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世界唯有真心不可辜负 第14章 13.笑口常开喜乐镇

在于辞与其他人竭力阻止与慕轻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中，迟意放弃再一次出门点燃人类星火文明的举动。

话题重新拉回，有人准备在众人讨论前送上一波小惊喜。

慕轻语气饱含怀念感慨道：

“我本人真的，挺遗憾未入住的四号房，于是今日得空，登门拜访一番，可惜看样子主人并不欢迎我，

于是懂得礼貌的客人，主动敲响，主人的房门，他们热情招待我一番，并贴心送上这个。”

他说着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破破烂烂，还身体残缺的娃娃，独眼的黑色眼珠在烛光下死死盯着众人，咧嘴笑。

听取哀嚎一片，

“啊啊啊啊啊！！大哥你有病啊！！！！拿开！！”

“求求你了，我们的命也是命啊！！做个人吧！”

迟意看不下去，将其盖住，回想四号那一片墓地的情况，肯定道：

“你刨坟。”

慕轻笑容一僵，否认不带一点犹豫的：

“不可能，只是我碰巧走到那里，碰巧有一块松动的土，碰巧里面躺着娃娃，我一时好心不忍其躺在那里，捡回来，有个归处。”

迟意：“你人还怪好的。”

蓉冉目光带着期冀看向迟意，开口：

“迟先生，上山需要贡品，你找到了？”

丁鸿风：“对啊！迟先生，你能上山，肯定知道祭品是什么！！”

众人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无语变成了震惊，最后都一脸期待的看向迟意。

迟意：“这个。”

其他人：“…………”

----这是苹果吧，你是从哪个地方拿出来的，不对！这就是一个苹果吧，不管哪个方向看都是苹果啊！！！

慕轻似笑非笑的挑眉，看向拿出与下午不同的人，并未点破。

众人抬头看看迟意，又低头看看苹果，你其实就是在耍我们吧！

迟意特别认真、真诚的给出解释道：

“家里祭拜一般都是供奉苹果橘子酒水，这类。”

其他人点头的动作一顿：“………”

---好像哪里都对又好像哪里都不对……这不是正常的世界啊！

蓉冉感受着震惊后完全静默的全场，有些后悔自己一开始的问题，试图补救道：

“迟先生，你其实只是跟我们开个玩笑，对吗？”

迟意：“其实…”

于辞像是想到什么，为其打掩护：

“算了，下次上去带上我们，这个没问题吧。”

迟意点头，

“可以，有一个被我们大家忽略，但很重要的地方，你第一天就去过。”

他说完看向苌影。

苌影仔细回忆自己可能漏掉的信息，喃喃自语：

“黑塔、空房、镇长！！！！”

大家异口同声道：“镇长家！！”

慕轻补充一句：

“我今天去过，很可惜镇长老人家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嘴上说有事可以找他。

但我敲门询问是谁家丢下的娃娃，他瞪着眼珠让我滚远点，哎老年人上了年纪就是容易暴躁。”

迟意合理怀疑他去就没说几句人话，镇长或许受制于规则只能怒目而视，不然打人的举动那是顺手就来。

于辞结尾：

“嗯，明天会举办婚礼镇长很可能会亲自主持，这是一个好机会哪怕没有本子，或许我们还可以找找镇子名单、地图这些。

明天我们可以……”

欧山突然出声打断于辞，一反常态积极道：

“我今晚可以去。”

“不行，白天镇长在家，晚上也肯定在，如果贸然行动被发现，会再难找到机会，退一步而言就算你找到了，又如何…

回来给我们线索，晚上出门风险太高我不赞同。”

于辞满脸不赞同的看着欧山。

迟意知道这个人想着反正就要没了，为大家做做贡献，理智上这是最合理的办法，不用明天承担未知风险，但他反对。

苌影摇头表决：“我也不赞同。”

蓉冉默默举手表决，她周围人也符合点头：

“我们也不太赞同晚上真的太危险，时间还长，我们还有机会，不用…”

欧山的嘴张了又张，还想再说点什么，慕轻从屋外黑漆漆的天收回视线，开始语调懒懒散散，但后面转头目光对上欧山冷冷道：

“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外面仔细看看只是黑一点，镇长看上去也是一个人，不存在半夜buff深夜变身的可能，能行的，朋友去是一点也不亏，

但是如果你失败，需要承担后果的是我们所有人一起。”

迟意走向颓废蹲在一边的不再说话的欧山，递出一个苹果。

“哈哈哈没事，大家都是为了活着走回去，确实该谨慎一点，是我把问题想的太简单。”

欧山反省说完，抬头疑惑看着眼前的水果，

“苹果？谢谢我不吃。”

迟意一本正经：

“不，这不是一般的苹果，是被神赐福后幸运的神果，吃下…”

欧山听着他明显的谎言，但配合的说出后面的台词：

“可以长生不老？”

迟意耸耸肩，将苹果直接放在对方手里，似诱骗似祝福：

“那倒不行，不过或许能有一个美梦。”

“美梦、美梦，谢…谢。”

低声重复两遍，欧山接过苹果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含含糊糊道谢。

看着边哭边吃苹果的欧山，迟意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但似乎是错觉。

看着手中只剩下一个苹果核，欧山低声一句‘很甜’，抹一把脸，站起身，郑重的看向于辞，有些洒脱的开口：

“于哥，你不用因为没有阻止我而自责，对我来说混混沌沌活着其实挺没意思的，

我或许早已死掉，能来到这里做了曾经自己没有做的事情，这样就挺不赖的，我满足，已经没有…”

欧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声音带着哽塞，红了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于辞：

“其实还是有一个的，我有个弟弟，长大后就没见过几次面，如果可以于队长帮我带句话…

就说他哥哥其实也没有那么糟。”

于辞看向欧山郑重的开口：“我会的。”

欧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面带真诚看向其他人真诚祝福道：

“谢谢如果能早点…算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祝各位得偿所愿吧，睡觉喽……天会亮，明天会来。”

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回到他的屋子。

站在门前没有着急开门的迟意突然的出声，也不知说给谁听：

“是真的眼珠，里面填充物混杂有骨灰。”

给谁听的人转身背依靠着门框，慢悠悠笑着开口：

“亲爱的，你也发现了，你觉得是谁的眼珠，又是谁的骨灰。”

他现在已经对这个人，张口闭口亲爱的免疫，就当对方礼仪老师教的太好，逢人就喊亲爱的以示礼貌，平静的说出那个答案，

“---”

慕轻夸张语气：

“哦，你为什么总是能猜到我想说什么，因为爱…”

迟意倍感无语的视线落在身后明明知道为什么，确硬要找个理由调戏他的人，淡淡道：

“因为这个镇子里，唯一受到明显剥削的人---只有一种。”

慕轻举着手里的蜡烛，不慌不忙的用手拨了拨火芯，晃荡的火光忽明忽暗打在微微勾起的唇角，语气是满满恶趣味：

“其实我找到两个娃娃，亲爱的你猜猜另一个在哪。”

迟意一点没意外：

“镇长家。”

“啊，选你真的太对了，这就是心有灵犀的感觉吗。”

慕轻笑得肆意，将蜡烛举起轻轻一吹，昏暗的过道半边一下被潜伏的黑暗吞噬，幽幽不明的语气为这一次对话收尾：

“晚安，有个好梦，迟意。”

回到房间，安静的房内，从衣柜传来断断续续的撞击声，迟意走向衣柜，打开。

里面一个黑影快速滚出，目标明确的向着床底滚去，但显然被裹成一坨的它，高估自己的体积，只能不停重复着，撞床的动作。

默默注视一会，他走上前，帮助对方从一层层的衣服里解脱出来，露出最里面与慕轻今天找到的同类娃娃。

只是这个有两只眼睛，看上去干净一点。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

“我可以帮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但我很害怕，只能委屈继续睡在衣服堆里，放心离开前一定放你自由。”

被他提起的娃娃拼命挣扎，线缝的嘴一张一合，骂骂咧咧说个不停。

在不知双方无声对视多久，迟意叹气拿起地上的衣服，娃娃挣扎更猛烈，手指着床底，感觉快哭了。

屋内的蜡烛早已燃烬，一片漆黑的屋里响起得人声听上去过于空灵：

“没有人会睡在床底下，那不是睡觉的地方。”

娃娃挣扎的力道停下，像是不解不懂的茫然，黑眼珠乱转一圈不知所措时，它被放在床上，耳边是那人的声音继续道：

“算了，看在这是你家的份上，我把床分你一半，晚安。”

娃娃身体僵硬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应该做什么忘记了，一点点被睡意侵袭，缩在身体抱住被子。

似乎曾经，好久之前的曾经，它也好像睡过这样的地方，是在什么时候。

迟意并未睡去，帮娃娃放好盖上被子，就盯着啥也看不见的天花板发呆。

昨晚他听见响动后，用‘第贰符’隐藏自己，可能是这个怪的本身很弱，所以今天持续10s被识破的符，惊人的坚持过一分钟。

他趁机抓住，上床的红嫁衣，但躲在衣服里装大人的娃娃，这是他没想到的。

一个布娃娃毫无杀伤力，只会哭唧唧看着你，被人抓住后也只是灰溜溜的躲回床下。

他狼狈抓娃娃过程中，失败，娃最后从床另一方爬出，抱起嫁衣就躲回了衣柜。

迟意尝试打开，遭到拒绝，只能放弃。

不过早上再次打开时，里面剩下的嫁衣，让他有了一个想法。

‘第贰符’，

其中他师傅留下一段奇奇怪怪的话，染何色为其色。

而今天的尝试，让他猜到这个符隐藏的用法，

乌龟壳只是表面解释，更确切的作用是伪装，

‘人隐于四周融于景，物学其样伪其身’

10s很短，但够做很多事情。

第三天的黎明就要来了。

补充视角可选择是否阅读，

欧山回到房间随意洗漱后躺在那种暗红色的大床上开始慢慢回忆自己的一生。

他很普通，父母因为工作把他扔在爷爷家，像野孩子一样乱七八糟的长到13、14岁后父母接回家。

但当父母发现他长成一个野孩子，对他直接放养，他们计划二胎，他就又这样乱七八糟的活到成年，离开，活成很多人眼里的社会人。

那天好像是一个阴天天黑的很快，他和朋友一起在街上瞎晃，看见一群比他还社会的人选择绕道而行，走到一条小巷子的时候有个女孩慌慌张张的跑来，看方向好像是向社会人士那边跑去。

他本来想劝一下被朋友拉着别多管闲事，就没有伸手。

第二天才知道这里有个女孩被害，当时他好像只是楞楞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因为爷爷突然离世，深夜乘坐一辆不在班次的公交，回去办理后事，

在车上想着小时候爷爷经常说的话“我们小山啊，会成为很勇敢的人。”

回顾一生他好像真的活得很失败，连爷爷最后对他的期待也没有办到，广播卡卡顿顿说什么他没注意，一阵白光就来到称作，‘渡的世界’。

渡什么，我混混沌沌的糟糕一生？

跟着其他人混混沌沌走时，那个女孩的出现，让他感觉时间好像倒退回那一晚的小巷，看着女孩的侧脸，恍惚间两人的影子重合。

其实那天我的手离那个小姑娘真的很近，大概就像现在这样一伸手的距离。

我只要抓住是不是就可以挽救一条生命。

我是不是也就没有活成父母眼中很糟糕的样子。

我是不是可以成为爷爷期望中勇敢的人。

那时候我只是跟着心做出选择，我不后悔，不远的距离抓住过去，这次我有抓住。

原来光照在身上可以这么暖、这样热，原来我昂首挺胸做人感觉这样不错。

还有那时的丁鸿风就像一个影子，曾经无人拯救的自己。

怒声反驳想告诉他，还是告诉曾经的自己，点亮一束光而已，有多难。

如果早一点遇到于哥这样的人我是不是可以长得好一点，不太可能，毕竟曾经自己确实蛮傻逼的。

于哥啊不用自责，这是我的选择，我没有后悔…遗憾好像是对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弟弟，想告诉他…他的哥哥其实也没有父母眼中那么无可救药。

当我醒来看着那个被我拉回来的女孩，她对我说我来接你了相公。

大开的窗户漏入点点晨光，我的身体自动抬起手，抓住伸向我的手，啊我…乱七八糟的一生就要结束。

下辈子想…做个好人吧，拉一拉像自甘堕落的蠢货，听上去真让人期待啊…

昨夜是一个美梦，他没有如同野孩子一样被父母丢弃在爷爷家，而是上学放假两边跑，傻不拉几没有烦恼的长大。

然后有了弟弟，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偶尔看看爷爷，回家路上顺手救下一个小姑娘，认识一个好大哥，当一个好警察，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最后的最后，看着黎明想这不天亮了吗，明天这不是来了吗，也没多远啊!

原来黎明也可以这样刺眼，刺眼到我眼前一黑再也没有醒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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