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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 第77章 陈妃

作者:冯安安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3-29 19:54:59 来源:文学城

天下从没有不透风的墙,长宁公主府的事情也并不难查,子时未到,王清君就带了消息回来。

“昨夜义宁坊东南处一间临街的房子忽燃大火,本来左金吾卫即可处理,只是那房子年久无人居住,很多附近的人在房子旁边堆放杂物,一时间火势难以控制,同在义宁坊的大理寺便依例遣人帮忙救火。在这个空当儿长宁公主带人强闯大理寺监牢,意欲救走吴王,被早已候在那边的右仆射卜大人给堵了个正着,”王清君还不忘解释了一句,“我们的人一直在长宁公主府附近盯着的,原是事发突然,昨夜我与谢大人又派了诸多人想法子给殿下递消息,这才疏忽了,请殿下责罚。”

乐绥手下的两大势力,武官以河西诸人为首,文官以谢衡为首,故而这等盯梢看人的活计一向是王清君派人完成的,此时她手下的人出了差错,她自然要向君上请罚。

谢衡听她拉自己下水,颇感一阵牙疼,但还是乖觉地补了一句:“是,昨夜两仪殿的消息传出来,臣等都乱了分寸,京中的人都想法子动了起来,一时间疏忽了崇仁坊处,确是臣等办事不力。”

乐绥摆摆手:“此时不是问罪的时候,长宁姑姑重情义,她做出这件事我不惊讶,比起这个我更意外的是,公主府的府兵竟然能强闯大理寺,我看,便是濮王和楚王府上的兵也未必有如此得力的。”

方才王清君和谢衡都未曾注意这一点,听他说了神色也严肃起来,王清君点点头:“这个臣明日就派人去查。”

谢衡看她一眼,紧跟着垂下眸子,转而说:“殿下是觉得,圣人是因此才临时起意要将殿下记在先禹王名下?”

乐绥轻轻敲了两下桌子,长长的眼睫毛在烛火的映照下于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恐怕前两日长宁姑姑这个病假也是别有隐情,她们母女之间必有争执,故而促成了圣人昨晚这个宴会。而宫中起宴的消息传到长宁公主府,姑姑自然另有一番计较,这才贸然出手,阴差阳错又使圣人决心把我转而记到伯父的名下,这个举动不太寻常,不像一蹴而就的决定。”

谢衡与王清君对视了一眼。

乐绥毫无所觉,继续说:“这桩事也要查。”

宫中事要查,自然是点谢衡的,他忙应:“诺。”

乐绥抬起眼睛看着烛火上跳动的光点,良久说:“父王被圣人召去,必然推脱不得,此事已是箭在弦上,难有转圜。不过,我似乎听提起过先禹王仍在时有一位最为宠幸的妃子,叫陈妃的,不知道还在不在世了。”

“殿下,”王清君余光看到谢衡似乎一惊想要来阻拦自己,但咬了咬牙还是话还是说出了口,“记在谁的名下都不过是个名头,先禹王曾即帝位,故去时也是皇嗣,是后封的禹王。比较起来先太子终究是弱了一层,且名下又有个‘夭折’的长子,圣人的安排殿下是否再考虑考虑。”

乐绥眨了眨眼,良久唇角微微勾起:“名头确是个名头,只是这么一来,拜太庙时孤都不知道要去拜谁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王清君:“卿以为呢?”

王清君从没听他用这个语气和自己说话,不由得悚然一惊,良久诺诺道:“臣明白了,这就去查。”

********

乐绥的猜测不错,晚些梁王回来,果然叫了乐绥到正屋。

见到儿子,梁王猛地错开眼睛,初春料峭的时节竟然额间起了一层薄汗,他拿出帕子轻轻拭去了,这才开口:“我看圣人此番的动静,怕是心下已定了,并非你我父子之力可改的。”

乐绥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温声问:“父亲答应了圣人?”

梁王见他猜中关节,面色颓败,更加不敢看乐绥的面容,眼神游移了许久才回道:“我原也没有什么立场反对的,只是圣人要将你认到先禹王名下,实在是有违人伦,我便也只能就这个和她辩白一二。后面圣人说是为你承袭储位之便,我便不知如何再争了。”

乐绥默了默,梁王接着说:“我虽没有直接应下,但圣人此次是断断不会听我的了。我听人说你同中书令家的郎君极为交好,不知道可否请几位相爷代为斡旋一二,你原就是东宫之子,若最后能认回先太子名下,我这心里也还放心些。”

乐绥点了点头:“父王不必忧虑,此事我自有计较。”

他说自有计较,可直到出继的旨意下到了梁王府,也没见到他有什么动作,乐绥自己倒是老神在在,急的梁王倒是唇边起了一圈火泡。

直至元月十五,微服往安福门观灯的皇帝被一个女郎拦住了圣驾。

皇帝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女子,她未着粉黛,衣衫素淡,因为年岁见长而鬓生华发,眼角眉间更见风霜,与皇帝记忆中曾在自己儿子身边看到过的那个温婉娇俏的女子已相去甚远。只有在她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才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旧时的痕迹。

崔家几个父子都偏爱性格坚毅、果敢无畏的女子,从皇帝自己到先太子妃邵氏,无一不是如此,眼前这个陈妃自然也是。

“是你啊,”皇帝淡淡地说,“我记得珩儿去后,你奏禀过愿为他守灵,长居宗庙,怎么如今出来也无人通传我一声。”

这话问的隐含帝怒,陈妃却面无惧色:“今日是元月十五,宫中有祭天之礼,儿臣是先禹王的妃嫔,照例是可以至安福门观灯的,想来诸位内侍也觉得无伤大雅,自然无需惊动圣人,只是儿臣有事不得不上达天听,这才贸然惊扰圣驾,还望母皇宽宥。”

大齐夜间素有宵禁之例,只有元宵前后三天放夜,皇帝与诸臣也只是微服于市,周遭的百姓并不受其所扰,故而街上此刻是处处欢腾的,只有皇帝周身这寸土之地一片寂静,皇帝身后的臣子都紧紧垂着头颅不敢看这对天家婆媳。

泠冽的春风吹起陈妃鬓角的碎发,她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看着皇帝,皇帝似乎觉得好笑,问她:“哦?你有什么事要在元宵之上奏禀于我的?”

只见陈妃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虽然似乎因为时日太长已经明显陈旧发灰了,但也能明显看出是一道圣旨:“先禹王薨逝后,儿臣一直不敢收拾他赏赐下的东西,怕睹物思人,直到去年间才觉得好些,前些日子儿臣强打起精神收拾旧物,竟然意外发现了这道圣旨,其上诸语其实也不作数了,只是私藏圣旨是大罪,儿臣这才想着还是应交还给母皇。”

她说这东西已经不作数了,却又颇费周章巴巴地给送了来,上面的东西显然并非无关痛痒。

梁静逸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想要上前接过陈妃手里的圣旨,陈妃却扬唇笑道:“虽是旧旨,但似乎还是应当交给中书省,只是儿臣离群索居,也不知如今的中书令是哪位大人了。”

她盈盈的笑眼从皇帝身后众臣身上一略而过,谢献在心里骂了一声,这才站出身来:“请娘娘将圣旨给老臣吧。”

陈妃这才把那明黄卷轴交了出去,谢献拿在手里,一时间进退不得,转了转眼珠把东西递到贺之行面前:“左仆射,既是先禹王旧旨,中书省也不好贸然处置,还是请尚书省来看吧。”

贺之行是皇帝的嫡系,自然没有谢献的诸多顾虑,把圣旨拿到手里就展了开来,待看清其上文字也是一惊,斟酌一番将其递给了皇帝。

那竟然是一封先禹王仍在位时曾经有过的一道旨意,着立彼时的皇弟崔珽为皇太弟,若先禹王在皇位上宾天,则传位于他的这个嫡亲弟弟。

皇帝脸色原应不好看,她的长子如此防范她,生怕她加害幼弟妹,临走前还在宠妃处留下了这一封旨意,实在是当着众臣的面打了她的脸,谁知皇帝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转手就交给了一旁恭候着德恺捧着,不怒反笑:“难为你们还记得拿过来。”

在场众人虽不知上面写了什么,心中都是一凉,而那陈妃不愧是齐叡帝后宫里最厉害的角色,竟然还能弯着眸子地看向皇帝:“母皇心里惦念着先禹王,儿臣等也惦念先禹王,更懂得母皇慈母之心,故而便是再多坎坷波折,也是要交到母皇身前的。”

她笑得温婉,眼神中却又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忿与快意,皇帝看在眼里但并不计较:“难为你的孝心,既然此次出来了,也不忙着回去,在宫中多住两天吧,到底把年节过去。”

有定力不够的官员听皇帝此言倒吸一口冷气,陈妃却浑然不惧:“蒙母皇圣恩,只是儿臣挂心先禹王,还是早早回去陪他。”

皇帝摇头:“急也不在这一时的。”

陈妃哼笑一声:“谨遵圣意。”

陈妃拿来的这一道旨意,正如她自己所说,在先禹王禅位给今上后便已然不具有任何效力了,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先禹王生前都未曾想过过继子嗣,而是要直接把皇位传给弟弟,又怎会在死后为没有香火而来搅扰自己的母亲呢?

虽然这旧旨只在左仆射和皇帝眼前过了一圈,但陈妃尚在,就算给关在宫里恐怕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故而到了二月元日,乐绥正式过玉牒拜宗庙的时候,要过继的对象已经不动声色地换成了先太子崔珽,诸臣自然发觉了,只是没有人敢提出来触皇帝的霉头,这过继之礼便顺顺当当地完成了,其间诸仪也不再赘述。

且说乐绥从宗庙出来,礼仪方毕便被内常侍德恺觑了个间隙拉住在一旁。

“殿下,”德恺小心翼翼地看了他的脸色,“这原是件小事,只是涉及先太子与太子妃,故而奴还是赶着跟您说说。”

古时候,虽然礼经规定过嫡子、独子不可出继,但由于大宗的血脉不能灭绝,所以其实独子、嫡子出继的事情也并不少见。比如在西汉末,身为独子的汉哀帝出继到大宗后,嗣父汉成帝就另外选疏远点的宗室子弟过继给了哀帝的生父刘康。在本文中纯粹是乐绥自己不想要过继给伯父才有这番波折,崔珽作为太子是有瑕疵的,但是乐绥在舅舅的耳濡目染下对自己的父母亲还是很有感情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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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陈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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