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你都是为了我好。”孟云禾笑着拍拍银屏的手,“你放心好了,我将你的话听进去了。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定然会为自己争取的,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你们考虑啊。”
“婢子不打紧的。”银屏忙说,“婢子两个只要姑娘好,一切就都知足了。”
看着这个一直像姐姐一般照顾着自己的丫鬟,孟云禾又紧了紧握住银屏的手,真心实意地望着银屏说:“银屏姐姐,你这么些年光跟着我,将自个儿的事都耽搁了,等我嫁了人,一定为你找户好人家,叫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婢子不嫁人。”
饶是银屏一向稳重,听到这话还是红了脸。
“婢子要永远陪着姑娘。”
“好好好,这事来日再说。”孟云禾笑了笑,“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下,这大宅院里,不知还有什么等着咱们呢。”
...
孟云枝的事儿好似确实闹得很大,第二日,孟老太太连她们的请安都免了。
只是孟老太太可没那么贴心,她们依旧是起了个大早,来到慈寿堂门前等了一会子,张妈妈才出来说孟老太太今日有事,叫姑娘们回去。
孟云苓本就心绪不佳,听到这话当即扭头就走,孟云禾眼尖地注意到,孟云苓今日都没戴她那些沉甸甸的珠宝首饰,看来是真没什么心思收拾自个儿了。
孟云禾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趁自个儿那层子困意还未散尽,得赶紧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但偏生有人不想叫她安生。
孟锦昱今日穿了一身显眼至极的湖水绿锦袍,手里还握着一把折扇,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若不是孟云禾了解他到底是个何种货色,倒还真会被他这人模人样的给蒙骗了去。
“三堂姐啊。”
孟锦昱摇着折扇走过来,身旁还跟着两个美貌丫鬟,那两个丫鬟穿着艳丽,姿态妩媚,瞧起来就是一副与孟锦昱亲密的模样。
“可巧又遇上了,做弟弟的正好有事要找你相商呢。”
孟云禾可不想跟这孟锦昱有什么牵扯,再说这孟锦昱找她又能有什么好事了?孟云禾帕子掩嘴,没精打采地望向孟锦昱:“昱哥儿,可真是不巧,我这两日头疼的紧,怕是染上了风寒,正想着去找个大夫瞧瞧呢,你身子金贵,若是将这病气过了给你可就不好了。”
孟锦昱一向自私的紧,听见孟云禾这话,当即后退了一步。
“哎呀,三堂姐怎么染了风寒了,昨日瞅着还好好的呢。”
“许是夜里忘了关窗了吧。”孟云禾一脸病弱,“多谢昱哥儿的关心,只是我此时实在是没有气力。”
孟锦昱那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突地转向了孟云禾身后的银屏:“三堂姐身边的丫鬟也太不会伺候人了,害得三堂姐这如花似玉的娇人儿这般不舒服!三堂姐,做弟弟的也没甚本事,唯独这调教起丫鬟来还怪是趁手的,不如就将你这丫鬟跟去我调教 调教如何?”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这孟锦昱花花肠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往常还只在自己家中折腾,现在倒将手伸到她身边的丫鬟上来了!
饶是银屏一向沉稳端正,此时也慌了,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
这孟锦昱是个混世魔王,在孟府中向来说一不二,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在孟锦昱面前就如雨中浮萍一般轻贱。
“呵,”孟云禾直接将帕子拿下来,脸色也沉了下来,“堂弟,你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吧?”
孟锦昱一向被捧着宠着惯了,这府里就没人敢不给他好脸色看,孟锦昱瞧着这个堂姐性子温温吞吞的,以为又是个好拿捏的主,此时瞧见孟云禾变了脸色,孟锦昱心里也窝火了起来。
“三堂姐,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孟锦昱似笑非笑,“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
孟云禾笑了笑,也不动怒:“我知晓堂弟在这府上一向是众星捧月惯了,想要什么也是随心所欲,但不管你在别处如何,我这儿的人,你都是碰不得的。”
“三堂姐,你是不是搞不清楚自个儿的身份啊?”孟锦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也跟着嬉皮笑脸起来,“你不过是一个姨娘生的,若我现下去禀了祖母,你说你这丫鬟给不给我啊?只是我孝顺,不想拿这点小事儿麻烦祖母,所以我还是劝三堂姐识相,若是祖母知晓了,可就不是这般轻轻揭过的了。”
“祖母现在哪里有空理会咱们这点小事啊?”孟云禾笑意不改,“不过,我却是许久未见父亲了,有一桩子事,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让父亲知晓呢?”
“什么事?”
“听说京城里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家地下赌坊,去的都是些富家子弟,赌的呢,可真也是不小。”孟云禾笑眯眯的,“孟家家规明确有言,家中子弟不得去青楼、赌坊等场所,堂弟没有忘吧?”
孟锦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知晓了有一段时日了。”孟云禾笑笑,“只是咱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彼此相安无事不好吗?堂弟,我也不愿惹得你不高兴啊。”
孟锦昱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变了好几变,才恨恨丢下一句:“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仔细闪了舌头!”
看着孟锦昱离开的背影,银屏眼底含泪地看向孟云禾:“三姑娘...”
“感激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孟云禾笑着伸伸懒腰,“我们赶紧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
银屏点点头,边走边说:“难怪姑娘叫婢子打点好与门房、管事之间的关系,还叫婢子和绣朱时常去给他们送些稀罕物件,之前婢子还犯嘀咕,咱们自个儿钱银也不宽裕,如何还顾得了这些?原来姑娘早有准备。只是这堂少爷不是个什么好性儿,今日姑娘为了婢子得罪了堂少爷,怕是他将来是要报复的。”
“咱们身份微末,防人之心不可无,总要早做打算,况且我们今日也没有主动招惹他。”孟云禾瞧着银屏说,“有时候不是我们忍气吞声,想要避祸,就能避得过去的。不必怕他,他只是瞧着厉害,其实就是个草包,就算他日后要报复我,我也会想法子应对的。”
“我知晓你心里担心。”孟云禾歪着头,轻轻推了银屏一把,“好了,别再想了,赶紧回去睡回笼觉,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孟云禾和孟锦昱都未曾注意到,方才他们交谈之时,有一个穿深紫鸡心褙子的嬷嬷躲在长廊的红木圆柱后窥听,看孟云禾离去,那嬷嬷也悄悄离开了。
银屏泪目:我要永远追随姑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