。
还是姜南夕主动开口才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柳先生,我推您去复诊吧。”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推着柳庭砚的轮椅,来到了他要复诊的二楼。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交谈,环绕在两人周身的只有浓烈的消毒水味和交谈声。
快走到复诊科室之时,姜南夕的耳边传来了像是争吵的声音,她循声望去,便看到了一群人拿着一张画像堵在一位医生的就诊室前,还时不时的说:“罗浩民,还我女儿命来...”
-这就是医闹吗,我身为陪诊师是不是也会遭受医闹呀?
姜南夕看着一旁的医闹场景想出了神,还是自己推的轮椅受到了阻力她才被拉了回来。
感受到轮椅的阻力后她猛的转头,依旧是道歉,“对不起,柳先生。”
“陪诊师,注意力不集中有可能是脑神经的问题,我建议你去做一个脑部CT。”
-这明摆的说的不就是我脑子有病吗,你脑子才有病呢,你全家脑子都有病。
-要不是我身为陪诊师,要不是我有职业操守,我就当场发飙骂你了,真是的。
姜南夕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小心翼翼地推着柳庭砚的轮椅,但是她的脸上在柳庭砚看不到的地方充满了对他的嫌弃。
但是嫌弃归嫌弃,工作也是还需要做的。
之后到了检查的地方,姜南夕先是带着柳庭砚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随后又到专门复诊的科室中去。
进去之后她首先是跟要给柳庭砚复诊的医生们讲述了一下他的相关信息,而后柳庭砚开始在里面复诊。
柳庭砚主动要求,语气冷冰冰的,“陪诊师,您请出去。”
姜南夕觉得他很是莫名其妙,但还是细心解释,“不好意思,柳先生,我们陪诊师要时刻陪在病人身边以便病人听不懂医生的讲述。”
此时柳庭砚抬眸和姜南夕来了一个对视,“可是,相比于这个情况我更怕自己的**被您泄露。”
“请吧。”
最后,姜南夕不得已走出科室坐在外面的座椅上坐着等他出来。
姜南夕刚坐下没多久,本来在发呆打发时间的她看到自己在地上的倒影愈加明显,这才注意到阳光已处在自己身后,并且在她转身的时候就看到打在自己身上的那几束阳光是通过柳树缝隙中穿透过来的。
姜南夕是一个性格极其敏感的女孩,对周围事物和人观察的都很细腻,对她来说阳光全部包裹着自己是一个不易的景观,于是她将手自言自语道,“原来透过柳树缝隙的阳光打在人身上这么温暖。”
“以前的我好像也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正当她看的入迷的时候,被愈来愈浓重的消毒水味给拽了回来。
随即她又看了看自己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和柳庭砚的复诊资料,半晌后就走向复诊科室里。
可是她在走向复诊科室的途中和一位急匆匆的护士相撞,以至于她背的斜挎包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不好意思。”那位急匆匆的护士道歉。
“没事的。”姜南夕边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东西边挥手示意护士去忙她自己的事去。
那位急匆匆的护士走了而后便有一名医生从复诊科室里走出来朝着她这个方向走近。
“请问,您是柳先生的陪诊师吗?”
姜南夕听到了便停下了自己手头的活站了起来,“哦,是。”
“我们已经给柳先生复诊好了,劳烦您把柳先生推到病房里。”
“好的。”
之后姜南夕跟着那名医生来到了复诊科室里从医生的手中拿了柳庭砚的资料后便推着他往外走。
就在她推着柳庭砚经过自己刚才掉东西的地方时,柳庭砚开口,“等一下。”
姜南夕遵循着他的指令停下,露出职业笑,“柳先生,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柳庭砚没有回复只是自己起身貌似是要捡什么东西,姜南夕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便看到了一小罐药瓶。
姜南夕越看越像自己的,“那不是我的药瓶吗?”
与此同时她摸了摸自己斜挎包,才发觉那就是从自己斜挎包里掉出来的。
随后她先柳庭砚一步捡起那个药瓶,“柳先生,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药。”
“陪诊师,难道你也有心脏病吗?”柳庭砚的眼神一直在姜南夕拿的药瓶上,还扫视了一下她的心脏。
做过心脏搭桥手术的柳庭砚一看便知姜南夕手上的药是治疗心脏病的,也是以前自己经常吃的药。
姜南夕一下子被柳庭砚的问题整慌了,支支吾吾地,还打了一个嗝,“没有,这是我朋友的,对,这是我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