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禺左手捻决儿,右手拂尘一甩,飞出一溜清烟化作一片蝴蝶偏偏飞舞,两翼圆润垂黄翅,绕梁三匝栩栩生。duanzixiaohua
拂尘一抖,蝴蝶散为清辉聚拢变化,时而化作飞鸟,时而变为虎豹豺狼,仙草瑶花,清光吞吐不断,又化仙女舞乐,神仙法相。
季禺满意颔首,拂尘又挥,平地一捧白雾霞光腾起裹住周身,待白雾散去,季禺却已消失不见,榻上空无一物。
半晌收功,季禺身形隐现,重新现于榻上,默然无语,沉凝半晌才笑道“不愧是仙家正宗妙法,虽只是障目之术,倒也变化多端,寻常鬼神道人若无法眼,也看之不穿了,哈哈…”
炼成修行以来第一道法术,虽然只是障眼法,所化虎豹不过虚张生势,唬弄他人,隐身遁形不过遮人双眼,视之不见,但到底炼就玄妙变化,增添一道保命手段,心中欣喜不已。
正自心喜,门外忽有小厮来报“禀**师,昌候召集诸将军议事,众位将军都来申邑了,在军府等您呢”
“吾晓得了,你先下去罢,吾随后就到军府”季禺穿上橙黄八卦云鹤法衣,戴五岳观,水火丝条,扎束整齐推开院门,提着拂尘朝军府而去。
季禺终究还是穿上了道袍法冠,水火丝条。
只是成汤所赐镶金镶玉翡翠莲花如意冠还是没戴,季禺清楚自家斤两,连霁云公都只戴莲花冠,不敢戴如意冠。
不论何时,如意莲花都是玄门道家高深上乘功果,前古时期,唯有三教大罗仙,散数高人,内炼功行极深厚,或已得不老长生之辈所戴。
就是后世祖天师张道陵改革道门,改变先秦炼气士之法,使正一符箓派大行其道,也只有授了天庭法箓的高功法师能戴如意莲花冠。
此辈或神通内炼不及前古先秦炼气士,但也能烧一道符咒通传天宫三界,呼风唤雨,召役天神,出入幽冥无碍,方才算得高功**师,龙虎三坛**主。
季禺一入军府,见果是伯严坐于首案,其下三邑诸将都已聚齐,正于殿内设宴。
见季禺过来,伯严忙道“先生来了,快快入座,就等先生到来,吾等好开宴饮”
“怎敢劳烦昌候与诸位将军久候,季禺惭愧矣…”季禺对伯严抱拳一礼,随即挨着吕岳入座。
宴饮开始,诸将各续军务,上表军情,而后开始互相攀谈叙旧,比竟分驻三地,半月不见也甚是想念。
季禺一直与下首吕岳与大兄伯苍小声交谈,谈及私事,也是伯严宽容大度,换其他君主见自家设宴,下方众臣窃窃私语早拍案而起,把吵嚷的叉出去了,毕竟此时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
吉伯严见众将齐乐融融,也是面带笑意,一变宴饮时而也转头与季禺,牡丑交谈几句,众人互相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喝得面红耳赤,醉醉熏熏。
伯严摇头晃脑,醉眼朦胧看着下首诸人笑道“盟主的赏赐下来了,吾之表请,俱都同意,稍后各有分发,今日吾等杀豕宰羊,以飨三军,以酬功劳,众将也畅快痛饮,不醉可不许归家,二三子,可尽兴么?”转而目露男人都懂的表情道:
“素闻山南歌姬,婀娜妖娆,吾且唤人叫几个上来,与众君歌舞一番,助助酒兴好么?”
众将闻言欢呼雀跃,吵吵嚷嚷道要看济候妾女歌舞助兴,肆意癫狂。
季禺也喝得醉熏熏,头晕目眩,闻听此言,有心显摆神通,遂把拂尘一甩,出言笑道“且不忙叫,吾新练成道术一门,变化多端,正好演练演练,给诸位兄弟,昌候品鉴一番”
吉伯严面色陀红,听这话打着酒隔吵嚷道“先生即炼就道术,确实该演练演练,快快使来…快快使来,与吾等做个耍子”
牡丑也迷迷蒙蒙期待道“先生所学不凡,定是仙家妙法,先生且使来,且使来,与吾等开开眼界…”众将俱都吵吵嚷嚷,让季禺使出来看看,给大家开开眼。
季禺打了个酒隔,吐出一口浊气微微一笑,略微思付,捻了决把案上一根筷子抛出,拂尘一扫,筷子落地翻倒几下,凭空腾起一片白雾。
众人睁大眼睛,只见白雾缓缓散去,散出一位仙女,好生美艳不可方物,不类凡人:
红罗包凤髻,绣带扣潇湘。
一瓣红蕖挑宝钗,更显得三寸金莲窄窄,两弯柳叶翠黛拂秋波,只觉玉溜沉沉。
娇姿绰约,慵捻针指好婀娜,玉手青葱,懒傍红妆意风发。
桃脸儿通红,羞羞答答轻歌吟,玉梗微很,娇娇怯怯舞罗裙。
二八佳人洒水袖,凤钗摇摆弄流云。
这个美人儿,乃是季禺梦中一位明星,凭记忆变化出来的。
昌候众人直接看呆了,满室寂静,鸦雀无声,一个个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殿内美人舞姿吟唱俚语,连相来不近女色的吕岳都半端杯盏,呆呆不语。
吉伯严等更是口水直流,目不转睛,美人儿打翩翩起舞,打着转儿从众人案前飘然而过,带来阵阵香风,如兰似麝。
吞烟口水声不断,美人漫步登台,到了吉伯严面前,吉伯严不禁一把抚过仙女玉手,只觉入手柔若无骨玉露含温,白如羊脂美玉。
美人娥眉微皱,似是不愿,似娇似嗔,伯严只觉心都要化了,扭动云要,娇嗔一声,把玉手从伯严手中扯下,又下殿内起舞弄清影。
到牡丑案前,见其也目不转睛,季禺有心戏弄,仙子拢云袖,伸手抚摸牡丑脸旁,青葱玉指轻点其额头,牡丑闭眼深吸一口兰麝香,出口赞叹道:
“先生好道术,果是仙流正宗,此番变化已深得五音,五味,五感,五触之境,实令末将佩服不已”
季禺微微一笑,端杯与其对饮一杯,摇头不语。
这般舞弄半晌,云裳仙子跳了几曲歌舞,回到季禺身前跳到案上,一阵白雾漫起,云烟散去,那还有什么仙子,不过筷子一根斜躺案上。
吉伯严等人紧盯季禺桌案,擦了擦眼睛,确定只是根筷子而已,皆是回首叹服,美人消逝,只觉心里空落落的。
吉伯严摇头低叹道“六宫粉黛无颜色,此真是天人也,见识如此姿色,只觉凡人歌姬犹如俗粉庸脂,纵是妹喜怕也不过如此了”
季禺摇头晃脑,笑意隐隐,挥舞拂尘道“此间乐,不过神仙戏法儿,不足为道,虽看似有血有肉,到底不过海市蜃楼,可观而不可玩,君候享尽人见富贵,已是羡煞旁人,何至如此,不虞沉迷,这个俱是虚幻尔”
吉伯严颔首点头,可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季禺见此转移话题道“六国诸军如何,何时能到申邑,吾等也好整军征伐许国”
“昨日俱都谴使过来了,说正在筹备粮草,要宽限半月,才能集军来会”吉伯严肃然道。
“如此缓慢,他们不知军情紧急么,许国已然派遣数波探子试探安邑了,若其发觉不对,大军来攻,吾军兵力不足,如何能守”黄伯苍面带些许不满烦躁道。
牡丑也点头赞同道“确实如此,吾二人在安邑抓了数波探子了,许乃葛天氏于河南第一大国,有数座城池,兵力众多,能人异士也不少,若其发现不对,吾等如何能挡…”
季禺也微眯双眼,若有所思道“这个也就罢了,只是许邑离昌邑不过数十里山脉阻挡,若其直插昌邑,那才要命了”众人闻此言不禁脊背发寒,悚然一惊。