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闻言,没再管他。
病房内,贺枭正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语气强硬地说道:“你刚刚绝对说了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沈煦轻轻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开口道:“我让你要好好注意身体。”
“灯塔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事,直接用通讯器和我联系就行。”
“等一下。”
贺枭的声音打破了病房里短暂的安静。
他半躺在床上,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沈煦。
沈煦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身,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贺枭:“怎么了?”
“可不可以找个人陪我解闷。”
贺枭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眼中满是期待,仿佛一个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
沈煦正欲开口说话,贺枭又急忙补充道:“你身边的检察官太无聊了,一个个都严肃得像个老学究,我不要他们陪我。”
沈煦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
听到这话,贺枭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整个人也来了精神。
他坐直身子,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韩城是你的人吗?他好像也在灯塔做事来着,是个 B 级检察者。”
说着,他的眼眸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我想让他陪我。”
沈煦闻言,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抬眼看向贺枭,眼神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寒风,冰冷刺骨。
贺枭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道:“他很会照顾人的,让他一个人陪我就行了,不需要那么多人的。”
沈煦没有立刻回应。他叹了口气:“我会派其他人保护你,但我不能指定谁,每个检察者都有自己的职责。”
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有些事情即便是身居高位也不能自己左右……”
贺枭听完,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沈煦的话里藏着别的意思,可又一时想不明白。
沈煦说罢,转身走向门口,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吱呀” 一声,门缓缓打开。
刹那间,一个面色冷峻的医生映入他的眼帘。那医生双手插在白色大衣的口袋里,身形笔挺地背靠着墙。
炽光灯的光线直直地打在他的眼镜上,反射出一道清冷又刺目的白光。
“沈长官,请您跟我来一趟。”
医生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不良消息的宣告者。
林羽静静地伫立在护士台的一侧,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自踏入医护区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动声色地将这里的布局尽收眼底——护士台正对着大门口,左边是厕所和浴室,右边则是一间间病室。
他心里暗自思忖,贺枭绝不可能一整天都窝在病室里不出来,除非是受了极为严重的伤。
护士台的护士们正全神贯注地翻阅着手中的病历,周围一片静谧,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突然,原本还坐着的护士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喊道:“沈长官!”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瞬间将林羽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微微一愣,眼中满是疑惑。
只见刚刚还对他态度严肃疏离的那个护士,此刻脸上的冷漠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坚冰。
林羽:?
沈长官?
林羽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原主的记忆,一个名字浮现出来——
沈煦,安境所里的一级长官,A 级检察官。
他下意识地扫视了一圈周围,无论是忙碌的护士,还是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一个个都表现得毕恭毕敬,从他们的神情和姿态中,足以看出沈煦在安境所的地位举足轻重。
沈煦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地跟在主治医生的身后,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周围的人才敢小声地议论起来。
“沈长官今天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一个护士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说道。
“就是就是!往常他来病室巡查的时候,都会对大家露出亲切的笑容。” 另一个护士附和道。
“他刚进来的时候还没什么异常,可从病室出来之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我瞧见了,他进来后好像只去了十四病室。”
“啊?那住在十四病室的是谁啊?”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小时候被大家说成是怪种的那个人。”
“不会吧!难不成是他做了什么,才让沈长官变成这样的?”
“**不离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略显安静的医护区里,却格外清晰。
十四病室?
林羽心中涌起一团疑云。
没过多久,一抹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十四病室前。
“刚刚那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是回去了吗?” 一个护士看了看周围,轻声问道。
“可能吧,我刚刚注意力都在沈长官身上呢。”另一个护士回应道。
林羽心中犹豫不定,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敲响了 14 病室的门。
“铛铛铛 ——”
门内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回应。
林羽又连续敲了几次。
伴随着一阵沉重的 “嘎吱” 声,14 病室的铁门缓缓打开。
门开的瞬间,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庞映入林羽的眼帘。
“是你?!你怎么来了。”
贺枭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
还没等林羽开口回应,一股惊人的臂力突然袭来,他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倾,整个人就被拉进了病室。
“你快进来。”
贺枭的声音透着一丝急切,在狭小的病室内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