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下燕云峤已然是个长开了的成熟男子,半分儿时的稚嫩也看不见了。
沈倾同他行“夫妻之事”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脸红心跳,甚至还游刃有余。能掌握住自己,也能掌握这个小少爷的一举一动,现在却因为燕云峤的一句话而不敢多看。
再抬起脸,沈倾笑了笑,“你也知道自己愚钝。”
燕云峤得了话就放下心来,凑上前把沈倾拥在怀里,脑袋一个劲儿的贴的紧紧地,反反复复的小声喊了好几声,“先生,先生······”
好像多喊一遍,他的先生就能跟之前一样跟他好好的在一起,他们之间就能更近一分。
明明是做尽了能做的事情,即使抱在怀里,他也觉得他要跟沈倾在一起,他们之间还隔着好远。
每多喊一句,就能多走一步一样。
“嗯。”
沈倾有些走神,这会儿也不会因为他一遍一遍的喊觉出来不耐了,还伸着手去摸燕云峤束发的发冠。
“先生,我帮你洗吧。”燕云峤突然道。
沈倾顺手解开了手里发冠,眼前墨黑的发垂下来,他款款应着,“好啊。”
西院来的人少,下人在里屋备好了热水都下去了,两人绕过屏风,四目相对,水雾缭绕。
到底是在定国府上,不及在别处,隔壁的教书房就是自己曾经每天卯时就过来听课的地方,燕云峤心里也有了些别样的悸动。
沈倾身上的风姿能比得过他的脸太多,长相上,五官其实长得并不是多么惊为天人,至少没传言里那样倾国倾城,但合在一处,总是有股疏离之感,让人很难生出来亲近的感觉。
多亏得身上的这股风流气质,才让淡然疏离的脸活了起来。
眼角眉梢都饱含风情,彬彬有礼,温柔起来能化了人的心,这才落了亲和良善的好评。
可燕云峤知道,他的先生还有另一面。
了了几语能谈笑生死,一颦一笑都混着身上那股遗世独立的姿态让人移不开眼,只对着他笑一下,就从十三岁的少年心里挪不开了。
后背上半天没有动静,沈倾睁开眼转求头看着他道,“怎么了?”
燕云峤回过神,拿起帕子接着往那莹白的肩颈擦拭,低着头认认真真的把每一处都擦过。
“我在看先生,先生真好看。”
沈倾听上去很受用,头往后一靠继续舒舒服服的享受,唇角扬起弧度,怡然自得。
“我哪里不好看?”
燕云峤自然沿着手下的皮肤再往下看,盛着热水的浴桶里,沈倾的胸口露了一小半在外面,底下都被水波散开看不清楚,不过一会儿就慢慢红了脸。
沈倾不管那么多,细腻的手臂一伸,就往燕云峤脸上捏了一把,惯常的逗着他道,“说说,先生有哪出是不好看的?”
“都,都好看。”
燕云峤把视线从水里拿开,又撞上线条优雅的白皙手臂,脸皮彻底热了。
然后就看见那手臂拽着他散开的长发拉下来,跟着力道俯下身去,唇上是尝不尽的柔软。
抓住浴桶边缘的手都开始收紧,他听得到自己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
气息灼热,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时也湿了,浴桶里的热水随着时间流逝变温,可是水花溅起只让皮肤血脉变得发热。
相拥时先生将他抱的很紧,胸膛近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脉搏。
激荡的水声,亲吻的声音,还有不同于平日的,只能有他一个人听到的——沈倾情动时的声音。
有时快乐,偶尔会难耐,有过激动,也有急促,还有像是要哭了一样的······
全都只有他听过,见过。
燕云峤贴着沈倾的耳边,呼着浊气,暗哑的恳求,“先生,沈倾······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沈倾应了什么都被沉迷一片冲散开来,他听不清。
但他想肯定是应了他“好”、“在一起”,先生从来也不会拒绝他。
自己想学什么,沈倾就教他什么,自己做什么,沈倾就陪着他做什么,就连要了他这个人,也就这么给了。
他自己都弄不明白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还会去讨沈倾的答案,他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在一起了好几年,在一起做了不止一次的这样的事。
圣旨来的很快,又过了一日,南下淮州一行,燕云峤受了大赏。
一箱箱的珠宝送进了定国府,皇上对他一个初次立功的武将已是极度的大方了。
有了封赏,镇安将军也有了自己的府邸,不必再无官无职的在定国府里做个大少爷了。
搬出来那天沈倾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不过才两个大箱子,就像曾经从隐林阁出来一样,拿上自己的玉笛就走了。而燕云峤在后面却是整理了一大堆的物品,逐一盘点了才在后面进了自己新府邸。
也算是乔迁之喜,他一个刚打完仗回来,没上过几次朝的将军,也能得了不少的贺礼。
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是大旗城里有点名号的家门。
燕云峤看着跟着自己过来陈管家在清点贺礼,也跟过去看了几眼。
陈管家是跟着燕平封半辈子的,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使着顺手,也跟过来帮他打点好新府。
燕云峤指着礼薄上几个熟悉的名字,“这几个,以前没少在背后给我抹黑吧。”
陈管家点了点头,嘴里却道,“少爷您刚来大旗那会儿,谁也看不上眼,老爷管不住您。他们跟老爷是熟识,也算不上抹黑,确实家家户户的公子都不敢招惹上您。”
燕云峤:“我小时候就有这么厉害吗?”
陈管家一愣,应道,“您小时候出门,街上的商贩都躲着走。”
燕云峤:“强龙也不过压地头蛇。”
陈管家:“可旁的人也打不过您啊。”
燕云峤再去看那几个名字,果然就舒服一些,只是少了一份刑部侍郎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