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了一下妆,她觉得有个地方不满意。mengyuanshucheng起身,提起一个暖水瓶出了新房,放到院坝里的新桌子上。转身又拿了个新搪瓷盆、新毛巾和洗发液。然后再舀了点儿凉水兑成温水,一个人在院坝里洗起了头发。洗完发现水不够了,又回新房提出另一个暖水瓶,倒水,兑匀,把头发冲洗干净。
陈姨婆,陈刚,陈刚的弟弟,还有一些剩下帮忙的邻居,都静静地看着潇莺莺一个人默默地洗头发。但是没有一个人去帮她的忙。如果说这是一幅画卷的话。那就是一副停滞了的画卷,只有潇莺莺一个人在这画卷里进行着慢动作。
此时此刻,潇莺莺的心还是留念人世的。她想鼓起勇气面对这不如人意的命运。她想让肚子里的小生命得到些营养的补充。
她饿了。用一条新枕巾裹住头发,让干燥的枕巾把头发上没有擦干的水分吸收掉。慢慢地从竹筐里拿出一个碗,慢慢地走到了清汤锅边,舀了一碗清汤喝了起来,喝完又舀了一碗继续喝。
可能是喝饱了吧?她慢慢地走回了新房,蜷缩在床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客人散去的新房,特别的安静。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潇莺莺胃里一阵翻腾,孕吐的反应让她忍不住吐个不停。
听见新房里的动静,陈姨婆忍不住跑进来看情况。一看潇莺莺的反应。陈姨婆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叹息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一声轻轻的叹息,却成了潇莺莺的“催命符”。
潇莺莺听见了“婆婆”的叹息,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婆婆不吭一声就走了。是嫌弃,是鄙视,还是无奈,还是绝望?潇莺莺想应该都是。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能怨谁呢?要怨就怨天意弄人吧。
潇莺莺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为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她愿意吃一切苦,忍一切委屈,哪怕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缓了缓。潇莺莺走出新房想找个扫帚来把刚才吐的汤汤水水打整干净。
只见婆婆的脸比天色更难看,只见陈刚还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只见陈刚的弟弟还在随心所欲地摆弄陪嫁的大彩电……
潇莺莺的心莫名地颤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拿起扫帚就要返回房间。这时陈姨婆说了一句她以后将悔恨终生的话:“你拿扫帚做什么啊?脏就脏了吧,动什么扫帚?”
虽然有“规矩”,新房是不能够打扫东西出来的,说怕把“财运”扫起走了。但是,吐了一地的汤汤水水也应该收拾一下啊。
潇莺莺,听到婆婆的这句“一语双关”的话。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扫帚也“啪”的一声落到地上去了。潇莺莺双眼马上溢满了泪水,喉咙动了动。她很想顶婆婆一句,她那里脏了?但是,她忍住了。为了肚子里的那条命。她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悄悄地逃走。或者她也想了悄悄地逃走,只是还没有逃走的机会。
潇莺莺忍住气,像一个犯了错误被严厉批评的孩子,委屈地退回到自己的“角落”。
气氛安静得可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潇莺莺的生命也在一分一秒地缩短。她不知道,这已经是她人生的最后时刻了。她也不知道她忍气吞声想保全的小生命,很快就会随她而去,魂飞魄散。
许是半夜了吧?喝得酩酊大醉的陈刚,一身酒臭,还打着饱嗝,偏偏倒倒地进了房间。
躺得迷迷糊糊地潇莺莺,听见了动静。吓得赶紧坐了起来。
陈刚醉醺醺地向着潇莺莺扑了过来。
边扑边骂:“你这个臭婊子,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拿摩托车来羞辱老子。你不晓得老子家穷,老子不会骑摩托车啊?”
说完就“啪”地一声,打了潇莺莺一记响亮的“耳光”。
潇莺莺被陈刚打懵了。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丈夫”是中了邪,还是吃错了药。自己做错了什么?家里怕自己受穷苦,能够给自己的都给了自己。这个陈刚怎么会这样想?她实在想不通。
她想不明白。她也不能够理解自己正在面对的情况。
潇莺莺哭了,无助地哭了。
潇莺莺求陈刚放过自己。等以后,过段时间。
但是?
潇莺莺怕了,她可能是嗅到了恐怖的气息。她太柔弱了,根本就不是五大三粗的陈刚的对手。
潇莺莺哭得声嘶力竭。
这下把陈刚激怒了。……
渐渐地,潇莺莺的声音越来越弱。逐渐没有了反抗,没有了挣扎,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房间外面的陈姨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能是觉得儿子得手了,征服了这个媳妇儿吧。放心地去睡了。
陈刚然后沉沉地酣睡过去。
只是,潇莺莺再也不会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