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之下,我抬眸看向凤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挂着邪笑的朱颜。我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
“凤儿,你...” 畏怯之感一下子变成了愤怒,可我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心中的怒火?
“这玉真的可以解酒,所以我醒了。”凤儿冲我顽皮地一笑,然后松了我的手腕,将玉哨收进了衣领。“这玉哨当真是好东西,入口后醉意就渐消了,那日果然是它救了我们。”
见我不作声,凤儿看向我。身下的人儿此时才发现怒气未消的我正愤愤地盯着她。
大概是怕受罚,当小孩子被抓到犯错时,他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矢口否认。
“我没骗你,方才是真的醉了。”见我气恼,凤儿也像怕受罚的小孩子一样,开始撒谎耍赖。
“才喝了那么两口酒,你醉得不省人事啊?”
被我戳穿后,凤儿有些汗颜,面上的红晕渐浓却愈发地醉人。
“我承认是我逗你的,你不会真的恼火了吧?”凤儿起身想来哄我。我却在她的手刚触及我手臂时猛然出手,狠狠一把将她再次推倒。
凤儿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在床榻上。
“呆无双,你作甚?”被偷袭后,凤儿有些急了。眸中顿时闪现出怒火。“你又打我,难道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
面面相觑,怒然对视。居高临下的我,气势居然也强了几分。
我俩谁也不肯示弱。顷刻之后,凤儿倏然起身,疾如闪电,这次她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贴身的瞬间,我就感到自己被紧紧地捆绑住了。
“你...你放开我。”我被凤儿裹入怀里,动弹不得。
“不放,你又如何?”交颈厮磨,我听到耳边挑衅的声音,身上的束缚也愈来愈紧。
“你...”挣扎了两下后,我发现反抗是白费力气的。
我在上,她在下。可我却被身下的丫头制服了。相差如此悬殊,投降是必须的了。
发现我渐渐放弃了抵抗,耳边响起了一声轻笑。
“服了吗?”挑衅的问话竟然如银铃般悦耳。
不想睬她,却也奈何不了她,我只得一动不动地任她处置。
“你担心了,是吗?”见我不反抗也不回应,凤儿的束缚慢慢松了。
“捉弄你是我不对,你莫要再恼我。”凤儿在我耳边轻柔地讨好道。“你晚上回来就一直摆弄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阵图。冷落了我,我心中自然是有气的。我不悦你也不哄我。”凤儿委屈地抱怨着,“害你担心固然是我不对,可是看到你担心的样子,我心中反而不那么气了。”
当捆绑变成了拥抱,心中的愤恨逐渐也被依恋所代替。我将下巴压在她的肩上。僵硬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我将自己彻底地交到了她的怀抱中。只要这丫头稍微哄哄我,我就乖得听从她摆布。
“你莫要再恼了好吧?”凤儿晃了晃我的身子。
我抿唇偷笑,侧头之际看到的是她纤细的脖颈。肤白如雪,秀色可餐。此时我脑海中出现的居然是这丫头小时候咬我的画面。
睚眦必报的臭丫头,你不开心就想办法折腾我,那此刻我不开心了,我也要讨回来。想到这,我狠狠一口咬在了她的颈间。
狠?其实一点也不狠,因为这狠劲儿只绽放在我心里,却丝毫没表达在齿间。我怎么舍得真的让她疼?而被咬的凤儿只是身子微微颤动,之后再没给我任何回应。
我狠了狠心,又加重了力道。心想着只要那丫头喊疼,我就饶了她。可她就是不吭声。我把心一横,齿间又加了力道,这次想着只要她疼得出声,就算她求饶。可我就好似咬到了一块木头上一样。那厢没有任何回应。这只“小豹”从来就不是被打服的。这一点从第一次在狼群中见到她时我就知晓了。她会害怕,会绝望,但她不会投降。至死的那一刻,她都会抵抗。现下,就凭一口咬嗜想让她服软?我太天真了。
终于,我认输了,因为我咬不下去了。我松了口,看着她脖颈处微红的牙印,心中的恼怒全然被心疼取代。
我探手轻揉着那被我咬出的牙印。
“原来你也会咬人啊!”凤儿噙着邪笑,好似刚才被咬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小时候不就是这么咬我的吗?”口中兀自逞强,可心中早已对她投降。“疼不疼?”
“一点都不疼。咬得我蛮舒服的。”这丫头的面上展现出的是欢喜之色。但是这欢喜收在眼中时竟然让我觉得有挑衅的意味。因为我对她始终都是束手无策的。
我以冷目回敬她的得意,横了她一眼后,我翻身从她身上下来。
“噹!”
下床榻时,我的脚跟踢到了地上的酒壶。我赶忙俯身端起地上的酒壶。轻轻晃了晃,里面大概还剩下半壶酒。
“玉已经试过,这酒留着也无用了,不如你我喝了它。”凤儿说着手臂一撑,跳下床榻,从我手中夺过了那酒壶。
“你还要喝?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我探手想抢过那酒壶,却被凤儿一个侧身闪躲开了。身姿飘逸,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由她做出来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不许抢我的酒。”凤儿扬眉冲我嗔道,“我不喜欢喝酒,但也不喜欢浪费。”
“既然玉哨可解酒,这酒你喝了不也是白喝吗?”我揶揄她道。
“方才是为了试玉,现下再喝就不必再解了。”说着凤儿晃了晃酒壶。
“那你便不能喝了,你这个年纪是降不住酒的。喝多了我怕你妄行。”
凤儿好胜心强,吃软不吃硬,我的忠告不但没被她接纳,反而坚定了她的一意孤行。
“小觑我啊!那这酒我还偏要喝了。”说着凤儿拔开了酒塞,“我也想知晓我到底能不能降得住酒?”说着凤儿便大口灌下酒水。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可心中却也不急。
“那你喝吧!你若降不住酒?我就用玉来降你。”我轻声挑衅着。
闻言,凤儿含着口中的酒负气地瞪了我一眼。
我冲她扬眉一笑,然后转身上了床榻,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给你喝一口。”凤儿把酒壶递到了我面前。
“不喝。”我将头侧过不再看她。
“这可是你自己不喝的,不能怪我吝啬,我有东西可都与你分享的。”耳边响起一阵被摇晃的酒水声。
我仍是不应声,对她的任何举动都置若罔闻。
“好似就剩一点了,你真不喝啊?”凤儿又晃了晃酒壶。
我冷哼一声,眯着眼睛睨向那丫头,煞有介事地道:“派中弟子平素饮酒被发现是会受责罚的。今日你向小师妹讨了酒水,明日被慧仪师姐知晓定然有你好瞧。这酒我可一滴未沾,明日让慧仪师姐罚你一人便好。”慧仪师姐平日里待我俩如客,她当然不会责罚凤儿。更何况现下这祖宗是峨嵋派的大宝贝儿,旁人惹她不起的。
“原来你是怕被罚才不喝酒的,那这酒你是非喝不可的了。纵然受罚,我也要把你拖下水。”凤儿邪魅地一笑,眼神中掠过了异样的光芒,那是野豹捕猎的眼神。
凤儿端着酒壶,邪笑着徐徐向我靠近。
“你...你敢胡闹,我以后可不睬你了。”我壮着胆子警告道。
“那你自己喝啊!”凤儿又将酒壶送到了我面前。
“我...我说不喝就...就不喝。”虽然在她的“淫&威”之下,我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但是气势兀自不能输的。说罢!我转过身背对着她躺好不再睬她。
“不喝算了。”耳边再次响起灌酒的声音。这丫头今天简直是要疯了,我心中暗暗骂道。反正她也不听我的,管她也是白管。索性由她去吧!
我闭着眼睛胡乱思量着,只觉得背上被推了两下。
臭丫头,还在逗弄我。我就不理你,看你能怎么样?
我负气不语,也不回头看她。不管她今日如何闹?我都打定主意对她置之不理。
可凤儿向来我行我素,身随念动。她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任何态度而改变意向。
就在我强作镇定之际,我突然感到肩头一紧,而后一股力道猛然将我扳了过去。
被按在床榻上后,还未来得及睁开双眸。唇上就被柔暖压住,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味道伴随着酒气一同刺激着我的嗅觉。
那是凤儿身上的味道。我心中一凛,倏地睁开双目,对上的是一双美得让我心乱的眼眸。墨黑的瞳仁,微弯的睫毛,就在我眼前,近的让我可以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那眼眸收了我的魂魄,那柔暖收了我的意志。这一刻我忘了身边的一切。
唇上的柔暖微动,我感到自己的唇也随之微张。而后甘甜的酒水缓缓地流入了我的口中。
与我柔软相贴的人,面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或许是我太专注了,又或许是我太紧张了,就在我欲将她唇边的邪笑与酒水一同收入口中之际,那率先流到喉间的酒水却呛住了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