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还不错嘛!”凤儿冷笑一声,将头侧过不再看我。
“还吃不吃了?”我走到她近前将筷子递了过去。
那丫头就是不抬头、不侧目,当我不存在。
我将筷子放到桌上,上前从背后掌住了她的双肩。那丫头不让我碰,用力晃了晃肩头,将我的手甩开。
嘿!这丫头又别扭上了。
“要不你今儿就把我吃了吧!嗯?”我将小臂伸到了她的口边。
那“小豹”倒真不客气,扯过我的手臂就是一口。
“嘶!臭丫头,你真咬啊!”我忍着疼,攥紧了拳头,却不闪不躲。
渐渐的,我感觉手臂上的咬合力松了。而后,那丫头在下口的地方轻轻揉着。嘴里却狠狠地道:“看你下次还敢惹我?”
我探手摸了摸她的头:“别闹了,若是吃饱了陪我出去走一趟。”
“去哪?”凤儿抬首惑然看向我。
“巡山。”
我举着火把和凤儿游荡在山间。
“我们要去哪里?”凤儿问道。
“进山的路口。”
就在刚刚与小弟子聊天时,我的脑中就在思忖着另一个问题。
兵法和技艺在作战时可以弥补兵力上的不足。既然现下峨嵋派中人手不够,那么处理繁杂事务就要善于用智慧和学识。我决定在进山入口布些阵法代替用人力来守卫。
我带着凤儿转了三个进山入口,将地形牢记于心。然后在脑中思量着该如何布阵?
“呆无双,你又琢磨什么呢?”身旁的凤儿好奇我的举动。
我将火把交到另一只手上,然后牵起了凤儿。
“我在想怎么才能让贼人上不得山来?”
“让他们上来又如何?我一剑一个,劈了了事。”凤儿晃了晃手中的降狼剑。
“你啊!”对凤儿我向来束手无策,只得拉着她朝第四个山口的方向前行。
“那你可有想到办法了?”见我不再做声,那“小豹”又问道。
“办法得慢慢想。”
“那还不如等贼人上来,我一剑杀了简单。”
凤儿的风格就是以暴制暴,能用剑解决的事绝不多废一句话。所以,我不再理会那只残忍的“小豹”。
走到第四个进山口处,我们见到了慧仪师姐带着两个小师妹正在守夜。
“无双师妹,凤行师妹可要下山?”我和凤儿的到来让慧仪师姐有些慌张,眼神则盯向了凤儿。自从击退强敌之后,全派上下都怕这“小英雄”会突然离开。
“不,我俩只是出来转转,听说现下人手不够,所以我们来看看。”我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将地形收在心中。
“我们人手足够了,这里用不着帮忙的,无双师妹和凤行师妹回去好好歇息就好。”
“人手不够就说嘛!我们都可以搭把手。今日我俩一觉睡到未时,早就休息够了。”凤儿说着走到慧仪师姐近前,“今日我俩替你们守夜可好?”
“不行不行。”慧仪师姐连连摆手,“师父交代过,凤行师妹和无双师妹一定要养精蓄锐。倘若再有强敌来犯?还要仰仗凤行师妹出手退敌。所以这种小事,不能劳烦无双师妹和凤行师妹操劳的。”
“守护师门,事无大小,你们不告诉金师伯不就得了。”凤儿一向心智单纯又喜欢随心而行。所以,她才不管金师伯交代过什么呢!
“凤儿听话。”我轻斥着凤儿。随即又向慧仪师姐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听从金师伯和师姐的安排。若是有事需要我们?我们随唤即到。”
“多谢!”慧仪师姐拱了拱手。
“走啦!”我牵起了凤儿,不容她再逗留。
回去之后,我借来了笔墨和纸张,开始谋划起阵图来。
“你在画什么呢?”凤儿好奇地走了过来,伏在我背上,“这是什么?”
“这是阵图。”
“你要在进山口布阵?”
“嗯!我的凤儿聪颖如斯。”说着,我在她吹弹得破的小脸儿上轻抚了两下。
“你就想用它来挡住贼人啊?”凤儿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纸上的图形。
“对啊!”
“这...真的有用吗?”
“当然。”我探手在凤儿的鼻尖上轻轻一触,“就算它挡不住贼人,还有我们白女侠坐镇师门呢!反正贼人若上得山来,你可以一剑一个劈了他们。”
闻听我的调侃,凤儿轻笑出声,与我碰了碰头。
“你画完了没有?”
“还差一点,你先睡吧!”
“那我陪你。”凤儿说着搬过椅子坐到了我身旁。
“怎么?没有我你睡不着啊?”我打趣道。
凤儿翘起了嘴,白了我一眼,转身就上了床榻。
这丫头虽然一向吃软不吃硬,可她好胜心强,有时激她反而比哄她更好使。
凤儿负气背对着我躺下,可我暂时还不想哄她。趁着清净,我想赶紧将剩下的思路整理出来。
可那丫头却没如我的愿。少请之后,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用手托着头,侧身半卧着看着我。
发觉了自己被注视,我瞥了她一眼,收在眼底的竟是挂着邪笑的精致容颜和那不端庄却带着诱惑的姿态。
我心头蓦然一荡,躲开了与她相撞的视线。想再次埋头在自己的思路中时却发现自己再难集中精神。
“你睡不睡啊?”我没有抬头看她,而是甩出了一句质问。
“你管我。”凤儿毫不示弱地应道。
“你不睡我无法专心思考。”
“你不专心是你定力不够,这怪不得我。”
得,这丫头的口舌几时也变得这般伶俐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定力不够?但我肯定的是这丫头的眼神能让我乱心。
罢了!既然魂儿被她勾走了,脑子也就不属于我自己了。反正阵法已经构思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明日再想吧!
我收了笔,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纸张后,便起身褪去外衫走到床榻旁。
这小人儿就这么一直托着头盯着我。再次对上视线的时候,我竟然有些胆怯。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变得勇敢;喜欢一个人可以变得胆怯;喜欢一个人是那么愉悦;喜欢一个人是那么忧心。眼前这个丫头真是让我尝遍了动情的滋味。
我躲开了她的视线,佯装无恙地上了床榻。而后盖好被子背对着她躺下。
“你困了吗?”
“困了。”
“困什么?我看你分明精神得很。”背上被狠狠地推了一下。我皱了皱眉,没有回身,也没有理她。
“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凤儿的语气像是在提醒我。可见,这事她没有忘,而是我忘了。
“何事?”我仍是没有回头。而后我感到身子被紧紧地贴住。紧接着一只作祟的小手从我的衣领处伸了进来。
“凤儿,你做甚?”我有些慌张,身子莫名地涌上一股燥。
凤儿在我胸颈间摸索着掏出了我的玉哨,而后她的脸猛然贴近。
“我们把它忘了。”
我这才明白她想干什么。
凤儿从我身上翻过,下了床榻。取来了她今日讨来的酒水。
“来,我们试试这玉。”说着凤儿将酒壶递到了我眼前。
“你试吧!你酒量不好,易醉才好试。”
听了我的嘲讽,那丫头没好气地横了我一眼。而后,她打开了壶塞灌下了一大口。
看着她灌酒,我有些心急。伸了伸手终没有去拦她。反正酒也伤不得她,就由她喝吧!
一口酒灌下,凤儿当下玉面绯红。
“还行吗你?”看着她逞强的模样,我扬眉揶揄道。
凤儿睨了我一眼,置气似地又灌了一口酒。
再看向那娇容,红润更浓。不能让她再喝了,若是这玉解不了酒?只怕她一会儿又要胡闹。或者是我...偷亲她的画面蓦然涌现在脑海。想到这儿,我起身夺过了酒壶。
“这酒是为了试玉用的,莫要多饮。”
凤儿没有执拗,从衣领中摸出玉哨放入口中。当玉入口的那一刻,凤儿蹙了蹙眉,身子微微一颤。
见状,我赶忙伸手拉她坐到床边,替她捋顺额边的乱发。然后用询问的眼神观察着她。
凤儿衔着玉哨,脸上的绯色渐渐褪去,眸光也愈来愈清澈。
看来这玉哨真能解酒,这么说它确实可以解毒的。
“凤儿,你感觉如何?”我探手搭在她肩上,等待着她的回应。
凤儿锁起了眉头,表情木然,而后她闭上双眸,用力地晃了晃头,神情甚是痛苦。片刻之后,凤儿身子一软,倒在了床榻上。
“凤儿,你怎么了凤儿?”我顿时惊慌失措,将酒壶放在地上,俯身去查看凤儿。
只见凤儿口中依然衔着玉哨,面上褪去了红润,双眼紧闭,没有任何表情。
“凤儿,凤儿你醒醒。”我拍了拍她的面颊,她仍是毫无反应。
我害怕了,将她扶起靠在我怀里。
“凤儿,凤儿。”我用力摇晃着她的身子。
“难道这玉哨遇酒会生毒?”意外的出现总会让人胡思乱想。我急忙从她口中抽掉玉哨,伸手探她的鼻息。呼吸均匀,并无异常。
“凤儿,凤儿。”我仍是叫不醒她。
“难道是这酒有毒?”情急之下,各种猜测涌入了脑海。
我封住凤儿上体的两处穴道,将她平躺着放好。而后,我翻身跨在凤儿身上,手掌抵住她的胃部,运足内力,准备将她喝入的酒以强力逼出来。
就在我准备下手重压之际,手腕却陡然被一股力道钳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