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兄,”奉天叫了一声,“虽不知你们这些神仙呀妖怪呀有多神通广大,但若因此让你暴露了身份,岂不是让你陷入险境……”
无道脚下一顿,看向奉天自责担忧的神情,拿出面具戴在脸上。
“他们被关在哪里?”无道问。
“天牢。”溯觅道,“以老二的脾性,他肯定会在那里设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套不入不行。”奉天眼神坚毅。
“此番一去,定是一场硬仗。”无道对着奉天开口道,“虽不知幕后之人是谁,但肯定不是凡人所能对付的,到时你得跟紧我,听我差遣。”
奉天一笑:“小看人不是,听你差遣可以,但我也不能总躲在你身后。”
“在凡间,不论神仙鬼怪,灵力都会受限,甚至还会遭到反噬,不过也不得不防。”溯觅拍拍他的脑袋,温柔笑道:“走吧。”
三人兵分两路,无道暗中混入宫中,看看这位皇帝到底是何方神圣。
溯觅和奉天则是去了天牢,不料二皇子和五皇子就坐在天牢大门口喝着茶,看来他们在各处都安排了眼线,他们一踏入皇宫地界,这二人便随即守在这里打算瓮中捉鳖。
奉天看着赵思齐等人被绑在刑架上,满身血污,奄奄一息,看来是已经用过刑了。
“赵奉辰,你欺人太甚!”奉天指着二皇子怒骂,“他们做了什么?你凭什么抓他们?”
“哎呀,这不是太子皇兄和八弟嘛。”五皇子赵奉玉背着手优哉游哉地朝着他们走来,“怎么?您二人这是从哪游荡了一圈?”
“见了太子竟然不行礼,谁给你的特权?”溯觅眼神犀利地看向他。
赵奉玉被溯觅盯得心里发虚,只得不情不愿地躬身行礼。
二人这也算明白了,他们暂时还未找到直接指向太子结党营私的罪证,故而皇帝并没有废弃太子。他们之所以对赵思齐等人用刑,就是为了屈打成招。再者,就算招不出什么,也要用上极刑,让大臣们都警醒,打掉太子和奉天的依仗。
“这才几日未见,皇兄的身体好全了?”赵奉辰手中把玩着一只茶杯,丝毫没有要起来行礼的意思。
“有劳二弟挂心,本宫去宫外寻了名神医,那神医竟说本宫这病蹊跷得很。”溯觅径直走到桌旁,做了下来,一旁的赵奉玉只能站着。
“哦?”赵奉辰神色微变,伸手去拿茶壶,“如何蹊跷?”
奉天快步上前,一把夺过桌上的茶壶,往茶桌上一坐,就着壶嘴喝了一大口,“蹊跷就蹊跷在有人经年累月地在皇兄的饭菜中下毒。”
“下毒?”赵奉玉连说话的音调都变了,“这宫中竟有如此居心叵测之人,敢给太子下毒。”
“可不是?”奉天嗤笑道,“我原想着一定要揪出这下毒之人,扒皮抽筋,一刀一刀凌迟了才算解恨,不过嘛……”
“不过什么?”赵奉玉的面色忽的难看起来。
溯觅倒是意味深长地一笑,低头摆弄着衣服。
奉天继续道:“这位神医不仅医术高明,竟也会巫术。我这人嘛又懒得很,所以就叫那位神医用巫蛊之术让那下毒之人浑身溃烂生疮,五脏六腑腐烂而亡。”
那赵奉玉一听腿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一张还算俊气的脸已然没了颜色,整个人开始打摆子。
奉天心里暗笑道:果然是个没用的废物,狐假虎威的草包罢了。
“哟,五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下毒之人就是你,你心虚了吧?”奉天惊讶道。
“你血口喷人,无凭无据你竟敢诬蔑我!”赵奉玉指着他怒道。
“你们无凭无据就敢对忠臣之后下死手,那我也可以空口说你们排除异己,意欲谋反!”奉天将茶壶砸在地上,顿时水花四溅,赵奉辰的脸侧被碎瓷片划破一道口子,血沁了出来。
赵奉辰却慢条斯理地从衣服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轻笑,“你以为我们为何敢抓了他们进天牢用刑?左不过乌鸦一般黑罢了,谁没点把柄?”
说完,他又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已经被吓得爬到在地的赵奉玉,道:“身为皇子,你们不会不知道行巫蛊之术是要被处死的吧?”
“是啊,那你在东宫带着巫师对我行巫蛊之术的账要如何算?”奉天问。
“巫师是父皇请来了,难不成你要治父皇的罪?”赵奉辰盯着她。
“父皇?你是说哪个父皇?”溯觅审视的目光让赵奉辰神色疑惑。
“皇兄这话是何意?”
溯觅和奉天视线一撞,看来赵奉辰并不知皇帝被偷梁换柱之事。
这时,昏迷的萧尺泽醒了过来,咳了一声,“殿下……”
“萧兄。”奉天立刻唤了一声,抽出剑,欲上前砍断锁链,却不料被狱卒拦住。
“我看谁敢!”溯觅这威严的一声,分明是没把赵奉辰放在眼里,狱卒们都是修炼成精的老油条,最会察言观色,但总要装装为难的样子,于是面面相觑,既不让开也不真拦着。
“皇兄,”赵奉辰道,“这几个可都是要犯……”
“如何?难不成我身为太子还保不了几个人吗?”溯觅目色冷冽,让赵奉辰心头一怵。想不到这往日不理朝事,性情温和的太子竟如此难对付。
“皇兄……”
“来人!”见赵奉辰还欲纠缠,溯觅一声令下,帛青便带着侍卫围过来,将地上不敢吱声的赵奉玉押到一旁。
“你们……”赵奉辰一见帛青带的侍卫,便知道他埋伏在宫中的士兵已经被绞清。
溯觅自然也看出他的意思,瞥向他,“我只是无心帝位,但不代表我不深谙宫中之事,身为太子,养一批侍卫的本事还是有的。”
看这批人的功力气场,绝不是侍卫那么简单。
奉天一挥剑挑开狱卒的刀,将绑在他们身上的锁链一一斩断,侍卫们将他们搀扶起来。
“快送他们到东宫,传太医。”奉天命令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赵奉辰终于坐不住了,一拳砸在桌子上,“此番可是要抗旨吗?”
“就是要抗旨,你又能奈我何?”奉天执剑架在他脖子上,挑眉一笑,“那个巫师在哪?”
赵奉辰嗤笑一声:“巫师岂是尔等能见的?”
“呵,”奉天面无惧色,“这个巫师我见定了,不仅要见,还要让他知道厉害。”
“口气倒不小。”赵奉辰垂眸看了眼架在脖颈的剑刃,“父皇早就对你们起了疑心,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
奉天刚要说话,却见从不远处拐过来的无道。她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上前挡住赵奉辰,他这才上前。
无道附耳道:“皇帝不在宫中,但却碰见了巫师,鬼鬼祟祟的,这事八成就是巫师一手操纵的。”
奉天终于露笑,转头看向一脸探究的赵奉辰,“大胆赵奉辰,竟敢弑杀当今圣上,来人!给我拿下!”
“是!”
找奉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住了,但他还是故作淡定的挺了挺身体。
“皇兄,怎么样了?”奉天低声问道问。
溯觅约莫着时辰,道:“走吧,我已经让帛青派人去找了几位大人,等我们到金銮殿,文武百官差不多也到齐了。”
“你们意欲何为?”赵奉辰虽不知他们在密谋什么,但心头涌上一阵不详的预感,让他后背发凉。
文武百官正在金銮殿内候着,几位大人围着御史大人和尚书打探。溯觅带着几人进来,哗然之声才平息。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八皇子。”
溯觅一挥手,“诸位大人请起,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本宫有一事要昭告天下。”
“不知太子殿下所谓何事?”丞相问道。
太子一拍手,几名侍卫抬着棺椁上来,众臣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开棺。”
这棺材一开,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皇上啊。”御史大人惊呼。
“没错,这是父皇。”溯觅走到棺材旁。
“可是今早皇上才上完朝,怎么突然就崩逝了?”
“今日上早朝的并非父皇。”奉天道,“而是二皇子和五皇子联合巫师害死了父皇,坐在朝堂上的人,就是巫师。”
“八皇子殿下如此说,可有凭据?”
“当然有。”溯觅解开衣服,背对着朝臣,脊上是一条龙纹,“这龙纹只有真正的皇室血脉才有,见血变红,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模仿不来。”
“父皇乃一国之君,龙体不宜暴露,还请丞相和御史大人来看。”
太子一言既出,朝臣也只好心怀忐忑地转过身去,等到两位大人,查看完才转过来。
“二皇子和五皇子不仅弑杀皇上,还觊觎皇位,其罪当诛。”奉天道。
“八皇子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可有证据?”
御史大人闻言道:“此事我和尚书大人已经着手调查了,除去这些年二皇子贪污受贿的证据,我们还发现五皇子竟然在暗中招兵买马,更有甚者,当年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死和太子殿下久病不愈皆为二皇子授意。”
众臣面面相觑,惊叹二人做下的罪孽。
“没成想这二皇子和五皇子竟如此丧尽天良,连手足都能残害。”
“手足算什么,这杀君弑父的事都能做出来,天理难容啊!”
“眼下陛下被害,北方战事吃紧,还需太子主持大局啊。”
“既然如此,那还请太子殿下即刻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啊。”丞相道。
“请太子殿下登基。”众臣道。
“本宫久病不愈,身体抱恙,怕不能担此重任。”溯觅这话一出,朝臣立刻慌乱起来,太子继续道,“皇六子奉钺才德兼备,雍和粹纯,乃继位不二人选,还望诸位大人尽心辅佐。”
“可六皇子年岁尚小……”
丞相见诸位大人有所疑虑,便开口道:“这六皇子殿下自小跟着太子长大,知书识理,胸有乾坤,既是太子殿下选定的人,那必然是贤明的君主。”
“既如此,那剩下的便交与丞相大人了。”溯觅道。
丞相躬身道:“太子殿下且放心养病,老臣定当尽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