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一起连环凶杀案震惊了社会,其始于1983年5月。当时,在滨城市,一名女性在下班途中于乡间小路上惨遭杀害,遗体上不仅有性侵的痕迹,而且手臂上还纹有神秘的太阳图案。
在长达四年的犯罪周期内,这名凶手犯下了多起案件,共计杀害了十二名女性,其中五名是未成年少女。
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其残忍,每一位受害者都以不同的方式遇害,有被剖腹装石沉尸河底的,也有被性侵之后断了四肢的,更有残忍的事,将一名未成年少女的头颅砍下夹在两腿之间……
种种案例,一时间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和舆论。
群众们纷纷抱怨公安办事不力,久久抓不到犯人,死者的家属们没日没夜的在公安局门口讨要公道,催促办案,给当时的警方带来不少压力。
虽然警方也投入了大量的资源进行侦破,但是由于凶手作案手段隐秘,反侦察能力强,性格狡猾,再加上当时的技术手段有限,件始终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凶手仿佛幽灵一般,在滨城市的夜晚悄然作案,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时间的流逝,案件的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
但警方从未放弃,他们一直在努力搜集线索,寻找凶手的踪迹。
直到1998年,陆之景发现了凶手……
*
陆之景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浓郁的栀子花的香水味比眼睛先识别出那人来。
她楞在那里,喊了句,“秋潼?”
女人穿着黑色的中式连衣裙,将她的细细腰肢包的很紧,乌黑的头发垂在腰间,回眸间的泪痣却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秋潼却一点也不惊讶,毕竟对于陆之景的行踪,她一向了如指掌,既然都来警局了,偶遇,肯定在所难免。
她往前走去,高跟鞋发出悦耳的声音,淡淡地笑着却有一丝丝的轻蔑,“我不能回来吗,难道,滨城不是我的家?”
陆之景微微皱眉,她知道一向聪明的秋潼是知道自己在问什么的。
“你好几天没回家了吧,我都回国快一个礼拜了,在家里从未见过你,听你妈妈说,你搬出去了,搬到哪里了?怎么连电话也没一个过来。”
“因为警局事忙。”
好简短的回应,陆之景目光微微瞟开,躲避着。
“忙点好呀。”秋潼深呼吸。
她就这么一直死死地盯着陆之景,看着对方故意回避自己的眼神,心里反而更加得意,更加来劲。
原来年少时的兵荒马乱到了这岁数还依旧没改。
就在这时,小吴突然跑了过来,他手里拿了一个品质很好,却看不出品牌的皮包递给秋潼,“哎,秋小姐,还好你没走,你的皮包落下了。”
秋潼接过皮包,轻声道谢。
“谢谢。”
“哎呀,不客气,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呢,我还在想如果你真的走了,还得让我们陆队今晚特地去你家一趟给你送包呢。”
小吴得意忘形,右手竟拍在陆之景的胳膊上。
“你不会去送?”
陆之景露出不耐烦的样子。
“那哪行啊,我的男的,这大半夜的去打扰人家秋小姐,不好吧,男女有别啊!陆队!”
啪——
手里的文件夹被重重地砸在了小吴的头上。
“你还知道不好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秋潼被逗笑,她打趣道,“原来你平时都是这么管教下属的。”
小吴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羞愧。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来警局?”
陆之景骄傲地抱有一丝幻想是,她以为秋潼是因为回国后一直没找到自己才特地跑来警局的。
却在秋潼想要解释为何来时,被小吴抢了先,“啊,陆队,你不知道啊,秋小姐也是本次案件的嫌疑人之一。”
两人四目相对着,划开一道裂痕。
陆之景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被严肃所取代。
她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嫌疑人?”她低声重复,目光再次落在秋潼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与不解。
秋潼轻轻点头,神色中带着一丝无奈。“是的,正好今晚宋彬约我去KTV坐一会,喝了点酒,没想到居然还闹出这档子事。”
“江队说他开门的那刻,所有人都几乎是喝的很醉的状态,你也是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三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氛围。
小吴站在一旁,不敢轻易插话,只能默默观察着,秋潼语气平静,她理了理额头的碎发,“有点吧。”
“我记得你酒量挺好的。”
陆之景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似乎在衡量着秋潼话语的真实性。
秋潼苦笑了一下,“再好也得有个限度,那晚确实喝了不少,我好不容易回国,和宋彬他们几个玩的过于开心了,一时就没把握住,多喝了几杯,没想到这会所里调的酒还挺烈,没几杯,就有点犯困了。”
陆之景点了点头,但眉头并未完全舒展,她侧着头,微微扬眉,“真的?可我看你现在思路这么清晰,一点都不像喝多了的样子。”
秋潼笑笑,“那你就不懂了,我醉酒快,醒酒更快。”
秋潼听出陆之景的意思,她反问道,“怎么,陆队怀疑我啊,你该不会觉得我是杀人凶手吧?我和那个死者,今晚可是第一次见面,没理由,我要杀她吧。”
陆之景轻轻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秋潼,你别多想,我只是例行询问,毕竟今晚在包厢的人,都会有嫌疑。”
“明白。”秋潼的语气带着一丝敷衍,“你们当警察的,自然还有这个权利怀疑所有人了,就算是抓错了,又有谁能知道呢?”
冤假错案?
陆之景的神色微微一沉,她显然听出了秋潼话语中的不满与讽刺,但她并未因此动怒,反而更加耐心地解释道:“我们警方办案向来严谨,绝不会轻易冤枉任何一个人。今晚的情况特殊,死者身份敏感,大小也算是个公众人物,所以我们必须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进行详细询问,以排除嫌疑。”
如此生硬的态度让秋潼感到不悦。
她感觉自己在陆之景这里完全就是个外人。
不耐烦的语气呼之欲出:“好好好,那问完了,我能回去了吗?”
陆之景看着秋潼,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当然可以,不过,如果你之后想起了什么重要线索,记得随时联系我,并且近期都不可以离开滨城。”
“行。”
说完,秋潼头也不回地就径直往门外走去。
小吴猫着头问陆之景,“陆队,你俩以前是不是就认识啊?”
陆之景斜昵了他一眼,目光依旧停留在秋潼离去的方向,“不认识。”
小吴似信非信地点点头,“哦”了一声,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不过陆队,我觉得秋小姐肯定不会是凶手啦,像她这么有地位又优雅的女人,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没道理啊,你说对吧?”
陆之景收回目光,看向小吴,眼神中带着几分严肃,“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也都有可能不是。我们不能仅凭直觉或者偏见就妄下结论,难道你之前的师傅都是教你这么断案的?”
小吴闻言,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我就是随便猜猜,陆队你别介意啊。”
“……”
离开派出所的秋潼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好朋友缇娜的家中,她直接往沙发上一躺一动不动,胳膊遮住手臂只想睡觉。
缇娜是一个很有风情的女人,大波浪,鹅蛋脸,就算是在家里也要穿着收腰的蕾丝睡裙,有朋友来,更是得妆容精致。
她将蜂蜜水端放在茶几上,轻拍了一下秋潼,“喂,别装了,知道你没喝多。”
秋潼心里郁闷,她翻过身来,轻叹口气。
“怎么了,在派出所,遇见她了?”
“谁啊?”
“还和我装蒜,当然是陆之景了,这些年我可都打听的清清楚楚的,她一研究生毕业就进了市刑警队,然后破了大案,现在应该是稳坐队长的位置了吧。”
“切。”听到缇娜吹嘘,秋潼不屑了一声,“那又怎样,要是没有我们秋家,她能读完书?她和她那个妈还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呢。”
缇娜憋笑,她太了解秋潼的个性了,这个从爷爷的爷爷就开始有钱的富N代,心口不一是她最大的特点,她双手环抱着,“是嘛?当年你和陆之景好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人家家庭贫困,勤工俭学,靠拿奖学金读书,想要帮帮人家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啊?”
秋潼被戳穿心事,脸颊微红,她坐起身来,拿起茶几上的蜂蜜水猛喝一口,“我那是有同情心好不好,哪像你啊,整天就知道八卦,再说了,谁知道她是想利用我让她那个妈嫁进我们秋家。”
缇娜却不以为意,她凑近秋潼,一脸八卦地问:“好,那就当我八卦,说真的,这些年你没再和陆之景联系过吗?我听说她可是一直单身呢,不会是在等你吧?”
“拉倒吧。”
秋潼翻了个白眼,“等我?笑话,我在国外这么多年,她连一个电话一封信都没有,我听我爸说,每年陆之景都会和他们吃几次饭,但是饭桌上也从未提过我的名字,你说她在等我,怎么可能。”
缇娜笑而不语,仿佛看穿一切。
“再说了,你是没看到今天在警局她对我的那副态度,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个犯罪嫌疑人,仅此而已!”
说起案子,缇娜也开始疑心起来,她想了想问秋潼,“哎,你说这coco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你觉得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秋潼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说实话,我也不敢确定。虽然我总是听宋彬他们提到这个叫coco的,但今天也确实头一次见面,她给人的感觉……至少不像是个会自杀的人。”
缇娜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啊,我也觉得这事不简单,只是到底谁会和她有这么大的仇怨,要杀了她才解恨呢?”
秋潼闻言,心中又是一阵烦乱。
她不想再去多想关于案子的事情,现在满脑子只有陆之景那张冷冰冰的死人脸。
“算了,不管这些了。我又不是警察,查案这种事就交给陆之景吧,反正她乐意干这些。”
缇娜忍俊不禁,她眼睛一转,突然想起一档子事来,从隔壁桌上拿来一沓资料,她拍了拍秋潼问,“有个案子,你接不接?”
“什么案子?”
缇娜面露难色,压低声音说道:“这个案子有点特殊,是一宗精神病人伤人案,目前受害者正在医院ICU接受治疗,生死未卜,想要找我们辩护的人是这位精神病的母亲,她是……”
“嗯?”
缇娜犹豫了几秒,然后凑到秋潼的耳边说出了这位母亲的背景。
“哟,当官的啊,官位还不小。”
缇娜耸了耸肩,“我知道,但委托人特地点名要我们事务所处理,而且她说只要我们做得够隐秘,打赢官司,不管我们开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我想,你们家做生意的嘛,总要和这些人接触的,所以想问问你的想法?”
秋潼想了想,觉得缇娜说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好吧,我先回去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